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唱歌这是杀人吧！！我家狗都比你会唱歌！！！”
  “……本宝宝被吓哭惹，果取关。”
  没想到这次第一个跳出来替顾甜甜说话的，却是一个现代人观众。
  看她的说话风格，很可能就是第一天就关注了顾甜甜的那个妹子。
  “你们憋这样好吗，顾左欧巴明明唱得这么卖力！也许他只是天生音准有问题罢了，可是这并没有阻碍他热爱音乐的一颗心啊！我都心疼了！【打赏捅一红烧牛肉面x1】”
  顾甜甜其实早就看到了这些弹幕，她只是专注于表演，所以假装没看到罢了。
  其实，她在开启直播之前，就已经猜到大家会是这个反应了。
  而在这一刻，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之前根据她对网红的粗浅认知，作为一个网红，红起来的最快办法就在网上制造无伤大雅的黑点，从而用来引发话题和讨论。
  而且，她也想试试在完全不会唱歌的情况下扮演一名歌手。
  如果她的表演真的成功了，那么即使她不发出声音，大家光是看着她的表情，也能被他们想象中“歌声”所打动，这就是表演艺术的奇妙感染力。
  所以，与其说她是在唱歌，不如说，她本质上还是在演戏。
  她所扮演的角色，自然就是热爱音乐却五音不全的灵魂歌手顾左了。
  至于演出效果如何，就要看这次直播之后观众们的反响了。
  ……
  而此时此刻，在和顾甜甜隔了一条河的对岸，江元刚洗完澡，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手机。
  他一戳开菠萝直播，就看到顾甜甜的频道正在直播中。
  他顿时心想，今天直播的不会还是顾甜甜那个堂弟吧？
  点开一看，出现在手机中的却是个黑色短发的帅气男孩子。
  江元立刻惊呆了。
  等下，是他看错了吗？
  ——这不就是顾甜甜吗？！
  大脑一时间转不过来弯儿的江元顿时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顾甜甜的堂弟居然跟她本人长得这么像吗？几乎就和本人一模一样啊！
  或者说，这就是顾甜甜本人？
  可是看频道上方的滚动说明，今天直播的人确实是顾甜甜的堂弟“顾左”。
  而且，看视频中的人胸口毫无起伏，一马平川的样子，应该是个男孩子吧？
  江元心想，原来顾甜甜真的有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堂弟啊！
  其实他就有个表弟就跟自己长得很像，基因遗传这回事本来就谁也说不准，而且，顾甜甜也没理由假扮成男孩子吧！
  此刻，视频中那个黑发少年正对着话筒唱歌。
  江元的手机之前调了静音，所以他是听不到“顾左”的歌声的。
  另外，他在看直播时习惯将其他观众的弹幕屏蔽，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此刻魔性的弹幕，只看到右侧不断跳出的打赏信息，和持续性增加的而观众人数。
  看到观众人数，江元不由得愣了一下。
  现在这个频道的观众人数已经破千了！
  当然，江元并不知道这其中大多数都是未来观众，实际上现代观众大约只有两百多人。
  不过这人数在新人频道中已经算多的了。
  菠萝直播现在算是小众软件，用户群体虽然都比较忠诚，但是人数不多，一般的新人频道都很冷清，十几个二十几个观众就不错了。
  而顾甜甜这个频道才开了没几天，竟然观众人数就这么多了？
  想到这里，江元不由得很想研究一下，顾左这个主播究竟有什么魅力，竟然能一下子吸引这么多观众，说不定能为菠萝直播的未来发展规划提供灵感。
  于是他不由得将视线落在了顾左的脸上。
  江元不由得而被顾左的眼睛吸引了，因为那双眼睛跟顾甜甜的几乎一模一样。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一段话：少年的眼神是迷离的，充满了深情的，仿佛能直勾勾地望进人的心里去。
  江元不由得看得出了神。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愿意看这个频道了，因为主播确实非常有个人魅力。
  而且，顾左实在和顾甜甜很相似，不仅是长相，连身上的气质也和她一模一样。
  江元不禁心道，如果他不是顾甜甜假扮的，那他也和顾甜甜太像了吧！
  不然，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居然看一个男孩子的直播看入迷了”这种事的orz……
  就在这时，顾左竟然已经唱完一首歌了。
  他赶紧将音量键调大，正好听到顾左道：“谢谢大家捧场。唱得不好，还请大家包涵。”
  ——并不是顾甜甜的声音。
  而且，也不是网络上常见的变声器的音效。
  江元做了一段时间直播软件了，遇见过喜欢开变声器录直播的主播，所以对变声器的声效也很熟悉了。
  确定了他并不是顾甜甜之后，江元竟有些失望，同时心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长得像双胞胎一样的堂姐弟么？
  他顺手打开了弹幕，而出现的弹幕数量竟把他稍微吓了一跳。
  密密麻麻的弹幕几乎将整个屏幕占据了，粗略一算，目前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观众正在发弹幕。
