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渺将另一半也递了过去：“这是房租。”
  乔泽很克制地看了她一眼：“我让你去查案子，你带着我的狗去挣钱？”
  “你也没规定我要怎么查啊。”路渺声音弱了下来，“我忙了一晚上，钱不都全充公了嘛。”
  乔泽：“……”
  门外在这时响起了门铃声。
  路宝对着门口“嗷”了声，它将对声音的感知反馈给乔泽。
  乔泽过去开门。
  “哥，妈又让我给你带补品和偏方来了。”门刚打开，乔时的声音已跟着入内。
  路渺下意识回头，和乔时眼神刚好撞上。
  乔时一愣，双眼巴巴地偷看向乔泽，蠕动着嘴唇问：“嫂子？”
  话完脑袋便挨了一记打。
  “胡说八道什么。”手掌照着她脑袋把人拽进了屋。
  乔时尴尬地冲路渺打了声招呼。
  路渺也回了她一个浅浅的微笑。
  乔泽顺手拎过了乔时手里拎着的东西，边给两人介绍：
  “乔时。”
  “路渺。”
  简单得连乔时想套近乎都不知道怎么套。
  路渺听说过乔时，知道沈遇的都知道乔时。
  安城是个宗族文化氛围浓郁的现代化都市，一直保留着“族长”这样的称谓，沈遇是这一届的族长。
  最重要的，沈遇是警队的传奇，刑警出身，自请调入缉毒队，后又被调去特警队，功勋卓绝，后来虽暂时离开了警队，但在局里的影响力一直都在，刘副和他是莫逆之交，没少在她们这些新人间提起警队曾经的传奇。
  因而如今听乔泽介绍起乔时，路渺惊诧了好一会儿：“我知道你，你是族长太太。”
  乔时额角抽了抽，她对“族长”两个字有点水土不服。
  乔泽瞥了她一眼，点点头：“对，她嫁了个吉祥物。”
  “……”
  “……”
  乔泽已抬起手腕看表：“东西既然都送到了，早点回去。”
  乔时早已习惯他这种赶客模式，沈遇在楼下等她，抱着小孩，孩子正睡着，他不方便上来。
  她和路渺道了声别便先下去了。
  乔泽送她下楼。
  乔时早已是憋不住，扭头问他：“哥，那真不是嫂子？”
  “不是。”
  乔时顿时跟抓着了小辫子似的，手指着他连点了几点：“当初我住沈遇家你怎么说我来着的？'你是不是傻，没名没分就这么住人家里去？’”
  “呵呵……那么正义凛然，你现在怎么能让人小姑娘没名没分住你家，你什么意思？啊？”她问，只差没掐他手臂，当初把她训得一愣一愣的人，这会儿倒不以身作则了。
  她从没像现在这么遗憾，乔泽听不到，让连她学他当时语气的机会都没有，打他脸没打沈遇脸痛快，但还是忍不住将这两句话，原原本本地敲在手机上，得意地将举给他看。
  乔泽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性质不同。我是工作需要，他是别有企图。”
  ☆、第十一章
  乔泽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性质不同。我是工作需要，他是别有企图。”
  乔时“呵呵”了声：“同样是孤男寡女，怎么就性质不一样了？”
  “你们是荷尔蒙作用，我和她没这种东西。”乔泽按下电梯门，率先进去了。
  乔时跟着进去：“是是是，有句话，荷尔蒙决定一见钟情，多巴胺决定天长地久，肾上腺呢，决定出不出手。”
  “等你的肾上腺发挥作用时，你的多巴胺就该行动了。”乔时偏头看他，“据说这种脑内分泌主要负责……”
  略略一顿，她冲他微微一笑:“大脑情#欲。”
  话音刚落脑门又挨了一记打。
  “都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乔时揉着被拍疼的脑门，还在执着于路渺的存在。
  “哥，小姑娘做什么的啊？”
  乔泽：“杂耍的。”
  乔时：“……”
  “那跟你工作有什么重合点吗？”乔时问。
  乔泽：“看狗。”
  “……”乔时发现她真的没办法从乔泽嘴里套出半句话。
  “她有男朋友了吗？”
  乔时继续问，问完便见乔泽颇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种问题你不是该问她？”
  “你们好歹一个屋檐下嘛。”乔时拽了拽他手，歪侧着头，仰头看他，“哥，小姑娘长得好萌，又漂亮，性格看着也软软的，近水楼台，你真不考虑下手？”
  “不考虑。”
  乔时好奇：“为什么？她长得挺招人喜欢的。”
  乔泽不语，他从没想过这种可能，小姑娘太呆了，一根筋。
  乔时知道从他嘴里真的套不出话了，他嘴巴严得跟个青蛙似的，半天撬不开，聊了这么多，她对他屋里女孩的认知就是，一个耍杂耍的小姑娘在他家看狗，尼玛……
