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她们之间？
  这世间，许多东西不能细想，否则，细思极恐。
  她紧了紧端在掌心的瓷碗，有些紧张。
  男人伸手将沈清手中碗接下来，放在餐桌上。
  以防她一会儿摔了碗。
  抿了抿唇，看了眼自己父亲，而后视线在落到苏幕身上来；“是、”他承认；“每个人都做过，但也有多少之分，你知晓卫岑手上有多少吗？旁人是逢场作戏，而卫岑，他包了不下数十个女大学生，若我要查腐败，第一个落网的必然是卫岑，母亲是先想让我亲自去抓副总统还是如何？”“逢场作戏，和乱假成真是两个意思，母亲应当懂，”陆景行最后一句话，说的深沉。总统府选副总统，选的是德行高尚之人，卫岑？不符合。
  还要兢兢业业无野心之人，卫岑的野心，恨不得将他都踹下去。
  他会提拔一直野狼坐在自己身旁？
  不不不、他陆景行即便是智商在倒退几十年，也不会那么傻。
  让一野狼坐在自己身旁，然后时刻提防他？不不不、他忙，忙得很，忙着照顾妻儿，没有额外过多的时间去跟人勾心斗角的玩宫廷计。
  所以、卫岑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说，都不是合适的人选。
  餐桌上，沈清一碗粥，一口喂进。
  陆景行摸了摸手中瓷碗，稍有些温度，而后吩咐南茜将手中餐室送上起居室，拉着沈清走了。
  楼上，衣帽间内，男人伸手将被小家伙鼻涕眼泪弄脏的衬衫脱下来，裸着上身从衣帽间勾出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母亲也关心政事？”她问，话语温和。
  “恩、”陆景行系着纽扣漫不经心道，话语显得有些阴沉。
  “以前怎没听你说过？”她问。
  男人身上衣服穿好，迈步朝沈清而来，伸手搂着人的肩膀带出了衣帽间，答非所问道；“把粥喝了。”
  陆景行不大愿意沈清去操心政事，政场上的事情如同蜘蛛网似的错综复杂，不适合她这个怀着孕的人。
  操心太多不好。“喝不下去，”她说，嗓音带着娇软。
  “一天三顿粥若都喝不下去，往后是不是得改一天三顿水了？”许是今晨苏幕有些闹得他心烦，所以这会儿说话语气有些重了。她这话语冒出来时，沈清面色便有些跨了，望着陆景行的目光带着委屈。
  本是被牵着手的人，伸手甩开了陆景行的掌心。
  转身往书房而去，砰——的声带上了房门，还落了锁。
  站在客厅中央的男人双手叉腰，紧抿唇，盯着那紧闭的房门，这脾气——是越来越燥了。
  往常怎么说都不搭理你，现下好了，他在外不仅要跟那些老狐狸玩字斟句酌的游戏，在家还要跟自家妻子玩儿，闹心，是在是闹心。一句话没说对，那脾气就跟冲天炮似的。
  二胎比一胎脾气更大。他迈步过去，伸手拧动把手，才知晓是被落了锁。
  这总统府起居室的锁，为难了他不下数十会回了，回头得下了才行，若是不下，指不定在沈清怀孕这段时间他要被关在门外多少次呢！“阿幽、我说错话了，我道歉，恩？你把门打开。”
  他试图好言好语将人劝出来。
  担显然，没什么用。
  沈清依旧坐在沙发上不动弹。
  任由屋外男人好言好语劝说这，就是不懂。
  她看了眼墙上挂钟，快七点半了，按照陆景行的行程，这会儿应该是要去办公楼了。
  七点半整，门口静了。
  她自诩自己对陆景行的作息时间是抓的准确的，却不想正准备去开门传来了钥匙的响动声，仅是一秒，门开了。
  四目相对，陆景行屏退了佣人带上门进来，伸手将人圈进怀里。
  “往后生气归生气，不要锁门，你一个人在里面，我不放心，”有孕在身，何事都要小心谨慎才行，玩不得疏忽。“我道歉，刚刚那话不该说的，我知道，我家阿幽是难受所以才吃不下，我道歉，你原谅我恩？”他牵起沈清落在身旁的掌心放在自己面颊上，温软的眸子望着她，近乎要将她溺亡。“我往后要一天三顿水，”她说。
