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作者:
尔土 更新:2022-08-31 16:11 字数:4404
“自然是他平步青云,马上又要迎娶美娇娘,没空来了。”甫怀之淡淡道,他顿了下,接着说,“他不喜欢中都城,又不被他父亲看重,现在我让他爱上了皇城脚下,成为他父亲最爱的儿子。他对阿笙很好,我也要对他好些。阿笙,你觉得怎么样?”
阿笙当然不会思考什么能不配位必有后灾,也不会去想人性本贪,高个子似乎是有了好际遇,她只会为昔日小伙伴高兴。
“安之最好了。”小傻子由衷地夸赞,声音复又慢慢低落下去,“可是,我还留了栗子给他……”
甫怀之为阿笙擦好了发,又轻轻顺了顺,然后将抱着她的姿势换了个方向,让她面对着他。
他微微低下头,与她额头相对,道:“每个人都会离开。”
“安之也会吗?”
“只有安之不会。”
阿笙怀疑地看着他,他有前科,并不能得到小傻子的信任。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嘴唇因为之前的亲热红润非常。
甫怀之抚着她的后背,又开始亲吻她,“所有人都会离开……只有安之不会的……”
第二天一早,阿笙更加明白了什么叫“所有人都会离开”。
柳石接下了个货线,要去皖南做生意了。能跟着小儿子重回故土,柳妈自然是心动的,虽然在中都城生活了几十年,但总还觉得在此是个异乡人,年纪大了她也想落叶归根。纠结了几番,柳妈终于还是请了辞。
阿笙知道这件事后,便一直抱着柳妈不说话,她小脑袋搁在柳妈肩膀处,柳妈走哪儿她跟到哪儿。
柳妈拖着这个小累赘,与杏雨和其他下人交代,“夫人虽然不挑食,但格外爱吃甜食,平时要看着些,糖罐子不能摆到她够得着的地方,莫要吃坏了牙齿。”
“天气热时,夫人肠胃会不好些,要让她少吃点,正餐减两分,零食更要少给。”
“未时过了,夫人要是想睡也不能让她睡了,否则她晚间会睡不着的。”
柳妈说着,眼圈儿便红了,阿笙小手软软地摸上来,抿着嘴给她擦眼泪,还学着她一贯哄阿笙的手法,在她背上拍了又拍,“乖,乖,不哭不哭了。”
柳妈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奴会每逢初一十五为夫人祈福上香,菩萨保佑,说不准哪天我们夫人便一下子好起来,一下子聪明伶俐了……”
“烦请柳妈将照顾阿笙要注意的事,都一一再说一遍,二林你去取纸笔记下来。”甫怀之推开门,打断了柳妈与阿笙的互动。
他招招手,阿笙便扑了过去,亲了他一下,“安之回来了?”
“嗯,回来了。”甫怀之点点头,“下午都在家陪你。”
阿笙埋进他怀里,咯咯笑着摇了摇身子,接着又想起自己还在为柳妈伤心,于是抬起头,又向柳妈望去。
甫怀之揽着她,道:“柳妈有自己的事情忙,阿笙要懂事些。”
阿笙垂着头,没有答话。
“你说你给高陵留的栗子,在何处?”甫怀之继续道。
阿笙被转移了注意力,欢喜地拉着甫怀之去找她藏的栗子去了。
到了夜间,甫怀之又开始了他的每日教学,那两枚栗子洗净了,用在了吃以外的地方。
阿笙哼哼唧唧的,她下意识认为这样不太好,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好来。她松开自己环着他的四肢,也不让他去亲她觉得有些羞耻的地方。
甫怀之感觉自己似乎是坏掉了,或者说阿笙大概真的是传言说的那样,是一只来吸食他的精怪。
他完全抗拒不了自己深陷于她的网中,几乎是窒息在她怀里。
阿笙攥着他的发尾,发丝与她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头皮处传来隐隐刺痛,小傻子小小的身子在一下下颤抖着。
甫怀之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在她所有肉多些的地方,一一吮吸过去。
“阿笙……”
他一面亲吻她,一面叫她的名字,小傻子慢慢回过了神,她懒懒地抬起胳膊,摸了下自己的脸颊,摸到了几滴泪水。
“唔,阿笙没有伤心的……”
“是欢喜的哭了。”甫怀之道,“刚才那样阿笙喜欢吗?”
