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节
作者:
等白 更新:2022-08-30 10:11 字数:2172
男人在空中滑过一道抛物线,重重摔落在街心花坛边,头磕破了刀也掉了,似乎还呛出一口血,围观人群发出阵阵抽吸比方才还要紧张着后退的时候,霍城缓缓几步到了男人身前。
他动手从来狠绝,而她直觉他最近心情不好,发泄起来就更加不顾场合…
男人呻吟着在地上蹭过,拼命后退,他过去,居高临下看他两眼,在她担心事情闹大小跑过去的时候,他抬脚准确无误一脚踏上男人悬空在地面与花坛之间的大腿,喀嚓一声,重重踩断了他的大腿骨!
男人爆发出一声非人般的惨叫,在花坛边抱腿翻滚起来…
抓逃犯就是要先断了他逃跑的资本,这一点安浔也深以为然,只是那鲜血夹着哀嚎实在有碍市民观瞻,她赶忙小跑几步过去扯过霍城的手,刚想随便扯过几句逃之夭夭,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哎呀追到了,钱追回来了啊!
安浔回头,看见人群中扑出个老太太,一下抓过路人帮她捡起的包,喜极而泣。
老人家很狼狈,衣服都摔脏了脸也擦破了皮,身边还跟着个抽抽搭搭的小丫头,安浔看了两眼,微微惊讶。
“阿姨?是您丢的东西?”
老太太闻声回头,辨认片刻:“啊是你啊小姑娘?你…你是之前来我们家吃过饭的…大妹带的那个丫头吧!”
“诶太好了,你是警察吧,快给报警,报警把坏人抓起来!”
——
此后未作更多解释,安浔机智的让围观群众把刚刚霍城打人的事误会成了警察过度执法,遮遮掩掩就给翻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带了老太太和小外孙赶往中心医院挂了骨科,安浔拉着霍城一道等在了医院走廊上。
医院是安浔最不喜欢待的地方,她微微偏头从一楼走廊窗户望出去,看着中心天井里的花花草草在阳光下被染上金光。
霍城仍旧牵着她的手,默默站在她身边。
他最近一直都是这样,很少说话却也很少离开,一直守着她,却也算不得亲密。
若即若离的距离,却是只要可以他无论在哪儿都必定是要这样拉着她的手,便是手心都出了汗也不松开。
夏日医院里天天人满为患,骨科病房没有多余的床位,老太太被安置在门边的一张椅子上,由医生检查膝盖和手腕的伤势。
一路上老太太已经絮絮叨叨把情况跟他们念了一遍。
最近他们是倒霉,女儿外出公干女婿也不在家,两个老的带着小外孙本来过得好好的,结果昨天晚上老爷子突然闹了肠胃炎,一辆救护车就给送到医院住起院来…
检查了一宿医生说没有大事,住院观察两天就能回去,老太太就没通知女儿,自己带着小外孙陪了一夜,今天准备去取个住院费再回家熬点粥的,结果却是不想碰上了抢劫,自己也给弄伤了…
这下家里老弱病残算是全齐了,她这才拜托安浔给外地的女儿打了个电话,叫人回来。
怕还有什么需要跑腿的,安浔和霍城暂时留了下来。
两人都不是热情的个性,远远靠在走廊看医生忙碌,期间抽抽搭搭的小毛丫头几度迈着蹒跚的步子过去绕着椅子转,张着小手扯着外婆求抱,让医生烦得不行。
安浔淡淡盯着小朋友满是泪痕的小脸,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孩子叫宁宝,今年还不到三岁。
小丫头显然吓坏了毫无安全感,哭得一声比一声响怎么哄都哄不开,帮老太太看着手腕的医生终于忍不住了皱眉抬起头来。
“家属呢?病人家属?快过来把孩子抱走,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医生探头朝走廊张望,安浔不置可否望去一眼。
她并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也有些嫌弃那些口水眼泪什么的,直至对面老太太偏头对他们露出了惭愧的表情,那样子太不忍拒绝,安浔顿了顿叹口气,终于走了过去。
她在地上蹲下来,盯着小宁宝哭得肿肿的小脸,片刻伸出手来:“宁宝来,过来。”
“哇——!”
结果那一声话落,软软的宁宝小朋友抿嘴隐忍了两秒,直接爆发出了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声嚎哭,非常伤心加害怕的躲到了一旁另一个病人的轮椅后…
她就知道!
这种软绵绵肉呼呼的小东西没有一个喜欢她,她是大灰狼么她还躲,她又不吃人!
她想着冲过去绕着轮椅追了一整圈,结果小宁宝当真扒着轮椅逃了一整圈。
轮椅上也是个小朋友,五六岁绑了石膏的小男孩,瞪着一双眼盯着他们直发愣,直至安浔再度停下蹲在阳光里,微微眯了眯眼睛。
那眼神怎么看都透着危险。
低头的时候她的发梢都快垂到了地上,抱着膝她与轮椅扶手后的宁宝小朋友对视,片刻弯起嘴角:“宁宝小朋友,不要躲了——”
“你躲也是躲不掉的,等被我抓到哼哼哼…”
她轻哼三声,怎么看都像是威胁,病房里不少人都在悄悄打量,这一下全被逗乐了。
“小姑娘你这样不行的,小朋友要靠哄,你去给她拿块糖就乖了~”有阿姨给安浔支招。
“妈妈这个小妹妹怎么这么不听话,要我腿能跑就去跟姐姐玩了,姐姐好好看!”轮椅上的小男孩抬头飞快道,望上安浔的大眼睛带着些羞涩和期冀。
呦,现在的小朋友真是人小鬼大哈还知道姐姐漂亮呐!
身后病房里大人们哈哈笑开来。
她轻易一番举动又引起了人群围观,她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只要她愿意,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只要她喜欢,随便一个笑容一个动作就能激发所有人的善意,让大家都笑着,围到她身边去。
那里就像是聚着阳光。
她在哪里,哪里就温暖敞亮。
当然他却并不知道所有这些,她都只是做给他一个人看的。
走廊那头,沉沉的两道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