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山？哪里有水？你还爬山涉水呢！”木独摇挂着浅浅的笑，“你说你这是要干嘛呢？”她指了指桌上的包袱，还有圆桌下面的鼓鼓的背包。
  “我要离家出走！”甄大小姐眼泪汪汪的，还斩钉截铁的呐喊，“我觉得只有木妹子你，可以帮到我。”临到最后她补充了一句，“我只相信你是对我好！”
  木独摇实在是叹气，摇了摇头，一边收桌子上的几幅包图，本来今晚灵感爆棚，可以多话几幅图样，杜一娘来消息说预定花样的客人可多了，天天追在她屁股后面要新款……
  这肥妞摸黑窜了进来，根本没法让她再继续做手上的事儿，看她面色无华，犹如是丧家之犬，怕是有事儿不简单。
  “你这晚上偷偷摸摸跑出来的，你的贴身丫头呢，你就大包小包一个人摸出来，你这样出门也不怕遇到，心怀不轨的人，地痞流氓什么的？”
  看着她耷拉着头，有气无力的这个样子，真是让木独摇又好气又好笑，这年头还没有到夜不闭户的好光景，人也没有都朴实无华善良，相反是坏人也当道，什么山贼流匪也是满大街的乱跑。
  耷拉着脑袋，缩在木榻上，头搁小几，两眼空洞的盯着墙，墙上的画……
  “你自己家里，你是主人家，你爱干吗就干吗？你当家你做主啊！你跑什么跑，没见过你这么不中用的大小姐，你能争气一点吗？”
  “我有可能会去京城？我不想去，我也是给逼得没有办法……”
  “谁逼你？”
  “就是那些人？”
  “去京城，也挺好！”
  “谁好呀？是他们好，我一点都不好。”
  突然甄大小姐坐直身体，手速很快就把桌上的包袱，推到下面，笑不露齿的出声：“顾婶，这么晚打扰了！”
  顾木氏笑着点头，微笑温和的和她打完招呼，欲言又止的看着木独摇，她一直在坐立不安地等着消息，迟迟没有人来跟她说。
  “京城，的确也不是什么都好，我也不喜欢。”顾木氏头晃动她的步摇，发表自己的意见。
  “娘亲！”木独摇扭头迎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家娘听了多少，顾木氏看了一下屋内，又释然，自己问的话有一些多余，她女婿在，早把甄大小姐给扔出去了，“先明去你哥哪里了？”
  木独摇摇头，她当然知道自己娘亲是来干什么的，委婉的安抚好她，或许大哥说的对，给她的抱有的期待越大，假如落空后的失望就加剧。她娘亲那一种执着热烈的眼神，黯然伤神，吃不好，睡不好，日日夜夜望眼欲穿。
  当真看见她离去，落寞的背影，自己也是心疼不已，这样说谎，让木独摇心里不得安乐。
  拍了拍自己的脸，木独摇也是鬼火冒出来，偏头又望见那个可怜巴巴又委屈的大小姐，开始很烦躁，教训起甄大小姐言语犀利了好多。
  “我不是教了你的方法吗？你是甄家大小姐，不管他是谁？听命谁？他在你们家，你始终就是当家主子。哪怕你奈何他不得，那你也是那一座院子里的老大，你怎么还让区区下人给拿捏的人形布偶一样，真是屡教不改。”
  木独摇的声音很恼，怒其不争的事实，不幸也活该呀。
  “我已经改了很多了，已经不怕他们了，他们现在也没有以前那么厉害了，但是……还是很厉害的，还有……还有就是这一次给他们发工钱我大哥回来了，这些人更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你大哥？亲哥？就是什么官儿的？又不是你那个后娘，你怕他干什么？你都说他是你亲哥！”
  甄大小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木独摇也是束手无策，就听到甄大小姐断断续续的哭诉：“我就想不明白，从前他们恨我在眼前晃，丢了他们的面子，然后把我扔在老宅中的让我自生自灭，这一次，他说要把我带到京城去。我无意之中听到，那个坏女人身边的婆子说，要让我去做一个六十岁老头子的填房，那个老东西是我哥的上使……”
  真是听不下去了，难怪这个倒霉要跑，没有价值的时候就任其自生自灭，一旦价值回升，就要充分的利用。
  为什么会来找她木独摇，自己的确是在她落难时，伸手拉了她一把。这伸出去的手，现在就是收不回来了。跟那个猫儿吃糍粑，沾上了怎么甩也甩不掉。
  给赖上了，还得帮她想办法处理，都怪自己太好人，多管闲事。可这个甄大小姐，可怜是归可怜，从来也是衣食无忧，让人侍候着衣食住行的，你说让她这么一个啥也不会的女子离开了舒适的环境，又没有人保护，她又怎么去生存？
  想起来就脑壳疼，木独摇瞟一眼没精打采的她，细白嫩肉的，衣着光鲜，这个样子是能受苦的人吗？肤白貌美，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样的日子，安逸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有吃有喝的在家里，受点委屈又怎么了？
  给她好商量的问：“不过就是一个老头子，说屁了就屁了，剩下就是安逸的好日子，坐上主母的位置很重要，要不然我教你当个厉害的主母！”
  甄大小姐惊慌地连连摇手，又摆头，“我……活不长，可能会被人打死。”
  “是不是你还念着那个歪脖子项羽南？”木独摇鼓着眼睛问，长得人模狗样的项羽南，木独摇只得苦笑，真是善于钻空子，生意还没有合作多长时间，她就得到消息就开始动歪心眼儿了。
  要是甄大小姐为了那一个混账东西，她可得好好想一想，帮她也是会害她，还不如顺其自然！
  “绝对不是！”甄大小姐头摇得像波浪鼓，连忙否认，“他喜欢上花楼……不是良人！”
  “你这么想就好！”木独摇从前给她支过招，有银子走遍天下都不怕，没银子寸步难行。“你的小金库，你有自己保管吗？别委屈的像小猫咪一样！就是小猫咪，你要露出你锋利的爪子，把你惹急了，把那些人都赶出去，重新换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