  乔时简直想抓狂，上车离去时还有些愤愤然。
  沈遇一看她鼓着腮帮子就知道她肯定又在她哥那儿吃瘪了。
  “又怎么了？”沈遇问，对于她来一次吃一次瘪早已是见惯不怪。
  “我哥屋里多了个女人。”
  沈遇眉梢略略一挑，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什么情况？”
  “我也想知道。”乔时气鼓鼓地回了他个眼神，“旁敲侧击了半天，你知道他怎么回我吗？”
  “路渺。”
  “杂耍的。”
  “看狗。”
  乔时学着乔泽的语气，简直气炸，又有些憋不住笑，人家一娇滴滴的小姑娘，从乔泽嘴里出来，简直无形象可言。
  沈遇也忍不住笑了笑，没发表意见。
  乔时心里对路渺好奇，想了想，问沈遇：“能不能托老六查查那女孩？”
  老六是沈桥，前些天刚给乔泽查了路渺情况，一听说乔时也要查路渺，乐了：“你们兄妹俩都怎么回事，都上赶着查一小姑娘。”
  第二天便把路渺资料给了乔时，顺道补充：“她原来警犬缉毒队的，让你哥给踢出来了。”
  乔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她倒不知道这些事，但看完路渺资料，觉得挺可怜一女孩，人生似乎一直不太顺畅，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没想到遇上她哥，又让她哥一脚给打回了原型。
  “我哥真挺没人性的。”看完资料，乔时有些唏嘘。
  沈桥是深有感触的：“是真没人性。把人小姑娘整得，现在只能在前面广场耍狗卖艺。”
  乔时：“……”
  “哪儿啊？”她问。
  沈桥手指了指阳台外：“就前面安中附小啊。我昨天下班从那儿路过，还看到她了。”
  为验证沈桥话里真假，乔时晚餐后特地去那边散步，一起过去的还有沈遇，带着小小乔。
  小小乔是他们女儿，一岁多，刚学会儿走路和“咿咿呀呀”地学说话。
  小丫头小归小，一到广场就使劲挣着小手掌，撒开了腿往人多的地方跑。
  乔时和沈遇跟着她过去，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人，人群中央，一年轻女孩正在指挥着一条拉布拉多转小球。
  乔时认得那条狗，他哥的导聋犬，没好好在家里给他看门，倒让他嘴里“看狗”的给牵出来卖艺了。
  人群里的路渺脸上化了小丑妆，看不清表情，乔时不知道她什么情况，但看她指挥那条狗指挥得驾轻就熟，一人一狗配合默契。
  现在才六点多，围观的都是散步的老人和小孩，零星几个小学生，坐在最里边的小女孩看着尤其显眼。
  小女孩六七岁模样，估计还是学前班的学生，穿着安中附小的小学生校服，白色系上衣搭配黑色小短裙，俏皮可爱，在人群里显得特别扎眼。她五官很清秀，但神情总带着几分落寞，眼神里对那条狗有渴望，每次路宝靠近时她都会伸出手想摸摸它，但路宝似乎不太习惯被陌生人摸，她的手再伸向它时，它突然吠了声，惊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手也压在了上面，不知道是不是擦破了皮，人一下就哭了起来。
  路渺急急走向她，将她拉起，连声道歉，紧张地翻看她的手察看有没有受伤。
  她手肘磕破了点皮。
  路渺急得都快哭了：“小朋友，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小姑娘怯怯地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姐姐，我没事。”
  路渺却还是不放心，四处看了看：“你爸爸妈妈来接你了吗？要不让你爸爸妈妈带你去看看？”
  小姑娘还是摇了摇头：“爸爸还没来，妈妈没有了。”
  路渺动作有些许停顿，握了握她手，问她“你家住哪儿？姐姐送你回去好不好？”
  小女孩迟疑地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区，点点头。
  路渺起身收东西，带着路宝送她过马路，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也有人不放心，大概担心她是人贩子，跟着她一块过马路。
  乔时就在人群里，看着渐渐走远的路渺，觉得小姑娘挺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