第619节
作者:翦羽      更新:2022-08-27 00:18      字数:4191
  一边对妖娆描述对手的实力,铁魃一边冷汗直流。
  灭合溟台现在的战力实在是太弱小了,只有一个师尊勉强能够一战,弟子中并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人物,白兰师叔又已经与魍魉小师弟一起被俘虏。师尊真是势单力薄!
  铁魃顿时狠狠地捏着自己的拳头!
  只怪自己不争气,其实在他之前灭合溟台原本还有几位赐“鬼”之殊荣的强大弟子,但炼魂是一件凶险的事,那些师兄们大部分都陨落在修炼中,没有人活到现在。
  他年轻时潜质尚佳,幸运地得到师尊“魃”字赐姓,但年过百岁后战力却一直无法精进,潜力用尽。所以他便自动不再接受宗门供养,全心全意协助魍魉师弟成长为宗门的中流砥柱。
  之前他以为这样的退让是成全宗门内其它弟子崛起的唯一方法,但是现在……现在铁魃恨不得自己有十倍力百倍力,燃烧自己的一切亲手扭转眼前的一切!
  一种憋屈感萦绕在铁魃的心头。
  “哈哈哈哈!”妖娆狂笑,铁魃刚才对三个倒戈附庸宗门的描述让她觉得很可笑:“铁魃大哥!区区*阶,是算不得大能的!”
  眼眸一闪,妖娆眼角泛起的寒光顿时让铁魃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不用铁魃指路,妖娆仅凭疯狂外放的神识就能感知老宗主可能存在的地点,远方天空中残存着浓烈的魂威,只怕灭合溟台老宗主已经释放过他的千兽魂战技!
  “要更快!”妖娆心中焦急,脚下已经有白色的火焰溢出!
  山脚下的一片空地。空气中带着灼热的力度。
  “战魁老鬼!你已经不行了!老骨头一把,乖乖认输吧!你那点老底,老夫知道得可清楚,不过是逞一时强而已!”
  “你……已经是强弩之末!”
  一声大吼响彻云霄。
  随着这赤果果的鄙视,灭合溟台老宗主左手捂胸,脸色一阵惨白地跌落在地。
  咚!
  灰土飞扬!仿佛屹立在苍穹下的千年巨树突然倒塌,灭合溟台弟子们心中的一根弦同时断裂!
  仿佛他们眼中的天空在此刻迎来了漫无边际的黑夜!
  跌落的老宗主身后残存着丝丝缕缕残破的魂威,早已经不见那众魂聚会的强大场面。他手中千魂骨杖上的魂鹰正发出悲怅地嘶叫!
  确如长啸之人所言,战魁老宗主的千魂战力并不能持续召唤。
  此时,正是召唤结束的时刻,也意味着灭合溟台弟子战线的全面溃败。
  天空中矗立着三个灰蒙蒙的影子!
  为首一位一身漆黑长袍,的白发垂地,一脸狂狞!刚才这声咆哮正是从这人身上发出!
  这是羌魂宗的老宗主,他身下悬浮着一只有点像昆虫又有些像魔兽的半魂半兽身六足妖物。虽然此人衣角破损,足下妖兽折断了两条腿,但情况依旧比精疲力尽的灭合溟台战魁老宗主好很多!
  因为对方是三对一啊!
  “羌黑子!你……你们逼人太甚!”灭合溟台的老宗主嘴角溢出鲜血。“我灭合溟台可曾主动招惹过你们?想当年我灭合溟台鼎盛时,你们又是如何献媚与臣服的?”
  说这话的时候战魁老宗主心焦大于气愤!
  “老夫的软肋怎么会被眼前三个无耻之徒发现?”老宗主于心底最不能接受的其实是这件事。
  他的召唤时间限制可是灭合溟台内的机密!
  之前只有铁魃等数位核心弟子知晓,所以他才能靠着自己的千魂骨杖勉强震慑四周对灭合溟台地界虎视眈眈的各个门派。
  但现在这秘密被人发现,他便连最后的底牌都没有了!
  “是谁!谁是叛徒?!”
