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确是痛。
  但也没有非常的痛。
  陆羽的这一身横练肉骨，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女孩的武器，是一根长鞭。
  只见她一甩一拉，长鞭的鞭尾就如一条神龙摆尾，狠狠地抽打在陆羽的背脊上。
  空气的炸裂声响起，陆羽只感背脊一阵火辣辣的痛。
  这长鞭的力道，竟是透过皮肤直渗筋肉，若是寻常修士，这一鞭绝对会被抽得皮开肉绽。
  陆羽的这一声惨叫，也是半真半假。
  挨了这一鞭子的感觉，就与被闪电击中了差不多，并不至死，也是惊了一下。
  然而，女孩这一鞭过后，却露出了微微的诧异。
  这家伙的皮这么厚？
  衣服都被抽烂了，化作纷飞细絮，抽打的位置，皮肤却只有一道白痕。
  这不可能！
  或是心生不服，女孩不依不饶，右手一甩，长鞭又是化作了游龙，袭向了陆羽。
  还来？
  陆羽咬了咬牙，选择了硬抗。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低一下头，认个错，没有什么大不了。
  “啪！”
  这一鞭的力道更重！
  “啊！好痛啊！”
  陆羽的惨叫声，也倏地拔高了几十个分贝。
  于是，就出现了接下来的一幕。
  女孩这一鞭接着一鞭，下手越来越重，陆羽的惨叫声也越来越欢，满地打滚。
  上官凝霜则是靠在石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正在上演的好戏。
  “疼啊，疼死我了！”
  尽管陆羽依旧是哀嚎连连，女孩脸上的不可思议之色，却是更为浓烈。
  这家伙都挨她几十鞭了，怎么叫唤得中气还这么足？
  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被她抽裂几十截了！
  再是一鞭落下之后，女孩一拉，长鞭就陡然飞回，如一条灵蟒缠上了她的纤腰。
  正当陆羽以为这总算暂告一段落的时候，女孩却飞扑过来。
  见此，陆羽就地一滚，一弹，得以站起，其后就是一掌抽了过去。
  他留了力，但这没完没了，也是让陆羽煞是心烦。
  他的想法是先把这不讲理的女孩制服，再一番恐吓哄骗，如此双管齐下，估计才能事了。
  谁知陆羽这一掌在即将接触到女孩肩膀之时，女孩却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其后就是双脚离地，夹着他的手凌空一旋，陆羽整个人也被带起，旋转了三百六十度摔倒在地。
  “咔嚓”一声，脱臼了。
  “吗的！”
  陆羽大惊，他何时曾见过这种诡异的错骨手法。
  这要是对他另一只手，和两只脚再来几下，他这一身筋骨皮再强悍，到时也成了砧板上的肉。
  他并不是提前看穿了女孩的招式。
  而是此时，女孩已经弹跳而起，抓住了他的脚踝！
  这已不是忍忍的事，他再忍下去，一旦被女孩彻底制服，那可就完了。
  情急之下，陆羽也再顾及不了那么多，猛地一脚踹向女孩膝盖。
  女孩躲闪不及，也是发出一声惊叫朝着陆羽倒下。
  陆羽一喜，这来得正好！此际，正是女孩的彻底失去防守的时候。
  不过最终他还是箍住了女孩的脖子，双腿也缠住了她的小腹，两人滚成一团。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既然他不想节外生枝，就不能对这个彪悍的女孩下重手。
  而这缠斗摔跤，以及那错骨的手法，也使得陆羽升起了兴致，这缠斗摔跤，正是在不让她受伤的前提下的最好办法。
  但是，谁都不让谁。
  任凭女孩的脸都呈现出涨红之色，还是不想认输，她尽可能地利用双手，还有双腿攻击着陆羽的身体。
  陆羽的好斗心性被激起了，况且他也不能认输。
  一旦他做出让步，这女孩绝对还是无休无止，没完没了。
  所以，扭打在一团的两人，一时之间，就陷入了僵局。
  正在这时，一道淡漠的声音传了过来。
  “打够了就停手，再打下去，这鹿肉一凉，就不好吃了。”
  两人的动作，赫然一顿。
  接着，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上官凝霜在两人打得正欢之际，已经走到篝火旁坐下。
  之后，陆羽和女孩对视一眼。
  就像突然有了某个共同的默契，各自放松了力道，也从各自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或是彼此都很清楚，再这么打下去没有结果。
  也或许是，上官凝霜的淡漠语气，无形之中带有一股令人平静的力量。
  两人几乎不分先后站起。
  女孩气恨地哼了一声，望着上官凝霜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陆羽则是甩了甩手，将脱臼的关节甩归位，也渡步走回。
  三人团团围坐在篝火旁，而篝火上方周边插着烘烤的鹿肉，也已熟透，香味弥漫。
  女孩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却依旧是气恨难平。
  陆羽大大咧咧地拔起两根大肉串，一根递给了上官凝霜。
  “你......”女孩急眼了，差点就又要跟陆羽再大战个三百回合。
  可是在下一刻，陆羽不分由说，将另一根大肉串，强行塞到了女孩的手里。
  “这个给你，趁热吃吧。”
  说完，陆羽又拔起一根，大口啃食，满嘴都是油花。
  女孩纠结地望着手中的大肉串，美眸赫然已微微发红，大有随时都要痛哭的架势。
  然而她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这鹿肉的诱惑。
  不知是气愤，还是别的原因，她也气堵的大啃一口，咀嚼起来。
  她一边吃，一边抹着眼泪。
  “小花，你死得太惨了！”
  见此，陆羽暗暗地翻了翻白眼，吃都吃了，还鬼叫什么？吃得最欢的就是你。
  “好吃不？”
  “好......好吃......闭嘴！就是你杀了我的小花！”
  女孩一边吃着鹿肉，一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她在美味与良心的两者之间沦陷着。
  不是说陆羽烤的烤肉技术很好，最主要的是，这是女孩生平第一次吃上鹿肉。
  于是，这一头像牛那么大的一头鹿，在两个小时以后，就被陆羽和她两人消灭个精光。
  上官凝霜只是吃了一块，便坐回了石壁旁独自饮酒。
  陆羽心满意足地躺在雪地用一根树枝剔着牙，时不时望上女孩一眼。
  这头野鹿......不对，这头有主之鹿，原本可给他吃上十天半个月，谁知来了这个丫头，吃得什么都不剩。
  相对于可惜，陆羽更是好奇女孩的身份。
  这个地方，哪怕不是某个异域宗派的势力范围，估计也是势力周边。
  他已经在寻思着，是不是要原路返回了。
  再走下去，祸福难料。
  但是往回走，好像也是差不多的结果。
  他在思绪联翩。
  女孩，好像也在想着什么事情，偶尔恶狠狠地瞪陆羽一眼，偶尔偷瞄一眼上官凝霜。
  最终她似是再也忍受不了，“哼”的一声立起。
  “异域人，你杀了我的小花，还把它吃了，这笔账要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