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这就是你的水平？”
  安娜以一种不太赞同的姿态将方芳芳的设计稿递了回去。
  她以为自己选出来的就是最好的。
  可设计稿现在不是这样讲的。
  烂大街的设计，没有任何的新意。
  随便在某品牌里就可以找得到来源的灵感，她不屑！
  方芳芳捏了捏自己的手掌。
  这是她熬了六天才出来的设计，来之前她以为自己至少可以得到一些表扬的。
  “你让我觉得有点失望。”
  安娜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忙，她欣赏方芳芳的设计，前提是设计得好。
  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就算了吧。
  “我知道你想努力表现自己，但表现自己是要付出一些辛苦的。”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学妹的肩膀。
  如果接下来没有亮眼的表现，那给了你通天梯也是没用的。
  方芳芳只觉得师姐冰冷的话语扎得她心脏都不会跳了。
  学设计的人，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你没有天分，没有才华，没有灵性。
  因为安娜的一席话，她吃不好睡不好。
  乔小麦的心态倒是不错，反正也没被选上。
  正视自己的平庸也没什么，气馁是有些，但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除了上课，最近的拍照工作她都给推了。
  实在没办法兼顾两头。
  也是熬了几个大夜。
  美的东西她也会画，只不过就是觉得不舒服对脚有些残忍而已。
  谁学设计不是先从美上开始来的。
  上着课收尾，想着下午送去给老刘瞧瞧。
  就差那最后一笔。
  旁边的同学见她上课一直在埋头做些什么，扫过来瞄了一眼。
  方芳芳正在上课，只觉得胃部一阵抽痛。
  她这几天压力实在太大了，加上也没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从包里倒出来一个瓶子，抠开瓶盖倒出来药，赶紧吞了。
  脸上都是汗液，白的一点血色都没。
  “芳芳，你是不是病了呀？”
  坐在她旁边的姐妹问了一句，看芳芳的状态不太对劲啊。
  “我没事。”芳芳强撑着挤了一记笑。
  刮骨刮心的疼！
  芳芳趴在桌子上，攥紧拳头。
  她不能认输！
  她必须在五天以内把设计稿重新交上去。
  因为疼痛，她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下了课大家该去哪里就去哪里。
  “你不走吗？”
  方芳芳的那胃疼还没有过去，她走不了。
  现在就连站的力气都没。
  “我想趴会儿，你们走吧。”
  “真的不用去看医生？”
  “没事的，就是姨妈疼。”
  “那你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乔小麦收拾桌面，把画板准备往包里放，才堪堪装进去，那边有人叫她。
  “小麦……”
  乔小麦走了出去。
  方芳芳坐在她身后大概三四排的位置。
  她因为疼痛，试图换张脸贴桌子。
  换的过程中，她瞧见了乔小麦摆在桌子上的那个包。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包上。
  起身然后走过去，打开……
  她的手一直在发抖。
  ……
  小麦回来，装好自己的东西，临走的时候看见后面还有人趴着。
  “你没事儿吧？”
  大家都是一个学院的，好像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
  方芳芳脸上的汗下来的很快。
  努力抬头，汗顺着脸往下滑：“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吗？”
  脸色实在太难看了。
  “我没事。”说完话她又趴了回去。
  小麦想，她是挺想帮忙的，但很明显人家不用。
  那就算了吧。
  可能她担心的有点多。
  等她离开，方芳芳抖着手快速将刚刚看到的设计稿重复画了出来，然后发到学姐的邮箱里。
  乔小麦带着设计稿去找了老刘。
  老刘倒是难得夸她。
  “这是你画的？”
  “不像吗？”
  “风格不太像。”老刘心想，当时参加比赛，如果递上去的是这个稿子，可能效果就不一样了。
  “漂亮的……人见人爱的，但不实穿的。”
  可能是老毛病又发作，乔小麦讲了讲这鞋做出来，脚的全部应该都不会太舒服的。
  当然，它很美！
  “我也不知道是害了你还是救了你。”
  小麦有些摸不到老刘讲这话的头绪。
  “女人天生都爱美。”
  势必鞋子好看就会畅销。
  如果她将来毕业进了公司，只考虑实用舒服的话，那是要被淘汰掉的。
  什么样的女人追求脚感舒适？
  调查表明，四十七岁以上的妇女们才喜欢舒适更多些，偏年轻化的都是喜欢漂亮，哪怕不舒服的鞋子。
  “那我现在交稿了？”
  老刘不动声色点点头。
  安娜那边收到方芳芳的第二稿，果然脸上的笑容多了些。
  这才对！
  这才是该有的水平。
  接下来就是等鞋子出炉。
  今年和她打擂台的是同校的刘小慧，也是刘老师的亲侄女。
  安娜一直就没把刘小慧放在眼里过。
  论实力论名气，刘小慧哪里比得了她。
  全部的作品出炉，准备展台摆设的时候，突然有人跑了过来。
  “安娜，出事了。”
  安娜还在做最后的调整。
  一个校园赛而已，是不重要，可她的字典里就没有输这个字。
  “什么事？”
  “刘小慧那边有一作品和我们这里的一模一样。”
  开场前，按道理是不会看见对方阵营的作品，可今天也是碰巧。
  刘小慧那边有她一个学姐，说今年刘小慧要赢，并且把作品给她瞧了一眼。
  “哪双？”
  “就是方芳芳的那个，这次我们准备压大轴前的那双……”
  安娜眉头微微轻拧着，她已经上了妆做好了所有准备。
  今天除了学校，还有一些媒体也来了。
  现在告诉她有一模一样的作品？
  “一样的？”
  “我放大了照片看，只有两细微处不同，剩下都是一样的。”
  灵感和灵感也许会撞，但不可能撞成一模一样。
  这种相似的几率，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抄袭！
  安娜仰起头：“你先盯着这里。”
  刘小慧也是为了准备这台作品秀熬了多少个夜，她和安娜最大的不同就是，安娜有貌，她的样貌差点。
  因为样貌的事情，她吃了很多的亏。
  憋着一口气，就想在这回的比赛里压安娜一头。
  “小慧姐，出事儿了……”
  刘小慧的脸紧绷着。
  “你去把乔小麦找来，叫来就行，其他的别说。”
  她说完又开始给模特做搭配，总觉得哪里有点问题。
  看了好一会，越发心烦意乱。
  “先暂时这样。”
  从后台退了出来。
  那头乔小麦被叫了过来。
  小慧对她招招手，揽住小麦的肩膀。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