  战魁的眼扫过簇拥在自己身后的弟子们,三十几人早已经被三宗弟子打得鼻青脸肿,但他们依旧在顽强地战斗着,倒下又爬起,没有一个人离开或者放弃。
  战魁老宗主闭上眼睛,顿时甩开了脑海中这个消极的念头,因为他不相信他的弟子中有这样背信弃义的无耻叛徒!
  “哼哼!你们的存在,就阻着老夫的眼了!所以休要再提以前的种种辉煌!”
  羌魂宗主无耻冷笑!
  “灭合溟台早就名存实亡,你还守着那些自己根本就驾驭不了的古物做什么?老夫已经给你准备了新的居所,也算是这么多年认识一场,老夫念着你的旧情!哈哈哈哈!”
  羌魂宗宗主一面大笑,一面指着地下。顺着他的手指,地面上四位羌魂弟子正趾高气扬地抬出一副巨大的梧桐木棺材!
  木料虽然出奇差,但就是刻意地做成了里外三层加上夸张的粗糙雕花。在被人抬出之时还一直不断地向下掉木头渣。
  羌魂宗主给战魁老宗主挑选的所谓“新居所”就是这掉渣的棺材!
  气死人了!虽然实力低微,可是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与挑衅?
  “你这个无耻老贱人!”
  “不杀你这老匹夫我们誓不为人!”
  看到这么赤果的侮辱,灭合溟台的弟子们顿时愤怒地咆哮起来!
  战魁老宗主气得脸色发青。而天空中得意与讽刺的尖笑声却一浪盖过一浪!
  “哈哈哈哈!战魁!今天已经是你的死期!你刚才居然废了本座的右手与主战兽!本座今天要你下地狱之前先享受一下什么叫撕心裂肺的痛苦!”
  一声凄厉而聒噪的女声在天空中爆响!疯狂的威压顿时把愤怒的灭合溟台弟子扫倒在地!
  七彩谷谷主是一个老得已经看不清容貌的女修,此时天空中与战魁老宗主对峙的三人中当属她身上受的伤最惨烈!
  半张脸已经被千魂蚕食,露出白森森的骨,右手活生生从肩头撕裂,地面上凌乱堆叠着一片巨兽骸骨。看来正是她口中那死在魂战中的主战兽。
  她踉跄地御空而行,双眼内迸发出业火般邪恶愤怒的光芒!
  在三对一的情况下还能伤成这样,七彩谷谷主此时的窘迫模样从另一方面反映了战魁老宗主的强大!如果一对一,无论这无耻的三位宗主谁先对战魁老宗主出手,都必讨不到好处。
  只可惜他们有备而来,先用计谋耗尽战魁老宗主的千魂召唤力,才对他发出致命的一击。
  “给我起!”七彩谷谷主大叫。
  随着她的尖叫声,平地上立即有两根巨大的木桩被七彩谷弟子“嘿咻嘿咻”地牵着绳子拉起!
  绳索与滑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一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女弟子挥动长鞭,驾驭着一双厚甲犀牛不断拉扯绳索。在七彩谷众弟子的吆喝与犀牛的兽吼中,两枚高有十丈的巨木轰然屹立在苍穹之下!
  木柱顶端,有暗红色的液体流下。
  一股淡淡的咸腥之气顿时弥漫于空气中!
  战魁老宗主蓦地睚眦欲裂!所有灭合溟台的弟子们仿佛在同一时间内被人狠狠地在后心窝打了一闷棍,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不!”战魁老宗主顿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这呐喊中饱含着深重的愤怒与痛苦,一口浓血从他的嘴里飙了出来!
  只见那高高竖起的两根木柱顶端,分别倒吊着两个血肉模糊的人影!
  魍魉与白兰!
  两人早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被七彩谷的弟子以十字尖钉倒钉于木柱之上,魍魉还一息尚存,而白兰早就晕死过去。
  “师……师傅,弟子不肖……师傅不用管我……快走……”魍魉蠕动着干涸开裂的唇,翻着肿胀的眼睛艰难呓语。对于羌魂,毒门与七彩谷的恨意已滔天!
