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接过纸袋，打开看了眼里面的折叠灯牌和电池盒。
  “我帮你们拿进去。”话刚出口，祁涵觉得自己已经偏离原本的高冷总裁设定，越来越像一个疯狂的追星狗。
  看公演、氪金打投、藏灯牌这些事，他全都搞完了。
  人设崩塌的稀碎。
  祁涵毕竟是做生意的，到处都有人脉。
  本想找个现场负责人接应，结果压根没用上。
  大概是他长得太正经，身上还有久居高位的领导者气场。负责安检的工作人员看到他莫名心虚，以为碰到哪个大人物，看都没看就放祁涵过去了。
  躲在暗处观察的少女们响起欢呼，高兴的围成圈圈跳了一支庆祝的舞，然后立刻通过安检跟祁涵汇合。
  “谢谢男粉帮忙，今天咱们家人来了好多呢。”少女仰起脸，跟眼前冷冰冰的男人迅速混熟，“你等会跟着我们坐吧，一起给唯唯举大灯牌！”
  “……好。”祁涵无奈应下。
  罢了，也不是第一次搞这事。
  祁涵坐在粉丝堆中，成功占领c位，旁边座位空下来，不知道给谁留着。
  周围的粉丝们见面跟亲人似的，不需要打招呼就已经熟悉了。其中还有些亲妈粉，聚起来唠嗑，猜测自家崽崽被连续黑了那么些天，心情该有多么低落。
  即使澄请贴已经挂了好几天，但抹黑的水军和黑粉仍旧没有偃旗息鼓。
  甚至还有键盘侠直接地图炮整个节目组，说《为你揽星》参赛选手娘里娘气，干脆改成女版选秀。
  “我宝宝肯定让那些个脑残气哭了，太心疼孩子了。”
  “看前两天的花絮照，崽崽都瘦成什么样了！他受了天大的委屈，难过的都吃不下饭了”
  祁涵坐在旁边闭目养神，假装不懂他们描述的是谁。
  祁唯羿能因为被骂两句哭出来？
  不，他受欺负会暗暗记下，然后睚眦必报、变本加厉的全部还回去。
  场外粉丝全副武装，让自己成为通红的发光体，兴致勃勃的期待见到祁唯羿。
  与此同时，后台的祁唯羿还穿着a班的粉色短袖，扒在化妆室外，兴致勃勃等待队友出场。
  别的组早都做完妆发，走进后台录影棚准备登台了，他的组员们还磨磨蹭蹭的。
  “唯唯，你别急，女孩子化妆比较浪费时间…哈哈哈哈不行我快笑死了！”
  “我看到他们换衣服出来也好想笑，谁提议女装的啊？”
  祁唯羿干脆的回答，“我。”
  刚才还狂笑的两个人立刻噤声，违心的夸赞道，“那啥，其实这个主意挺好…”
  祁唯羿懒得理他们，朝召唤自己的顾刚走过去。
  “你怎么回事啊？别人都换好衣服了，你还到处晃荡。”最开始祁唯羿肢体不协调给顾刚留下不可磨灭阴影，导致他每次见到小祖宗，都操心的跟老父亲似的，“没有服装师管你吗？你自己会换衣服吧？”
  “我当然会，”祁唯羿递给他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解释道，“我的衣服还没送到。”
  顾刚担忧的皱起眉，“让工作人员催催服装组啊，公演都快开始了。”
  “不是他们的问题，服装组没有我要的衣服。”祁唯羿眼睛还往化妆师那边瞟，心不在焉的回答，“放心啦，那套衣服我经常穿，两分钟就能搞定。”
  说话间，虚掩的化妆室们在千呼万唤中被推开。
  祁唯羿立刻抛下顾刚，愉悦的跑过去围观。
  首先登场的是胡文星。
  由于后来舞台主题发生变化，服装并没有沿用最初设想大裙摆的晚礼服，而换成更贴合日常风格的款式。
  胡文星带着长长的大波浪假发，身上穿着女式紧身黑夹克，短裤下的渔网丝袜紧紧裹着他的一双大长腿，精致的烟熏妆让他看起来有股冷艳的气质，像是会在午夜见徘徊夜店的成熟大姐姐。
  “真的要出去吗？”孙槟缩在最后问。
  “早晚都得死，走吧。”有胡文星打头，其他人陆陆续续走出来。
  他们有的穿改良款汉服，有的cos成性感可爱的动漫角色，有的穿短裙踩高跟鞋，打扮都是日常中能找到的模样，似乎从打扮就能看出本身的性格。
  耗到最后的孙槟见他们都走出去，也低垂着脑袋，磨磨蹭蹭从化妆间走出来。
  他本身实力不错，初舞台拿到仅次于a的评价。可因为性格内向害羞，很少说话，所以总被选手们和观众忽略，投票人气徘徊在边缘。
  从化妆间走出来的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让孙槟很不习惯，羞涩的想要躲避。
  “好看的，抬起头让我瞧瞧。”祁唯羿挪到孙槟背后，跟调戏良家少女似的摆正孙槟的肩，托住人下巴强迫他扬起脑袋。
  孙槟本身长得白净，在男生中算相当清秀的类型。
  他带着浅金色绑成双马尾的假发，眼皮上贴着浓密卷翘的假睫毛，嘴巴用淡粉色唇膏修饰的像果冻。
  祁唯羿给他选了件粉嫩嫩的洛丽塔小裙子，精致的像是童话里的公主。脚上踩着圆圆的小皮鞋，白色缎带从脚踝缠上小腿，在膝盖后打了个蝴蝶结。
