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跟顾氏合作的人不就是您么？”
  “顾蓦尘今天早上来云氏了？”云素的长睫扑朔着，似是不信。
  今天早早上顾蓦尘很早就出门了，还说去公司处理事情，难道就是来办这件事的？
  唐宁点头：“是啊，据说还赵蓝月也来了……但具体说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黑着脸走的。”
  赵蓝月？
  云素大概能想明白一些了。
  早上她刚跟顾清悠起完冲突，赵蓝月就来云氏赶着传话了。
  还真是同仇敌忾！
  又聊了几句，唐宁看了眼时间急着走，云素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而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犹豫了半晌，还是给顾蓦尘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那边很快有人接起来。
  云素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心尖儿都忍不住颤了颤。
  整理好心绪后才说：“今天谢谢你。”
  顾蓦尘低低地笑出声来，拨动人心：“见外了，未婚妻。”
  “我们还没订婚。”云素的一双眸子看着镜子，轻抿了下唇，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耳根上的那一点嫣红。
  “那你怎么谢我？”顾蓦尘转了话梢，语气戏谑，“以身相许？”
  周文在边上抽了抽嘴角。
  有什么区别吗？
  不都是二爷您的囊中之物？
  饶是知道这人满嘴荤话，云素却并没有那么排斥，只声音轻缓地说：“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吧……”
  “素素，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欠不欠的。”顾蓦尘的语气淡了许多。
  云素恍然不觉，十分理智：“该分清的还是得分清，如果以后起了什么矛盾，岂不是有口难辩了？”
  顾蓦尘的舌尖顶了顶上颚，脸上布满不悦。
  而云素以为他是默认了，顺理成章地结束了话题：“那我先挂了。”
  嘟嘟嘟——
  顾蓦尘听着电话里没有感情的嘟嘟声，握着手机的手掌不自觉地收紧，脸色低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二爷，要不咱继续开会？”周文捏了一把汗，低声询问。
  这云小姐也忒不给面子了。
  还该分清的还是得分清，哪家夫妻分得那么清楚？
  虽说还没有正式结婚吧，但看二爷这样子，也是真真把人放在心尖儿上了，结果人还不买账，非要弄得像个合作伙伴似的。
  这……哪个男人能高兴？
  “把前两天让你查的消息透露给白凡澄。”顾蓦尘的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地冷漠，迈开长腿朝会议室走去。
  又补：“低调点。”
  ……
  云素在章潭默身边做了三天的秘书，但是却一无所获。
  这人果然狡诈得很，有什么事基本都不会告诉他，说是秘书，也只不过是名义上的罢了，只有那几个指定的项目会让她碰。
  而云素在顾家住的这几天，除了顾清悠时常会来找茬以外，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掀起太大的波澜。
  不知不觉，却想起顾蓦尘。
  自从那次打完电话以后两人便没有再联系，他也没有回顾家。
  云素垂了眼眸，却忽然惊觉自己想他干嘛？
  于是晃了晃脑袋，准备上电梯的时候，却发现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被保安拦在了外面，他嘴里叫嚣着：“我要找你们的总裁！让我进去！”
  “他个没良心的，我替他办事不给我钱！”
  “章潭默！你给我出来！”
  保安十分铁面无私，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
  云素察觉不对劲，顿住了脚步。
  这人穿的这么朴素，大概率不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但他嘴里又叫着章潭默的名字，说着办事不给钱的话。
  办事……
  云素还没来得及深思，便看见章潭默从电梯里急匆匆地走下来。
  她连忙躲在了一根圆柱后面。
  只见章潭默直奔门口那个中年男子而去，跟保安们说了低声说了一些什么之后，就把人鬼鬼祟祟地带进了消防通道的楼梯间。
  这会儿很多人都出去吃饭了，还没回来。
  底层大厅并没有多少人发现他们。
  云素疾步进了电梯，按了二层，出了电梯以后就转进了楼梯间。
  里面昏暗得很，灯是声控的，底下隐隐有说话的声音传上来，云素脱了脚上的高跟鞋，蹑手蹑脚地下了几层阶梯。
  “你怎么找到公司来了！”听到章潭默气急败坏的声音以后，云素立马定住了脚步。
  “好你个奸商，我帮你做完事情以后，就直接电话不接消息不回，真当我魏云龙好糊弄的是不是！”
  那人说话也冲，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章潭默的脸色沉了沉，终是好声好气地说：“我这刚回公司，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给你啊！”
  “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今天不给我钱，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伪造自己前妻遗嘱的事情！”魏云龙大手一挥，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伪造遗嘱？
  云素听到这四个字的心突然梗了一下。
  葱白的手指紧紧地捏着扶梯，全身上下乃至头发丝儿都凝着一股怒意。
  好在理智尚存，她压下怒气，继续细细听着。
  “你以为你说出去了你能脱得了干系？”章潭默咬牙切齿，“我警告你，要是让人知道了，看我怎么弄死你！”
  他的威胁让魏云龙一下子没了声儿。
  章潭默眼睛一横：“你也不想我们两方都讨不到好吧？这样，等顾氏那边的钱汇过来了，我立马转给你！”
  “你最好说话算话！”
  “那必须！”章潭默打包票，“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何必骗你？”
  两人达成共识以后便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楼上的一声微信提示音突兀地响了起来：“叮——”
  “谁？谁在那？”章潭默警惕地叫了一声。
  云素倒吸一口气，连忙提着鞋转身就往外跑。
  章潭默暗叫不好，张牙舞爪地就要去抓人，朝魏云龙怒吼：“快追！别让她跑了！不然我们俩都得完蛋！”
  云素呼吸紊乱，赤着脚一路狂奔出了云氏大楼。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章潭默要是知道自己做的龌龊事被发现了，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弄死她！
  为了钱，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