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凌霄的坚持
  炎黄是个风俗特别多的国家，比如除夕夜和年夜饭，比如春联、烟花和过年时的全家大扫除。
  还有一个重要环节就是拜年。
  拜年也有讲究。
  为了表示足够的尊敬，往往都是晚辈给长辈拜年，下属给上司拜年，绝对不可能反过来。
  另外，正月拜年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拜年也有个先后顺序。
  正月初一拜的是最亲近的人，也表示拜年的人对你非常尊重，而越往后面就说明关系越疏远。
  沈家老爷子活着时，庄园里正月初一可谓门庭若市，自从沈暮云接掌沈家，正月初一来的人就少了不少。
  倒不是说沈家地位变低了。
  关键是沈暮云毕竟是年轻晚辈，那些跟沈家交好的家族，总不能跑来给一个年轻女孩拜年吧？
  当然了，即便这些大家族的长辈不来，通常初二初三还是会让那些，跟沈暮云同辈的年轻人，带着厚厚的礼物过来。
  不过，也不是说正月初一就没人来了。
  那些公司里的核心高层，那些靠天华医药集团吃饭的药材供应商、各大药店的重要负责人，还是会在正月初一专程过来，毕竟他们都得靠沈家吃饭，他们可没有那些大家族的超然地位。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别说是沈暮云掌权的今天，纵然是沈家老爷子掌权时，那些大家族正月初一过来的，顶多也就是二代子弟。
  那些跟沈老爷子同辈的老头们，身份地位一点都不低于沈老爷子，自然不可能巴巴跑过来。
  今年例外！
  当凌霄跑出去迎接时，看到了一大群人，而且为首的全都是一帮老头子，无一不是江州省的顶尖人物。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来给凌霄拜年的。
  凌霄年轻只是小辈？
  任何事情都得看情况，沈暮云是小辈他们不会亲自过来，那是因为他们拥有着，不弱于沈家的地位和权势。
  可是随着愈加深入的相处，他们很清楚凌霄代表着什么——那才是真正至高无上的权力！
  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家族势力，简直不值一提！
  为了表现出对凌霄的最大尊重，各个家族最有身份的人亲自出马，正月初一就带着足够贵重的礼物，领着一帮家族子弟登门拜年。
  只不过……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看来这是对凌霄的尊重，却让凌霄烦得脑袋都大了。自幼在山上长大的凌霄，对这些繁文缛节本来就不感冒，关键他不喜欢那种特别热闹，还得他亲自应酬的场面。
  换做关系一般的，他找就直接赶出去的，可是对这些人他不能那么做，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这里面有李贺的爷爷和父亲、叔父，有崔明浩、田斌、程凯他们的长辈，而李贺他们既然入了上清道宗门下，凌霄就算再怎么不近人情，总不能薄了这些师弟的面子，给他们家人难堪吧？
  幸好，这些人为了表现出足够的尊重，全都选择正月初一登门，再难应付也就只有这么一天。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特地给沈家拜年的，跟他没什么关系。
  相比起他的穷于应付，在商场上一帆风顺的沈暮云，社交能力比他强得多，轻松自如的接待来宾。
  凌霄为图清静一大早就离开别墅。
  “项伯呢？”
  直接去了项伯住的地方，却发现大门紧闭，正好碰到一个保镖，一问才知道项伯在娱乐室下棋。
  沈家庄园的工作人员福利极好，这一点不仅体现在薪水收入上，庄园里还有诸多人性化考量，比如为工作人员弄得健身房、娱乐室、电脑室等等，工作之余足不出户就有各种休闲。
  反正这个庄园面积很大，有的是空闲的地方可用。
  刚走进娱乐室，就看到项伯正在下棋，坐在他对面的是沈云龙。
  “下棋呐，叔叔也在啊？”
  几天下来，‘叔叔’这个称呼叫得很顺口了，凌霄笑嘻嘻的凑过去：“叔叔，家里来了很多客人，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过去见见？”
  沈云龙拿着一枚黑子，扭头看了他一眼：“你都不喜欢的应酬，我也一样不喜欢，难得清静。”
  其实凌霄也明白他的心理。
  毕竟，他很多年前就离开沈家出外闯荡，这些年也就每年暑假回来一趟，仅仅只为了陪伴两个女儿。
  那些跟沈家有关系的人，甚至都忘了他那么一号人，毕竟一直由沈老爷子执掌沈家，接着就跳过中间一代传给沈暮云。
  反过来，常年不见面的情况下，他跟那些沈家故交也没有了接触，哪还谈得上什么感情？
  最重要的是，他如今已经成为修道高手，世界观跟那些普通人完全不一样，属于平行的两个世界。
  大象跟蚂蚁有什么好聊的？
