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南涧喉咙仿佛被堵住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没有想要牺牲自己，我只是从客观角度分析，我们在一起，所能带来的都是伤害。”
  “但是给我带来的是快乐！”苏甄筠有些无奈的笑了，“你要是能自私一点该多好？”
  不等南涧回答，他又自言自语的说：“不过，你要是自私了，就不是我喜欢的南小涧了。”
  南涧：“……”
  所以你到底要我怎样？！
  苏甄筠低头亲了亲南涧的额头，小声说：“南小涧，我们等花花回来，把这件事告诉花花好不好？到时候，不管花花怎么决定，我们都听花花的。”
  南涧垂着眼睫，好一会儿才点头：“好，我答应你。”
  第1004章 r先生
  回程的时候，凤家人并没有跟余靳同路，因为花语的态度，连带着整个凤家的态度也变得十分微妙，对于眼下的情况，顾致琛问自己的老板兼兄弟：“我看你回去之后能收获的只有一本离婚证，为什么你还这么稳如老狗？”
  余靳淮收拾好桌子上摊了一整个桌面的资料，声音淡淡的：“你有这么多的闲工夫八卦，还不如赶紧想想怎么尽快解决菲利克斯。”
  顾致琛就咳嗽了一声：“这个，菲尼克斯扎根了一百多年，是你说解决就解决的，要是我这么容易就能想到办法，那要你干什么，你才是智商担当嘛。”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顾少收获了来自余二爷的一声嗤笑。
  顾致琛正了正颜色，“先不说你的私人感情，齐夏冉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现在我们缺少的只是证据，就可以将这一张巨大的犯罪网给一举毁掉……但是康炜行事谨慎，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余靳淮将所有的资料都放进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里，垂着的眼睫像是鸦翅一般浓密乌黑，遮住了那双眼睛中深不见底的算计：“为什么要证据？国安部很多时候做事，不需要证据。”
  顾致琛一愣。
  国安部在对待很多动摇国本的大事上，一直秉持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观念吗，因为很多大人物比三窟狡兔还要狡猾的多，做事可以说是干干净净，一点儿痕迹都不会留下，要是凡事都讲求证据，现在不知道还有多少“大佬”在逍遥法外。
  这虽然是国安部默认的不成文规定，但是基本上不会有人直接说出来，顾致琛听到余靳淮这“老子怀疑你就要砍死你你能把我咋地”的语论时，才会惊讶。
  但是想想眼前这位可是现在国安部老部长最看好的接班人，做出的决定基本上已经无法更改，这次回京之后，中央肯定会被大换血一番，那些过了太久“茹毛饮血”日子的人，将会彻底的从高位上掉下来。
  加上凤桉年的坐镇，估计没人敢做殊死一搏。
  顾致琛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双手枕在脑后，声音轻飘飘的：“要变天了。”
  一阵风过，带走了梧桐树上的最后一片黄叶。
  那片叶子摇摇晃晃，最终落在了地上。
  尘归尘，土归土。
  ……
  花语直接回了凤家，因为月底的凤俦的婚礼，凤家上上下下都很忙，所以她直接向学院里请了伤假。
  这次的任务三四年级的都不见得能完成，最后还蹦出了狐狸来，已然是超纲，竟然被几个一年级的小孩子完成了，校方也很惊讶，这个假当然不会不批。
  虽然说要准备婚礼，但是花语其实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就整天跟着凤栎对打，凤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自从小妹从莲花山回来之后，战斗力可谓是直线上升，有时候他一时不备被揍得鼻青脸肿也不是没有。
  偏偏就算是这样，凤桉年和凤皖还老是觉得他会欺负花语，一天三遍的耳提面命，经常让凤栎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凤家的种。
  从垃圾场捡来的那种。
  这天，两人坐在小校场上歇息，花语白皙的额头上出来一层的汗，她拿纸巾去擦，忽然听到凤栎问：“小语，你都回来四五天了吧，余二也没有来找你，你跟他到底怎么了？”
  花语动作顿住，想要干脆直接一点的说自己跟余靳淮已经一刀两短老死不相往来了，但是要是自己的第二人格知道了，肯定得作天作地的闹，于是换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以前喜欢他，是年纪太小，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
  凤栎吓了一跳：“不是，小妹，难道说你受了次伤，打通了任督二脉突然变成了一个单身主义者，觉得没有男人你也能拯救世界了吗？！？！”
  “……”花语有点无语，并且有点嫌弃，这到底是个什么沙雕二哥。
  “我只是觉得，以前跟他的感情都是年少时不懂事。”
  凤栎眼神同情，“我懂，我懂，多么可怜的余二，竟然输在了这样的情况下!”
