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些不悦.
  来时还温顺服帖的头发，此刻被窗外的风带了起来。
  周谨定定地坐在椅子上，安抚道：“我只是善意的提醒。”
  “不必了。”
  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的提议。
  “我们学校讲座就是这个尿性，很多嘉宾只是开场的时候到，散场的时候会让人很尴尬。”
  担心他会面临这种尴尬，周谨苦口婆心地继续跟他做思想工作。
  “不用”，叶立说，“他们并不是我的受众。”
  “如果按我说的做，把他们留到最后的几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
  周谨拍着胸脯保证道。
  要知道能想出这些点子来，她也花费了很多的脑细胞。
  “我为什么要把他们留到最后，他们是我讲座的受众吗？与其把大把的时间用在无用的人身上，不如我根本就不去。”
  叶立的话就像锤核桃的锤子一样，一下一下地砸在周谨心上。
  是啊，这个讲座本来就不是为领导而办的，如果把大量时间花费在领导身上、而不是想要让真正的学生受众得到更多他们想听到的干货，那不就本末倒置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对于我来说，一场目标清晰、定位明确的讲座，只要想听的人能留到最后就不算失败。”
  兴许是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受伤，叶立解释道。
  “是我考虑不周，你说的没错。”
  自己花了大量时间在无关紧要的面子工程上，对叶立讲座的本身并没有什么帮助。
  一想到自己差点走上“形式主义”的道路，周谨就后怕起来。
  幸好叶立及时点醒了她。
  是啊，与其把时间花费在如何留住领导上，不如好好想一想，怎样才能把学生们留到最后。
  周谨回想起讲座的主题。
  面相对象……
  设计模式……
  形式化……
  成功放弃脱稿把讲座主题复述出来。
  周谨偷偷瞅了一眼相关资料，心中默念几遍，这才牢牢记住。
  “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怎样让你的讲座变得更吸引人一些吧”。
  周谨抓住机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还是踏实干点实事才是最保险的做法。
  不过，叶立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你觉得有讨论这个问题的必要吗？”
  叶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从周谨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他宽厚的背和英挺的侧脸。
  周谨怔怔的望着他。答案是不需要吧……如果颜值可以战胜一切，你叶立就算站在讲台上什么都不做也一定有人能够坚持到最后、全程无尿点。
  “你不担心冷场吗？”她问出了心中忧虑的节点，只要解决这一个问题，其他问题都不算问题了。
  叶立回过头来，与她对视。
  “担心地太多，反而是束缚”，他说，“个体的想法形色各异，与其一味地牺牲自己讨好他们，不如简单做好自己。他们既然来听我的讲座，就一定有想要从我这里了解的东西，而我所要做的，就是把我有的东西展示出来，让他们从中择取对自己有益的部分。别的问题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了。也不是你能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