阿笙咬了咬嘴唇,她的脸慢慢红了,她又感觉到了那股羞耻感,这是种很新奇的感受,又是与甫怀之有关,她不明白具体该怎么处理,但直觉告诉她,现在她不想回答甫怀之的话,就算她心里是喜欢的,也不能说出来。
“欢喜怎么会哭呢?”小傻子接着他的前半句问道。
“欢喜也是会哭得。”甫怀之说,“所以柳妈因为以后能和她儿子一处,高兴坏了,她流的是喜悦的泪水。阿笙明日就不要去打扰她与儿子团聚了。”
他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太对,但是本就不聪明的小脑瓜,在一通折腾后更加浆糊了。甫怀之还在轻柔地揉捏她,揉的阿笙舒服极了,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噜,不想再去思考任何事。
第二日阿笙没能起来,柳妈一步三望也没能等来她。甫怀之倒是给足了柳妈面子,亲送她离去,让柳妈惶恐叩谢了几次。
那载着柳妈的马车还没完全消失在街角,一个妇人披散着头发,高声叫喊:“黄天在上,狗官甫怀之草菅人命,还我爹爹命来!”
言罢,她一头撞向秘书监府门口的石阶上。
事情发生的突然,秘书监府外的卫兵也都没反应过来。
阿宝娘亲忙着洗衣,一时没看住孩子,便让阿宝走到前院来,他顺着大门正将这一幕收入眼中。三四岁的孩子被石阶上喷洒出来的血吓住了,呆了几瞬才放开嗓子嚎啕大哭。
那撞在阶上的妇人还留有一口气,听到幼童哭声,她瞪着一双被血染了的眸子,口中喃喃:“小、小泉……”
甫怀之走过去,命看管的侍卫剥开妇人糊了一脸的乱发。
等看清其相貌,甫怀之的眼睛眯了起来。
第36章 变天 ...
外面秋风刮的厉害,吹的没什么叶子的树枝嘎吱作响。屋里皇帝已经睡下了,他粗重的呼吸仿佛是破了的风箱发出的声响。
刺客在他当胸开了个对穿的口子,虽没立即要了他的命,但在皇帝这个年纪来说,也没什么分别了。
潞王从寝宫退出来,与要进去的云婉碰了个正着,两人互相见了礼。这是云婉第一次见潞王,她看着他,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小太监为她打开寝宫的门,里面散发出垂死之人腐败的气味儿,云婉皱了下眉,很快又换成合适见皇帝的恭顺又担忧的神情。
走了两步,她突然想起来,是之前冬狩时,她碰到的那三个打架的孩子,他们有着和潞王几乎一样的轮廓。
大概母妃们都是美人,三个男孩在潞王的轮廓上,有着比他们的父亲更精致的眉眼,尤其是那个挨了欺负的男孩,称得上一句漂亮。
这边云婉忆起一点小事,那边在宫内没走出几步,潞王又遇上了皇帝的另一个女人,鼎鼎大名的宠妃元师儿。早产到底让她伤了身体,一向艳丽的面庞失色了许多,眼角竟然显出几分老态。
她身边跟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妇人装扮,眼睛斜飞上挑,看人时带着若有若无的倨傲。
元妃向潞王介绍:“这位是韩夫人。”
潞王不明所以,还是出于礼节与那位韩夫人招呼了两句。
等潞王走后,韩秀姬道:“便是他?看着像个庸人。”
“夫人慎言。”元妃忍着心头不耐,“他是陛下的叔叔,是亲王殿下。”
“不过一些蛮族。”韩秀姬不在意道。
元妃在心里冷哼,便是这些蛮人,将你们“文质彬彬”的大南朝打的节节败退,年年割地赔款,直退到江南一隅,成了个缩头的王八。
若不是这位韩秀姬的弟弟有用,她真是懒得搭理这样愚蠢的女人半个字。
“为谋大计,见了陛下,还请韩夫人谨言慎行。”元妃再次提点她。
“那是自然,我知晓。”韩秀姬道,在踏入皇帝寝宫前,她最后轻声加了句,“若是让甫怀之付出代价,我什么都可以做到。”
事情到了最后收网的时候,甫怀之脱开了旋涡中心,再次称病在家。
他找到了些新的乐子,照顾阿笙这件事上,他开始不假人手,甚至连杏雨和二林也不能进入两个人的房间。
阿笙很乖地坐在铜镜前,任由甫怀之在她脑袋上做试验。失败了两次之后,甫怀之找到了窍门,终于为阿笙盘了个朝天髻出来,接着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朵粉紫色的鲜花来,缀在最上面。
时值十一月底,除了松柏,院子里早就没了绿色,这样娇艳的鲜花让阿笙很是惊喜,她摸了摸,又晃了晃发髻上垂下来的珠宝串子,道:“真好看!”