  花语：“……”
  不是，你懂什么了？为什么我都不懂？？
  “对了，跟你说个事。”凤栎转移话题：“这大哥不是要订婚了吗，你有没有想好给大哥送什么新婚礼物啊？”
  花语一愣，还真没有先到这茬。
  她在人际交往这一块简直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自然也就想不到自己还要准备礼物。
  凤栎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撺掇道：“明天有个地下拍卖会，据说有好几件珍贵的珠宝会拍卖，还有些挺稀奇的东西，我们去看看呗，到时候我们一人选一件拍下来给大哥大嫂当新婚礼物？”
  花语想了想，这个主意也还不错，也就答应了。
  凤栎又说：“你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拍卖会呢，是一个叫做r先生的开办的，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代代传承，三年办一次，每次的地点都不一样，这次正巧就选在京城了，拍卖会开始之前还会开放‘鸮集’，到时候肯定特别热闹。
  我们去的话还是要做一下伪装，毕竟这个拍卖会上什么人都有，好的坏的，黑的白的，只要你想要的，这里都有，被认出来就不好了。”
  花语其实不是没有听说过，以前甚至跟着安不言去参加过，不过那是她十来岁时候的事情了，那一次去是因为她的眼睛，需要的一味药材在拍卖会上拍卖。
  而所谓的“鸮集”，取的是“夜市”的意思，就是在夜里举办的集市，很像是以前古代的“鬼市”，在这里魑魅魍魉群魔乱舞，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在这里买不到的。
  而关于拍卖会的发起人“r”先生，花语亦有几分了解。
  “r”这个身份是代代相传的，一直传承了十几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关于他们的传说更是扑朔迷离。
  第1005章 鸮集
  目前最可信的版本一共有三个。
  一个说r先生是一个y国贵族家族，有伯爵的封号，曾是女王最器重的臣子。
  一个说r先生是来自神秘东方的王侯，拥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并且拥有“长生”之术，几百年来，所谓的r先生其实都是一个人。
  最后说法比较务实一点，r先生早年间在m国的罪人港里掏出来，掌握了当时的m国皇室的藏宝地，从此坐拥富可敌国的财富。
  这几个说法里，花语比较偏向于第三种说法，第一种说法虽然看起来更为可信，但是安不言曾经调查过，并没有发现y国有哪一位贵族跟r先生有牵连。
  而第二种说法，在花语看来，可以用“荒诞”两个字来形容，因为菲尼克斯一直在研究长生，直到现在也并没有成功，r先生不可能拥有那样完备的长生之术。
  凤栎看花语出神，问：“你在想什么？”
  花语说：“我对这位r先生有一点了解，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凤栎道：“说句实话，直到现在，情报局那边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可以确定的是，r先生拥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实力深不可测，但是不归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不然也不会每三年的‘鸮集’地点确定后，当国还要派人清场了。”
  花语想了想，道：“r先生做的生意并不干净，你们为什么不制约？”
  凤栎看着小妹，哑然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小语，r先生其实还是帮了我们，不管怎么样，一个国家都会存在阴暗面，背地里的肮脏交易多得很，r先生提供了一个场所，让所有的交易都摆放在了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能够让我们及时的发现一切可能存在危机的变故，这件事不管怎么说，还是我们获利。”
  花语哦了一声，站起身说：“我明天跟你去看看——你有邀请函吗？”