  “准备一下，正月初六出发。”沈云龙加了一句。
  “啊？”
  凌霄一愣，倒不是被他的话吓到了，而是现场还有项伯。
  以沈云龙的聪明当然明白，淡淡说道：“有些事，暮云和霓裳不能知道，但项伯可以知道。”
  项伯深深地看了凌霄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子，你真不应该跟云龙一起去……那件事是他的夙愿，甚至可以说是他活着的最大目标，即便危险我也自知不能劝阻，可是你……”
  “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暮云。”凌霄目光坚定。
  “可如果你死了，暮云怎么办？”
  “如果他死了，暮云和霓裳又怎么办？”
  凌霄摇摇头，轻笑道：“项伯，你搞错了一件事。我跟过去不是为了陪他送死，而是为了让他多点活下去的希望——我去了至少多一分力量，活下去的希望多少大一下。最好的结果不是我不去，不是只让他一个人死，而是我们都不用死，不让暮云和霓裳因为我们任何一个难过。”
  沈云龙眉头不由紧皱，叱道：“你有什么能力说这种话？愚蠢！就你那点修为，能影响多少大局？”
  很明显，项伯的劝阻有老人家本身的意思，同时也有沈云龙的授意——他劝不住凌霄就希望多一个人劝阻，能让这小子断了那份念头，可惜从目前来看没能成功，所以沈云龙语气不太好。
  “我说了，我去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暮云。”凌霄撇撇嘴。
  “那又怎么样？”沈云龙怒哼。
  “我是她男朋友，我为她做事理所当然，我不想让她伤心难过，这有什么不对？”凌霄无奈道。
  “哪怕明知道是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凌霄叹了口气，说道：“叔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也有自己的选择，你就不要再劝了。”
  沈云龙恨不得抽他几个耳光，这小子软硬不吃又臭又硬，他好说歹说敢情都是白费功夫？
  眼看怎么说都没用，他没好气的摆摆手：“随便你！你愿意去死我也拦不住，趁这几天把遗愿安排一下，滚蛋！”
  遗愿？
  凌霄心里忍不住苦笑。
  从沈云龙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以及他说的那些话可以听出，这一行绝对是九死一生无比危险。
  到底他想要去干什么呢？
  要知道，这个准岳父的修为已达化境，辰品一阶修为再加上神兵圣器，战斗力简直爆棚。
  能让他都认为是九死一生的行动，其危险程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凌霄没有去安排什么意愿，危险的事情他不是没遇到过，当初东洋之行以前，他不也抱着必死的准备吗？
  由于提前弄出生离死别的架势，害得大家担心到发疯，结果他却活着回来了——有了前车之鉴不能犯同样错误。
  他不怕死吗？
  怕！
  非常怕！
  即便无牵无挂的人，能活着也没有谁愿意死，何况他身上还担着那么多责任，但很多时候不能因为怕而不去做。自从下山以来，经历的生死危机多不胜数，又有哪一次不是必须面对？
  其实除了必须面对以外，他还有一点侥幸心理。
  将近一年时间，他遭遇的必死之局不止一次，每一次面临生死时，他都以为这次肯定活不成了。
  结果呢？
  每一次危机都能够化解，要么依赖他自身的能力，要么凭借智慧逆转，要么出现外力援助。
  总之，那么多次险死还生之后，这一次难道就那么倒霉？
  今天是正月初一，离初六还有几天。
  过年之前有段时间，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天候埋头制作符篆，可时间上毕竟太有限了。
  这次的危机是什么他都不清楚，询问之下沈云龙三缄其口，但既然危险就需要足够的符篆应对。
  五天能制作多少符篆？
  放在年前，恢复灵力需要近三个小时，把体内的灵力镌刻成符篆，则需要三个小时以上。这一轮下来就是六个小时，每天去掉睡眠和吃喝拉撒，拼了老命最多也就三轮，每一轮大约能制作百十份。
  现在不同了！
  有了沈霓裳研制的那台机器，最麻烦最耽误时间的镌刻过程被省去，只要把灵力输入机器就行了，而输入灵力的过程只要一刻钟。
  换言之，原本一轮六个小时缩短一半，同等时间制作的符篆数量翻倍。
  不仅如此！
  打坐吐纳恢复灵力，这个过程非但不会让人疲惫，反而会让人精神抖擞。制作符篆之所以疲倦，是因为制作过程中精神高度集中，一旦出现丝毫疏漏，那份符篆很可能就会废掉了。
  现在他只需要打坐恢复灵力，耗神的制作过程交给机器完成，这样一来精神上也不像以前那么累。
  五天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