  “又说气话了不是？”他说，而后摸了摸她的发顶在道；“若真是一天三顿水，不说旁人，母亲也会将我赶出家门的，你想孩子没爸爸？”“是你说的，”她咕哝着，带着委屈的小情绪。
  “我的错，我道歉，我怎么可以说阿幽呢？”陆景行跟哄小孩似的轻言细语对沈清说着好话，试图将她心中的小情绪给抹去。
  “我的阿幽这么辛苦，我还说她，真是讨打。”“道歉，”某人怒嗔开口。
  “对不起，”某人识时务。这日上午，陆景行连哄带骗哄着人吃了些东西，临了当沈清看到时间，才诧异询问，“你不去总统府？”
  “今天去l市出访，”陆景行话语落地沈清面色难看至今。
  陆先生伸手捏了捏人的掌心道，“你同我一起去。”
  “我不去，”她拒绝，伸手将掌心抽回，面上尽是不悦。
  “l市气候温和，山水之城也没那么燥热，带你出去走走，在家窝久了不好，就当散散心了，嗯？”也实在是怕她在家窝久了，再加上首都燥热，出去他也不放心，唯一放心的是带在身旁。正好l市气候温和，是个暑期旅游之地。这日上午十点，沈清换了身米色长裙，裙摆落在脚踝，男人一身正装，一手牵着她，一手搭着外套，明明是一国总统，却有些居家男人的风范。临去前，苏慕叮嘱陆景行，不大愿意陆景行忙于公事还将沈清带身旁，无疑是怕陆景行照顾不周，男人浅笑着同她说了几句，再三保证才被苏慕放行。
  这日，内阁成员显然没想到总统夫人也来了，目光震惊望着这夫妻二人，目送这夫妻二人上专机，望着总统阁下亲自将夫人安顿好，一张薄毯落在她膝上，再送上一本书，一杯温水，才算作罢。众人震惊之余不免有些自愧不如。
  这日，陆先生带着自家爱人实地考察，全程，徐涵带着沈清在一处，直至游览名胜古迹时，沈清才跟随他们一起进了园区，但却不同路。年轻的总统阁下时常挂念爱人。
  在与l市市长聊着城市规划时目光不时向远处观望，一旁不明之人纷纷猜想这位年轻得一国总统在看这什么？顺着目光望过去，园区内因做了限制，除去工作人员与警卫再无其他。
  看了四五次，众人均是未看出个所以然来。
  而另一旁，沈清与徐涵在一侧道路上闲逛着，身后，跟着一名事先安排好的导游再同她轻声讲着这大好山林的故事。
  她静静听着，视线跟着导游的话语慢慢挪动。听至兴起时，她问，“l市冬天冷吗？”导游顿了下，而后道，“冬天应该比平常地方要冷些。”
  “城市山水众多，夏天凉爽，但到了冬天稍有些寒冷，寒风太大，即便是大太阳也吹得很。”沈清闻言，点了点头，算是知晓。
  终止了话题，导游继续讲下去。
  果然，没有两全之处。这日，陆景行在这处呆的时间并不长，临去时，秘书余桓识相给徐涵去了通电话，告知徐涵将人带出来。
  电视台工作人员端着摄像机，只见在山林处有一女子着一身米色长裙从里而出，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她发丝微散，远远看着，像是一个从山涧跑出来的仙子。工作人员正诧异自己清场未清干净时，却见阁下跨大步过去，伸手拢了拢人家耳边的碎发，还言语了句何，女子低低应了声。众人诧异惊恐。在看总统身旁警卫，一个个都较为平静。男人牵着自家爱人过来，一手拦着自家爱人面庞，一手朝摄像师那方抬了抬手，示意停止拍摄。明显，他不愿沈清在外人面前过多露脸。
  阁下一抬手，警卫立马付出了行动。
  陆景行牵着沈清站在一侧同她介绍l市市长，她礼貌客气点头招呼。
  后者有些纠结，不知如何开口，目光落向秘书长。
  还未得到秘书长的暗示，只听阁下道，“我爱人。”
  “夫人您好，”他伸手同人握手，沈清回握。傍晚返程，沈清坐在飞机上困顿的厉害，瞌睡虫爬起来了直接靠在座椅上就睡了。
  还是徐涵看见了给了陆景行一个眼神。