  鸮集谁都能去，只要你能找到地方，但是鸮集上的拍卖会，要是没有邀请函，是进不去的。
  拍卖会的邀请函不是想拿到就能拿到，因为每一张邀请函都是r先生特别定制的，送给在整个世界上有名的人。
  凤栎道：“我是有，但是往年你爹不让我去，你的话……”他摸了摸下巴，“可以带随从，麻烦你当我小弟？”
  花语面无表情的点头答应了，而后跟凤栎告别，回了自己房间，给安不言打电话告知了自己会去鸮集的事情。
  安不言笑了一声：“这么巧？我也要去，到时候我去找你？”
  花语皱眉：“你去鸮集做什么？”
  安不言这个人其实有点宅，他不太喜欢出门。
  安不言笑着说：“别担心，没什么，只是拍卖会上有个很感兴趣的东西。在凤家还好吗？要是不适应的话，我接你回来。”
  花语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儿，道：“很好，只是……很想你。”
  安不言又笑了。
  花语几乎可以想象出来这个男人带着几分邪气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笑意的样子。
  “乖一点。”安不言说：“你这样的话，我会忍不住立刻把你接回来的。”
  花语耳根子红了一点，这种类似于不好意思的情绪只有在面对安不言的时候才会出现。
  “好了，我们明天见？”
  “嗯，好的。”
  电话挂断，花语抬头看见了梳妆镜里的自己，突然就想起了安不语。
  其实在她刚刚记事的时候，安不语对她的态度，是很冷漠的，有些疯癫的样子，一边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不允许别人靠近一点，但是对待小花语的时候，却又连话都不说一句。
  直到后来，安不言出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上，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所以花语对他有一种天生的好感，在刚刚会走路的年纪就知道跌跌撞撞的要安不言抱。
  她记得安不语对待安不言的态度是很微妙的，一边允许他带着她玩儿，一边又似乎很抗拒让他接触自己。
  直到后来，她依赖安不言更甚至于安不语的时候，安不语忽然就发了疯，将她关在黑漆漆的小房间里，不给她吃东西也不给她喝水，一定要她承诺再也不见安不言。
  但是小孩子都是倔强的，她在小黑屋里待了两天，迷迷糊糊的听见安不语的哭声，她质问：“你是不是天生的……天生就该活在黑暗的怪物？”
  小花语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又冷又饿，喉咙因为缺水而火烧火燎。
  最后是安不言把她带走了，安不言和安不语因为此事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自此后，花语有两个月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那时候，她才知道，安不语有抑郁症，对她保护过度。
  也就是那时候，她有了第二个人格，一个让母亲开心的人格。
  时光的回溯总是能够让人看见自己心里最深的记忆，花语看着梳妆镜，好一会儿，她抿了下唇，手指缓慢的摩挲了一下冰冷的镜面。
  或许她真的没有第二人格做的好，她活的太单调了。
  单调到了一种可可悲的地步。
  ……
  凤栎带着重伤初愈的小妹去鸮集这件事，是绝对不敢告诉凤桉年的，于是趁着凤桉年去了军部处理事情的时候，随便找了个“小妹在家呆的无聊了我带她出去玩玩儿”的理由在凤皖那里糊弄了一下，就牵着自家小妹出门了。
  特调组要是真的算起来，其实还是应该算是情报局的，但是和国安部有更多的来往，两边都抢着要这个好用的“探子”，特调组之前就是属于两头跑的长工，但是等凤栎这个离经叛道的东西上任后，特调组可以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成为了独立于国安部和情报局之外的一个组织，想从他们这里拿情报？可以啊，叫爸爸。
  凤栎上任后不仅带着自己的小弟们到处装逼，还自己设立了一些据点，方便执行一些调查任务，在出现变故的时候也方便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