  这样的弹幕活跃用户比例是惊人的。因为根据他的统计，看直播时只有百分之一的观众喜欢发弹幕，大多数人都只喜欢潜水观看，懒得打字。
  而江元很清楚的一点是，弹幕活跃观众的比例越大，这个频道的可评论性、可吐槽度和趣味性就越高，就越是能吸引观众打赏和收藏。
  此刻，弹幕们都在讨论刚刚主播顾左的歌声。
  “艾玛，顾左少爷你唱得太好了，我都泪牛满面了。wl~”
  “麻麻问我为什么跪着听歌！如此动人美妙的嗓音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见！”
  “不要拦着我，我去关注主播小哥的微博了……主播你的微博是什么？”
  “我想把这个视频搬到p站怎么破2333球主播小哥授权！”
  看到这些讨论，江元不由得对刚刚的直播产生了好奇。
  这次顾甜甜选了开启录制模式，所以观众是可以付费观看录好的直播视频的。
  江元打开之前的录播视频，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兴致勃勃地点了播放键。
  在听到顾左开唱第一句时，江元立刻被这句魔性的开嗓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红酒杯给撞翻了。
  他这才哭笑不得地明白弹幕里说的“动人美妙的嗓音”是什么意思。
  他之前还以为这只是个直播唱歌的频道，结果竟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这时，一条弹幕恰好说出了他内心的话语：“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唱歌频道，而是一位灵魂歌者向这个世界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doge脸】”
  另外，江元还注意到，顾左的视频弹幕里有很多人的弹幕结尾都是wl。
  wl？什么意思？
  捂脸？歪楼？还是……未来？
  而这些人的弹幕看起来都和顾左挺熟的，看起来更像是他自带的粉丝。
  江元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心道，说不定顾甜甜这个小堂弟其实挺有来头的，不知道愿不愿意跟他们公司签约。
  如果愿意的话就太好了。
  因为他很看好顾左。
  光是凭着长得帅和有幽默感这点，他就很适合走直播网红这条路。
  而且，他们公司最近也打算搞几次直播相关的大型活动，要是顾左也同意参加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江元便默默地把联系顾左的事记在了自己每日待办事项里。
  虽然他可以通过顾甜甜得到顾左的联系方式，不过为了表达诚意，他还是决定亲自和顾左弟弟联系。
  ……
  这次的唱歌直播结束后，顾甜甜就一夜之间火了。
  或者说……是顾左火了。
  在顾甜甜的认可下，果然有人把顾甜甜当天的录播视频节选发到了polipoli里，视频取名就叫：“小哥颜值爆表，歌声动人！麻麻问我为什么跪着听歌！”
  视频一经发出，就被观众们顶到了p站首页。
  而p站正好最近要跟菠萝直播合作，于是便顺手给这个视频放在了首页最显眼的位置进行大图推荐。
  这个视频的播放量很快就达到了十五万。
  它之所以这么火，并不是因为顾甜甜唱得有多么难听。
  实际上，顾甜甜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之后还挺好听的，富有磁性，微微沙哑，还透着少年音的清爽干净。
  按照一个观众评论的话说：这首歌唱得太尼玛好听了！除了没有一句在调上之外，其他还真的没什么毛病【手动滑稽】
  而这视频火起来的根本原因是：歌手唱歌时那副认真陶醉的表情，再配上迷之洗脑的跑调唱法，使得整个视频充满了奇特的喜感。
  有的人说，看完这视频多年的尴尬癌都治好了！
  还有人说，这小哥明明唱得这么难听，唱歌时却不卑不亢，带着一种迷之自信，实在太励志了tat
  更多的人评论表示，简直完爆原唱好吗！完全唱出了这首歌的精髓！顶上去！这么美妙的歌声我不能自己一个人欣赏【doge脸】
  于是这个视频渐渐地变得越来越火，播放量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
  顾左也一下子成了p站红人，甚至有人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灵魂歌者顾左”、“宇宙歌姬顾左”等等。
  另外，因为up主在视频下面留了顾左的菠萝直播账号，所以顾左的直播频道也多了七百多个新关注。对于菠萝直播这样的小众软件而言，七百多个关注数已经很多了。而且，这关注数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上涨，几乎超过了最近一个月内开始直播的新人主播。
  “灵魂歌手”的设定比顾甜甜预想中的更受大家欢迎。她也没料到，顾左居然真的一夜之间就真的成了网红。
  顾左红了之后，顾甜甜还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