  “还真的…挺好看。”本来想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忍不住赞叹。
  本来看他们的服装，还以为这组是上去搞笑的。
  结果出乎意料，每个人打扮很适合自己，个性鲜明，非常有记忆点。
  原本在之前节目中不怎么出彩的几个人，经过祁唯羿的搭配安排，变得异常突出而显眼。
  之前几个没选到祁唯羿的，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你们组到底要表演什么？”袁烨本来不喜欢打听对手，看到他们的模样，跟着好奇起来。
  “你现在刺探敌情已经晚了，等着认输吧。”祁唯羿得意的朝他挑了下眉，满意的从周围选手眼里看出惊艳和好奇。
  目光落在郑龚身上，他没有错过对方眼里划过的嫌恶与懊恼。
  “祖……唯羿，衣服我帮你拿过来了。”刘全当着人前，还是正经的叫了他的名字，“快去换吧。”
  “来了。”祁唯羿接过他递来的纸袋，抛下彻底被勾起好奇心的众人走进更衣室。
  “你们猜猜，祁唯羿自己会穿什么样的衣服？”
  “他们组里其他人都太显眼了，祁唯羿这个c怎么穿才能压场啊…露胸露腰露屁股？”
  “不是。”胡文星打断他们的妄想，严肃提醒，“别乱开玩笑，他才十八岁。”
  祁唯羿正处在全网黑的敏感时期，某些话确实不能乱说。
  嘴快的练习生心虚的摸了下鼻子，眼巴巴等人出来。
  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祁唯羿才进去两分钟便换好衣服。
  “锵锵锵锵——”他推开更衣室的们露出小脑袋，活泼的给自己配音，“你们想看我的衣服吗？”
  众人诚实点头。
  “夸我。”祁唯羿厚颜无耻的要求。
  大家已经习惯他的风格，立刻用溢美之词把他捧上天。
  祁唯羿听得心满意足，推开门走出来。
  看清楚他的服装，其他组练习生震惊的合不拢嘴，全都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厉害的操作——
  祁唯羿没有卖肉，他穿了件普普通通的工作制服。
  先前艹了很久热度的……夜店陪酒那套。
  第15章 9102
  “富婆姐姐，快过来过来，我们给你留了位置！”
  快步跑向他们的女人装扮成熟性感，手里的小提包是某大牌当季新款，官网售价起码五位数。
  “路上堵了半个小时，我没来晚吧？”雍容优雅的女人径直走到祁涵身旁坐下，从提包内掏出叠的整整齐齐的灯牌摊开，焦急的跟他们打听。
  祁涵心里莫名平衡几分，看来堕落的不止是自己。
  “节目刚开始录，唯唯还要等到后面才上场。”少女回答过，转过去跟祁涵解释，“这位咱们家氪金站的新大佬，之前唯唯还陪她喝过酒呢。”
  “你好。”祁涵总算认出来，女人正是之前给祁唯羿写小作文澄清的那个。
  “呃…你好。”大概是觉得他太冷淡，富婆姐姐打过招呼，扭头继续跟姑娘们唠嗑打听，“氪金站其他人来了吗？我跟小姐妹都想见见砸二百万的站长。”
  少女摇摇头，“不清楚啊，我们都没有见过站长。”
  祁涵视线飘向远方，假装四处看风景。
  第二次公演登台顺序由导师规定，按照voval类、dance类、创作类的顺序依次上台。
  大类中两个组的顺序，通过队长猜拳决定。
  祁唯羿在剪刀石头布的游戏中输给袁烨，需要等到所有组表演结束，才轮到他们。
  公演正式开始，之前出场的选手们表演都很精彩，互相battle时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
  尤其是郑龚和顾刚，一个唱跳全能人气top，一个东北硬汉舞蹈机器，组内队员也都相当优秀，舞台精彩程度不相上下。
  根据场内投票，郑龚组仅仅凭借两票的优势获得舞蹈组胜利。
  可所有人心知肚明，扣除郑龚的人气加成票，实际上应该是顾刚赢了。
  场内气氛嗨到最高点时，迎来袁烨登场，高涨的热情和火焰在略压抑的伴奏中缓和下来。
  袁烨所带领的‘聆听天籁’组如同他们的队名那样，写出来一首需要安静倾听的天籁。
  音乐优美，歌词合辙押韵有意境，作为单独的音乐作品来讲成熟优秀。
  只是放在公演舞台上，有些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的意味。
  “天籁组到底要不要投啊，他们的歌很好听，但是表演本身又不止是歌吧？”
  “袁烨是创作组的，肯定是作品重要。你们一定要投给袁烨，别让祁唯羿那个废物拿到票。”
  “投票通道还没开始呢，先看完下一组表演再说。”
  “口区！谁要看划水怪，我能提前退场吗？”
  主持按照流程，有请最后出场的组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