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节
作者:凹凸蛮      更新:2022-08-28 12:46      字数:4166
  “可是附近——”
  “秉渊山脉没有住户,不过倒有几个不错雅致的豪华别墅,这把火从山顶开始烧,沿途封路,我要让他的人想进去救火都没有机会。”
  齐默面色担忧,毕竟这事关重大啊。
  “你有疑虑?”顾琛易倒上一杯水,显然没有理会齐默的担忧,道:“接下来的事就按照我们的计划,让席家把事情搞大,越大越好,要让全国都知道我顾家出了这个烂摊子。”
  翌日,天色阴沉,蒙蒙细雨湿了整座城市。
  一辆法拉利疾驰驶过环山公路。
  顾谦易从手术室内走出,摘下口罩,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男人,默然的走上前。
  察觉到身边有人的靠近,顾瑾易抬起头,一整晚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他都觉得自己的手脚失去了作用,僵硬麻木。
  顾谦易声音有些干哑,“手术很成功,不用担心,休息几天就会没事了。”
  “昨晚上是我大意了。”
  “只能说对方太精明了,故意挑这种时候。”
  “三弟那里肯定也知道了吧。”顾瑾易头靠在墙上,语气前所未有的疲惫无力。
  “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恐怕她要晚上才会醒过来了。”顾谦易站起身,整夜未眠,他实在是难受的很。
  走廊一头,徐濛冉提着保温壶安静的看着他。
  顾谦易笑而不语的走近,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粉红色盒子上,道:“给我送的?”
  徐濛冉面颊略带杏红,点点头:“累了一晚上,吃吧。”
  顾谦易有些摸不准这突然间性情不变的徐三小姐今天这举会不会有居心不良的想法,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来。
  徐濛冉见他迟疑,眉头一蹙,直接塞他手里,“不要觉得我突然这样是不安好心,我只是不想我刚结婚,我的丈夫就因为劳累猝死在手术台上,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做寡妇。”
  顾谦易打开食盒,“你做的?”
  徐濛冉高傲的抬起头,“如果觉得不好吃,可以丢进垃圾篓。”
  顾谦易走进电梯里,手不动声色的握上她微凉的手心,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去。
  林瑜晚睡意朦胧的从办公室内的休息室走出,揉了揉手臂,瞧着不远处安静放在桌上的食盒,环顾一圈四周,并没有什么人,难道是大哥给她送来的早餐?
  她摸了摸肚子,最近饿的急,闻见吃的就忍不住口水分泌。
  她径直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打开盒子,虽然里面的东西卖相有些不忍目睹,但终归只是简单的紫菜包饭和一碗清汤,她拿起一块,咬上一口,舔了舔唇。
  徐濛冉拿着一杯咖啡从门外走进,瞧着坐在沙发上大快朵颐的女人,蓦地一惊,疾步跑上前,吼道:“谁让你吃的?”
  林瑜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呛了呛,擦擦嘴,不明所以的瞪着面色涨红恨不得跟自己打一架的女人,问道:“不能吃?”
  顾谦易听见声音,急忙从洗手间内跑出,脸上的水渍还没来得及擦,他愕然的看了一眼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的食盒,又看着林瑜晚拿起清汤毫不客气的喝上一大口。
  “不许吃。”徐濛冉强行将食盒抢过来,可惜里面只有两只空碟子。
  林瑜晚抚了抚吃饱喝足的肚子,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脸色如此丰富多彩,一人红彤彤,一人青紫紫,可谓是一盘调色盘。
  徐濛冉忍无可忍的砸下盒子,吼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瑜晚指了指里面的休息室,“昨晚上送池小姐来医院,那么晚了,毕竟我是孕妇,我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的崽考虑不是,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就选择在医院休息一晚上。”
  “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睡觉?”徐濛冉咬牙切齿的问道。
  林瑜晚恍然大悟,回复:“顾二少的床舒服一些。”
  “……”顾谦易扶额,他刚刚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那你凭什么可以吃我带来的东西?”徐濛冉恨不得将盒子扣在她脸上。
  林瑜晚站起身,咂咂嘴,“难怪味道不对劲,原来是你做的。”
  “你——”
  “虽然做的不怎么样,但终归还是可以吃的,继续努力。”林瑜晚慎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借位走过去,“我去看看池小姐,不打扰你们了。”
  徐濛冉怒不可遏的瞪着女人的背影,狠狠的杵了男人一眼,“我去给你再买点别的吃的。”
  顾谦易哭笑不得,她面容如此狰狞的说出这句话,难免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徐濛冉拿起皮包,摔门而出。
  平日里还算安静的医院走廊,不知是谁刻意走漏了风声,林瑜晚刚刚走出办公室,还没有来得及进入电梯,就被一群蜂拥而至的记者重重包围。
  所有人如同围困猎物的猛兽那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将她堵在电梯前。
  林瑜晚护着肚子,尽量的避免他人的接触,语气平静道:“请各位保持安静,毕竟这里是公共地方。”
  “顾太太能说说顾先生为什么要谋害席二少吗?”
  林瑜晚面无表情的看着问话的记者,冷笑道:“请你注意措辞,现在事情没有定论,你就这么诬陷他人,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不是我故意这么说,视频曝光过后,我想哪怕顾三少再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跟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事关人命,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所以呢?”林瑜晚目光灼灼的瞪着记者,“所以你们就觉得他应该判刑?”
