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以为他说的“回去”是云家。
  结果，这男人直接把她带回了南湾公馆。
  “……”
  云素无语地扶了扶额。
  顾蓦尘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这里近，怕你着凉。”
  那你刚才亲那么久，怎么不怕我着凉。
  云素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被领着进了公馆602房间，还是熟悉的陈设，顾蓦尘抬手将灯打开，帮她拿了一双拖鞋到跟前，兀自进浴室开热水器去了。
  半个小时以后，云素进浴室洗澡。
  虽然一路上不太冷，但她现在才是真真儿地放松了自己。
  舒舒服服地泡完澡之后，云素潜意识地把手伸到旁边的架子上拿干净衣服。
  一摸，啥也没有。
  她恍然惊觉，这不是自己家呀！
  平日里在云家的时候，她都会把要换的衣服放在靠近门边的架子上，但这一会，她是在南湾公馆。
  云素顿时尴尬不已，悻悻地将手收了回来。
  “顾……”
  张了张口，又咽了下去。
  最后，她足足坐了八分钟的心理建设，才终于鼓起勇气，拔高声音喊：“顾蓦尘，你能不能帮我找件衣服？”
  顾蓦尘正坐在卧室沙发上看某国外合作方发来的邮件。
  正思索怎么回复，浴室那边就传来声音，还带着点儿回音。
  衣服？
  他一边起身一边打开衣柜。
  明显怔住了。
  也是他考虑不周，没有在南湾公馆备些云素能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男款衣服，沉思片刻，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将近十点了。
  周文估计也快要休息了。
  也没必要在这个点还让人出来跑腿。
  顾蓦尘拧眉，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衬衫，敲了敲浴室的门。
  “我明天早上让周文送衣服过来，你先将就穿这一件。”
  云素听到声音以后，把门打开一条缝，整个身体藏在门后面，只伸出一只手来接衣服，含糊不清地回：“……好。”
  拿过衣服以后，她迅速把门关上。
  “砰”地一声，顾蓦尘的身体都跟着往后仰了一下。
  他摸了摸鼻子，坐回沙发上，给周文发了条消息，让他早上送几套女士衣物来南湾公馆。
  然后，他又找了某时尚品牌总监，敲了几行字发过去，大概就是让他帮忙推荐几款适合女性的衣服，言简意赅地描绘了一下云素的身型气质等。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之后。
  他也没想着对方会立刻回，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跳出来一条消息。
  没备注。
  不太重要的人，他一般不会备注。
  有时候在生意场上，为了应酬加了不少无关紧要的人，他知人情世故，既是合作关系，他也不会不给人家面子。
  不过看那内容，顾蓦尘已经猜到这人是谁了。
  “蓦尘哥哥，我明天亲自去云家道歉，你能不能收回那句话？”
  “蓦尘哥哥……”
  “就看在我们之前有过一段情的份上。”
  对方连发三条。
  顾蓦尘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倒是对那一句“一段情”有些疑惑。
  他倒是不记得什么时候和姚家这位有过一段情了，无非是长辈撺掇着想让他们俩接触接触，但爷爷为他找媳妇儿的事儿操碎了心，硬塞也是有的。
  帮他做了决定，要跟姚家的千金在一块儿。
  但顾蓦尘本人对这件事事完全不知情的，以至于后来，他一星半点儿出格的话都没跟着姑娘说，距离保持得极好。
  虽然他是这么做了，但别人怎么想的就不知道的。
  他也没法儿去左右别人的想法。
  正想着，浴室的门开了。
  一股隐隐约约的热气扑面而来。
  云素穿着他那件衬衫走出来，不过她本身也不矮，所以衣服在她的身上，并没有显得多么短。
  就是空。
  她太瘦了。
  顾蓦尘脑子里下意识地就是想让她多吃点。
  手机被搁置道了一边，但是没有锁屏。
  云素走过来，拉了拉衬衫的下摆，一溜烟儿钻进了被窝里，把自己紧紧裹住，头发在浴室里已经吹得差不多干了。
  “这么冷？”顾蓦尘问，回头看了一眼空调。
  南方是没有暖气的。
  但其实有空调也足够了，有时候还会觉得闷。
  云素摇头：“还好。”
  随后，眼睛瞥到了顾蓦尘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页面停留在微信的会话框，发消息的是一个女头像。
  没仔细看是谁的自拍，就被拿一段话吸引过去了。
  看在我们有过一段情的份上？
  蓦尘哥哥？
  是……姚茜吧？
  她下意识地皱起眉，知道顾蓦尘桃花多，没想到这么多，原来在酒会上，姚茜并不是瞎编乱造跟顾蓦尘扯上关系的。
  两人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叫得倒是好听，蓦尘哥哥。
  难不成是个高富帅，她都叫哥哥吗？
  云素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暗戳戳地吐槽姚茜。
  但她本人又不是个会无理取闹的，饶是看到了这些，她也不可能学着那些小女生似的，把手机砸到顾蓦尘的身上质问他。
  况且，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再翻出来说，倒显得她小肚鸡肠不善解人意了。
  这时，顾蓦尘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手机，知道内容被她看去了大半之后，他也坦荡得很，没把手机拿回来熄屏。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姚茜发的那话容易让人误会罢了。
  “素素。”顾蓦尘出声唤了她一声。
  “好困。”谁知，云素竟然掩唇打了个哈欠，一副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身体往被窝里缩了缩，说，“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顾蓦尘没动。
  一双深邃的眸子凝着他。
  云素半躺着，诧异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片刻后，顾蓦尘薄唇微启，想说一些解释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没事，那你好好休息。”
  “啪！”他话音刚落，云素就毫不犹豫按了床头的灯。
  “……”
  整个人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只有门外的光透了些许进来。
  顾蓦尘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
  坐在客厅沉吟十几分钟，还是没想明白。
  到底是哪儿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