甫怀之在后面托着她的发髻,阿笙头发太密实了,盘这样层层堆叠的发髻显得极其厚重,再装点完珠宝和鲜花,他开始担忧会不会压断她细细的脖子。
“你以前总说,城里太太们这样梳发,像只大公鸡。”
阿笙歪头,珠串子在她耳朵边滚过去,她想了想道:“阿笙才没有这样说过。”
甫怀之只是笑。
阿笙起身,她动作太快了,过于沉的脑袋使她重心不稳,人被坠着后仰了一下。甫怀之揽住她的腰将她扶好,然后把她头上乱七八糟的珠宝都拆了,只留下那一朵花儿。
“安之。”阿笙叫他。
“嗯。”甫怀之回道。
“安之?”阿笙继续叫。
“嗯。”甫怀之继续回。
“安之,安之,安之……”
甫怀之有些无奈,在她额头上敲了下。
阿笙突然咬着手指咯咯笑起来,甫怀之又在她手背上打了一下,“脏死了,不要乱放东西到嘴里。”
阿笙皱起鼻子,拉过他的手掌,一下子咬住了他的大拇指。
甫怀之是个极其双标之人,阿笙将他放入她的口中,他不仅不会批评她,还会夸奖她,“真乖。”
阿笙把他的手指头吐出来,甫怀之便用那只湿漉漉的手指,一路向下,直没入他刚刚给她穿好的襦裙里。
自从离开莫湖村后,甫怀之常常感觉自己作为人的部分慢慢死掉了。
除了良心,还有欲望。
可能很多人并不相信,他做到如今的地位,力图掌握着所有人的未来,只是因为这样他心里才能安宁,不用担心自己再遭人摆布,荣华富贵对他来说并不是重要。
他口腹之欲很低,吃饭只是定点需要完成的任务,珍馐不过为了是填饱肚子不得不塞进去的东西。他夜夜难以入睡,半夜容易惊醒,每每起床身体疲乏,睡眠毫不起放松的功效,因而能免则免。
甫怀之不喜好华美衣物、马车、楼阁宅院这类所有外物。
人对他来说也是同样。他的贴身仆人都只有二林一个,不结交利益外的朋友,对美人也毫无需求。甫怀之厌烦有人入侵他的生活,看人如同一块块行走的肉,靠得太近便会觉得烦心。
只有阿笙……
甫怀之将小傻子的呜咽吞了下去,她的裙子没有完全扯掉,半遮半掩的,甫怀之一点点探进去。
只有阿笙是干干净净的,只有阿笙连接着的,是一个会哭会笑、会内心不安、会有欲望与需求的甫怀之,一个曾经同样干干净净的甫怀之。
阿笙短促地叫了一声,她到的很快,甫怀之也很快被她带了上去。
他们侧对着镜子,阿笙偏过头,便清楚地看到了两个人紧紧相连的样子。她的小裙子坏了,头发也乱了,那朵娇艳的花儿歪歪扭扭的倒在一边。
小傻子缓过来,按住他尚搁在她衣襟里的大手,小小地哼了一声。
甫怀之感觉自己胸口涨了起来,有什么几乎哽住他的喉咙,他没有办法说话,只能这样看着阿笙,欲望终于产生了,像无底洞一样难以满足,他内心莫名又生出了些恐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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