  “证据面前,我想人人平等。”
  “上娱娱乐,我明白了。”林瑜晚道。
  记者蹙眉,“你记住我也没关系,我相信犯罪的人都会受到法律制裁。”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等事情光明正大过后,我想你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误导他人的话,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顾太太是坚信顾先生没有犯罪了?”另一人问道。
  “你们不懂他,所以只会误认为我们这种人是会靠权势只手遮天,如果你们懂我们,就会发现我们也不过是普通人,该做什么就该做,不能做什么,我们为什么要顶着舆论的压力背道而驰呢?所以我想你们都注意一下自己的话语权,别用自己那所谓的善意去绑架他人的思想。”
  林瑜晚想要脱离这群人的围堵,奈何,这些人就跟吃了激素似的,越围越近。
  她感觉到有一双手不停的在推搡着她的后背,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猛地一拽,她失去平衡的倒在地上。
  “啊。”有人一慌,什么东西直直的冲着她压下来。
  林瑜晚双手蒙住头,仪器重重的砸在她的手背上,瞬间疼的她失去反抗。
  “你们在做什么?”徐濛冉站在人群后,急忙推开还在往里面挤的记者。
  顾谦易听见声音,忙不迭的从办公室内跑出。
  那群记者就像是故意扑上去那般,人人都想拍到这独家画面。
  “究竟是谁把这些人放进来的?”顾谦易吼道,周围的护士慌乱的跑上前将人分散开。
  林瑜晚捂住被砸的青紫的手腕,一一看过这些人。
  有人比她还狼狈,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幕,就像是被人推波助澜一样所有人都挤了过去,一时之间,情况失控。
  有人被踩到了脚,有人被踩到了手,还有人因为跌倒而被踢到了头。
  徐濛冉将手绢递过去,“有没有伤着?”
  林瑜晚擦了擦脸上的灰土,一个一个的看向众多狼狈的记者。
  最后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个摄像师身上。
  男人不明,惶恐的抬头直视着。
  林瑜晚看向他的工作牌,“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因为我母亲喜欢收集一些别致的东西,也喜欢调香水,所以我自小对于味道很是敏感,这位先生,刚刚是你推得我吧。”
  男人面上忧色一闪而过,急忙解释道:“我为什么要推你?你们这些人都喜欢找借口冤枉人吗?”
  “你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酥油饼香味。”林瑜晚抬手指向头顶上的监控,“要不要我们调取一下画面确认一下?”
  男人低下头,咬牙道:“是我又怎样?我就是见不惯你们这种随意草菅人命的资本家。”
  “其一,你没有理由因为憎恨资本家就妄图伤害我,其二,你可以伤害我,但没有资格伤害我的孩子,难不成你们这些人就喜欢用着扭曲的思想去仇视无辜的人?”林瑜晚揉了揉手腕,漠然道:“你说我丈夫草菅人命,那是伤着你的人了,还是伤着你了?”
  “没有,我只是抱打不平。”
  “你有什么资格抱打不平?”林瑜晚冷笑,“你说他草菅人命,所以你抱打不平,那你在妄图伤害我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得找一批人为我抱打不平?”
  男人语塞,谁不知道林瑜晚那张嘴黑的都能被说成白的,这种时候跟她讲理,人家压根就不会在乎理这个字怎么写。
  反正横竖都是她有理。
  林瑜晚看向旁边的记者群,问道:“刚刚那一幕拍了没有?”
  有人摇头,有人点头。
  “我觉得有必要把这段画面放出来,我也要看看所谓的公道是靠嘴说的,还是靠证据说的,你们都说了证据面前,人人平等,没错,现在我也想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公平。故意伤害孕妇,是不是该担起责任。”
  “你——”
  “二哥,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请这位记者去局里喝杯茶冷静冷静?”林瑜晚再道。
  顾谦易回过神,眼角余光瞥向赶上来的保安。
  保安明晓,一个个走上前将男人围住。
  林瑜晚揉了揉额头,“刚刚可有十几个人压在我身上,别说我怀着孩子,就算是普通人也会受伤吧,所以还请各位媒体给我一个大大的特写,把脸上,身上,还有手上的伤全部拍下来。”
  “……”满堂死寂。
  林瑜晚毫不客气的挽起袖子,别说她身上那些伤可能作假,但手腕上红肿的程度任谁都看得出那是真的被砸坏了。
  “如果你们家里有人被欺负成这样,你们会息事宁人吗?不要吝啬你们的菲林,把我拍下来,我要上热点,标题就写顾三少夫人医院被堵,有心之人趁机伤害,天理不公,人心叵测。”
  “……”这下连徐濛冉都说不出话了,这女人是故意拿点颜色就上脸了?
  “还有——”林瑜晚话音未落,两眼一翻,整个人失去意识直接倒在地上。
  这下不需要她提醒什么了,所有摄像头全方位对上她的那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容上。
  病房内,顾谦易围着病床已经不知道转上了多少圈,他觉得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晕的。
  林瑜晚的确是故意晕的,那样的情况下,如果不添一把火,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她的确是受害者?
  这个社会不就是这么现实吗,谁是弱者,舆论才会同情谁。
  “好了,别装了。”徐濛冉坐在床边,未曾犹豫的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林瑜晚眉睫轻颤,瞄了一眼恢复安静的病房,“都散了?”
  “你可以去角逐今年的奥斯卡了,那昏倒的模样就跟真的一样。”徐濛冉揶揄道。
  林瑜晚靠在床垫上,“你可以当做我那是真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