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是这么吗？”
  萧芜暝起身，走了过去，拍了拍小暮归的脑袋，低醇的嗓音淡淡地响起，“任何对手，都不要小看。”
  夫子大惊，殿下这意思是……又要打仗了不成？
  坊间有传闻，寇家军和钟家军日夜受训，就是为了攻打西闽国。
  这传闻难道是真的？
  夫子送走这父子三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萧芜暝临走时，问过他，“夫子可想过招人没有？”
  “招什么人？”夫子一愣，没有明白萧芜暝的意思。
  萧芜暝后退了一步，把那匾额上的学院名字看了又看，这才道，“夫子还是招人吧，切莫误人子弟。”
  “……”
  夫子已经四十出头，但这么当面说他的，萧芜暝还是头一个。
  他便是心中有怒，也不敢反驳。
  谁让面前这尊大神是元辟的君王呢。
  惹不起，惹不起。
  夫子原先还想着，若是今日好好表现一番，指不定日后有机会进宫做小皇子们的师父。
  现在看来，他这个希望是泡汤了。
  误人子弟，哪有那么严重？
  夫子送走了萧芜暝后，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殿下会这么说他，转身就回了书房，将方才与小皇子们说的那篇文章再仔仔细细地看了看。
  他方才讲得也没有问题啊，为何殿下会有此一说？
  这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这个疑惑从这日起一直盘旋在夫子的心中。
  “现在可要回家了？若是你们还不想回，那咱们就去书屋，你们娘亲最爱去那里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整日整日地叫人往屋里头搬书。”
  不过搬得是不是正经书，他就不说了。
  “娘亲搬那么多书在屋里，是为了好睡吗？”小暮归扬着脑袋问着。
  “……她有爹爹我哄着睡，书没有爹爹好用。”
  两个小皇子看着萧芜暝从他们的面前经过，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骗人。”
  有爹爹在，瞌睡虫被吓跑了一半，怎么会睡得好。
  眼看着萧芜暝就要走进一家书屋，小浥尘连忙拉住了他的衣摆，“爹爹，我们累了，我们回家吧。”
  “累了？”萧芜暝停下脚步，挑眉确定道。
  小暮归拼了命地点头，“累了累了。”
  “那回家吧。”
  见萧芜暝松了口，双生子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二宝叔说这世上最累人的事情就是陪女子逛街了。
  他们不以为然，这世上最累人的事情，分明就是陪爹爹逛大街。
  “二宝叔一定没有陪过爹爹逛街。”小暮归小声地对着小浥尘如是说道。
  小浥尘对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们两个小鬼，还不跟上？”
  灯火阑珊处，萧芜暝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两个交头接耳的小子。
  双生子连忙跟了上去。
  “肚子饿了么？”
  萧芜暝看见不远处一个小孩一屁股坐在地上闹着别扭，仔细一听，是他肚子饿了，闹着要进客栈吃东西，他那娘说回家吃，那孩子就闹了情绪。
  再闹下去，那小孩娘亲直接就抱起了那孩子，快步往回走。
  这两个小子跟了他大半日，就吃了串糖葫芦，且当他没有看见这两个小子偷偷扔了糖葫芦，就当他们吃了好了。
  “饿了，饿了，早就饿了。”小暮归囔囔了起来，“我们赶紧回家吧。”
  御厨房一定早就做好了他们爱吃的东西。
  “先不回去了，吃了再回。”萧芜暝转身，领着他们走进了一家客栈。
  惊得两个小皇子回不过神来。
  “还不跟上？”他发现身后没有动静，便是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他们。
  小浥尘踌躇地上前，“马管家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不让我们吃。”
  “你们偷吃了，记得擦嘴就好。”
  “……爹爹，你该不会经常带着娘亲偷吃吧？”小暮归最先反应过来。
  萧芜暝瞥了他一眼，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把他安置在了椅子上，“你娘亲偷吃什么？她都是光明正大的吃。”
  恩，光明正大的偷吃。
  郸江的百姓都是马管家的眼线，筎果吃了哪家的小食，他们都会去告诉马管家。
  马管家起先会训斥筎果几句，后来就再也没有训斥了。
  后来都是他带着筎果去吃的，马管家知道后，苦巴巴地说，“殿下，你这么做，我很难办啊。”
  “难办的话，就不要办了。”
  此后，马管家就再也没有管过筎果吃外食的事情。
  这两个小子，毕竟还只是小孩，吃饱喝足后，人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去。
  店家小二忙问要不要备个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