  赤红的血,极大地刺激了战魁老宗主的神经!
  太恶毒了!眼前这群家伙简直不是人!
  “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徒儿!”战魁老宗主的鼻子酸酸的,身上迸发出疯狂的气息!此时只要能换回魍魉与白兰的性命,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你撕我一臂,我便慢慢凌迟你的小师妹与小徒弟!哈哈哈哈哈!”
  七彩谷谷主御空来到白兰老妪身边,恶狠狠地说道:“白兰你不是说长得比我美吗?今天我要看看你今后还有没有脸见人!”
  哗啦!
  一刀,白兰老妪的脸庞顿时血流如注!
  破她的相!
  “不!不要!不要!”
  战魁老宗主心底的所有防线在此刻被撕得粉碎!那是他最最亲爱的小师妹!当年艳绝灭合山,引得上门求亲之人络绎不绝,但她誓死守护灭合溟台不外嫁,所以才一直留在这落魄的宗门内!这么多年相依为命,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七彩谷的老妖婆如此虐待?
  战魁老宗主此时恨不得代替她去经受所有痛苦折磨!
  “哦?不要?”七彩谷的老妖婆眼底幽光乍起!她仿佛很喜欢此时战魁那痛不欲生的模样,所以愈加缓慢地把玩起手中小刀,邪笑上前几步。
  “这个不要就那个咯,战老鬼,你看我对你多好?”七彩谷主手中的小刀锋芒一转,突然逼近魍魉的咽喉。
  “不!不不不不……这个也不要!”战魁老宗主挣扎地从地上爬起,狼狈地挥手大叫!
  魍魉是灭合溟台这么多年来最有潜力的弟子,是他的希望,他如何能让那刀落在魍魉身上?!
  无论白兰还是魍魉,战魁老宗主都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害!
  灭合溟台的弟子们纷纷死死咬着嘴唇,鲜血从他们的唇齿之间流下,但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既然正在忍受非人折磨的白兰师叔与魍魉都强行压抑着自己痛苦的口申吟,那么他们就更不能把事情向更糟糕的一面推进!
  “天啊!赐我们灭合溟台一场奇迹吧!”众人在心底默默祈祷!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战老鬼,你的要求也太多了吧!”七彩谷谷主瞪着腥红的眼,恶狠狠向地面扫视。
  她的步步紧逼立即引来羌魂宗宗主与毒门门主的纵声狂笑!
  “哈哈哈哈!”能看到战老鬼吃瘪真是人生最大的乐事!被这三个无耻贱人带领,地面来来自三宗的弟子也顿时得意扬扬地喧闹起来。
  “真是一群没用的狗杂种!”
  “早知道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这么软弱老子早来找场子了!”
  “你看那小弟子哭的表情多有意思?搞得老子都有些兴奋!那小家伙,留给老子。”
  那仿佛欢愉的聒噪声落在灭合溟台的众人耳际,仿佛是源自地狱的招魂魔音,让人顿时从头到脚都笼罩在一片无法驱散的冰寒中。
  冷!痛彻骨髓的冰冷!
  对方之强,已经没有半点力敌的希望,所有人眼前一片黑暗。
  “求你……放过我们的兄弟和师叔。”
  一个灭合溟台的弟子抠着手掌中的骨肉,以泣血的声音卑微地祈求,他的身体也随之缓缓跪地。
  没有任何可以交换的底气,那么就出卖自己的尊严,希望对方尽情践踏之后……能放自己珍重的人一条生路。
  一人如此,灭合溟台的弟子便一个接着一个跪了一地。他们记得铁魃大师兄曾经说过,一个人连最基本的生存权力都不握在自己手中时,是谈上不任何尊严的。
  此时这些内心痛苦犹如煎熬的人,只想以自己的轻贱,换来对方多一点点的同情。
  不是服输,而是以他们此时唯一能做的事妄图改变一点点现实。在某些人眼中是软弱,但这软弱中浸渍着一股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卑微的坚持。
  “哈哈哈哈!溟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