  后者起身，便见她坐在沙发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两个小时的飞行路程并不算长久，沈清也只是眯了会儿，却不想醒来，却在陆景行的怀里。
  她稍有懵圈，环顾四周，有人触及到她的眼神笑的一脸暧昧，有人平淡低头办公，沈清面上一红，欲要挣脱开来，陆景行许是不知她醒了，她这一动，男人拿在手中文件掉了一地。
  他最先关心的，是沈清，“醒了？”“恩，”她软软应了声。
  还未言语，水杯递至唇边，“喝口水。”
  她看了眼，这是一个平常人家的杯子，不锈钢材质，上面刻着某某部队的标语，且看样子，应该是用了许多年了。
  她扶着陆景行的手喝了口水，而后又将他的手推出去，男人笑了笑，搂着她腰肢的手缓缓动了动。
  “快到了，”他说。她点了点头，从他怀中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云层发呆。
  到总统府已经是六七点的光景了，陆景行要去办公楼开会，徐涵送她回的住宅楼，尚未停车，便见章宜驱车准备离开。沈清认得章宜的车。
  让徐涵按了下喇叭，本是缓缓驶离的人停了车。
  “过来送文件？”她问。
  章宜嗯了声，“你回来了正好，签了给我，省的我明日再跑一趟。”说着，二人往屋里而去。
  “看你这春风满面的，挺悠闲啊，”她笑着揶揄章宜。
  此话一出，本事笑着的人面色沉了一份，望着沈清似笑非笑道，“你不会见不得我好过吧？”沈清撩了她一眼，笑的深沉。
  笑的章宜心理发怵。
  “我今日跟陆景行去了趟l市，那边有一地段适合建高级度假酒店，你若是闲，可去看看。”
  “……”
  章宜半晌无话，望着沈清跟见了鬼似的。果真是天生的资本家，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这种事情让投资部的人去呀！”她拒绝。
  不想跳入苦海。
  沈清回眸一笑，“个人项目用公司劳动力，你准备怎么给人开工资？”“什么意思？”她一愣，个人项目。
  沈清笑，未回应。
  这夜间，陆景行回到总统府见神奇怪书房里的灯亮堂着，屋子里时不时传来键盘的敲打声和小家伙的话语声。
  尚未走进，便听闻小家伙喊妈妈。
  沈清应了声，稍有些漫不经心。
  陆景行推门而入，见自家儿子正坐在地毯上玩着乐高，一个一个的放上去，不时喊上那么一两句妈妈，而沈清呢？
  全程盯着电脑，手边隔着几份文件，似是在做对比，亦或是在编辑什么。
  “在弄什么？”男人好听的嗓音在眼前响起，沈清愣了会儿，抬眸望去，见陆景行撑着桌面笑脸盈盈的看着她。
  “在弄一份规划书，”她答。
  “这种事情交给公司规划部的人来就好了，何须你亲自动手？”男人说着，迈步朝自家儿子那方而去，小家伙见人来了，乖乖巧巧的喊了句爸爸。
  陆景行扯了下裤腿，随着自家儿子坐在地毯上，出认识他时，那些洁癖似是全都不见了。
  被磨没了吗？
  她想应该是的。
  “个人文件，不大好让公司同事过手，”她说着，伸手翻着手中文件，拿出钢笔在上面画了画。
  “个人项目？”陆景行稍有些愣怔。
  若是旁人说这话他可能并不觉得奇怪，但沈清说这话，稍有些让人难以捉摸。
  她是老板，且还是家族体系的老板，不存在缺钱道去开发个人项目。
  那么、此事？
  “恩、”沈清应了声，在道；“今日去l市，觉得那里很适合建一处度假酒店。”“准备把这个项目送给章宜，”她说，而后似是想起什么，在问到；“有意见吗？”陆景行摇了摇头；“没有。”沈清笑了笑；“有意见也无效，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经济独立才是底气。
  陆景行望着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