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不重要
  “叶总很失望？”
  周谨很确定，她略显直白的问话不会对叶立造成任何心理上的创伤。
  毕竟经她观察，他的心态稳得很。
  “失望的是他。”
  失望的是李霸。
  如果叶立能够站出来哪怕为他说一句话，表示对他的信任，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自成一队奋斗在研发新产品的征程上。并且在研究成果出现之后，选择以另一种方式告诉叶立，他做到了。
  “泄密的不是他。”周谨说道。
  “我知道。”
  叶立知道？
  叶立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既然已经知道李霸不是泄密者，为什么不肯站出来为他澄清？
  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舆论的缺口越撕越大、逼得李霸今天说出“保重”这样具有强烈离别含义的话来？
  “我知道，泄密的人是谁。”
  叶立紧紧地盯着她。
  那眼神锐利得如一把剑，剑刃直指她上一秒还在为李霸鸣不平的心房。
  他说，他知道泄密的不是李霸。
  他说，他知道泄密的人是谁。
  这难道不是说明，他不惜牺牲他手里一名得力干将，都要护那罪该万死的泄密者全身而退？
  而他所认定的那个泄密者……
  “是谁？”
  周谨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差点捋不直自己的舌头。
  她惧怕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熟悉的代词。
  惧怕看到他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真实情感。
  可又忍不住不问。
  她太想知道了。
  太想知道他真实的想法。
  太想知道他们之间，还存不存在那一捅就破的脆弱信任。
  “是谁，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清冷的语句从他嘴里说出来。
  一个字一个字地锤在周谨心上。
  发出疼痛的喘息。
  是那声音只在她心中响彻。
  面上却如死水一般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看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看来她所抱有的一丝希望只是自不量力的笑话。
  看来她自获知发布会取消之后的日子里在他面前出现的每一次、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只是她的独角戏。
  他是观众。
  不是剧中的演员。
  他终究还是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她。
  不，不是怀疑。
  他断定是她。
  周谨毫不怀疑，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叶立，她可能二话不说就一个巴掌甩过去。
  她身正影直，看起来丝毫不惧怕别人的眼光和闲言碎语。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波澜不惊的表象下，是怎样一颗被伤到千疮百孔的心。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
  她的语气有些无力。
  不想辩解。
  正如从前的跳舞机小哥哥指责她的无情一样，她没有辩解的欲望。
  现在，新产品已经取得了突破，泄密造成的损失很快就会被弥补，谁是泄密者又有多重要呢？
  不在乎他是怎么看待她。
  不在乎他会怎样对待她。
  只有空前的疲累向她袭来。
  “周谨，这不重要。”
  是啊。
  在这一点上，他们倒是达成了空前一致的意见。
  既然他已经心有答案。
  既然他认定是谁泄密不重要。
  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