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堪！
  被一个小几十岁的人直接说到脸上，周新脸上火辣辣的。
  接近六十的他，头发都有些花白了，因为一直比较顺利，一辈子碰过比这还难堪的次数并不多。
  要是有选择……周新真想转头就走！
  但周新没选择。
  看似熊猫选择了鱼死网破……可真这么做下去，熊猫移动这条鱼一定会死，但是启航这张网或许会受损，但绝对不会破。
  周新只是通过这种选择告诉熊猫移动的态度，哪怕弄死熊猫，也不会让启航如愿。
  否则，启航如何这么轻易的就能获得熊猫反击的资料？
  那就是周新特意让人泄露过来的。
  当看到周新出现在在这届大会上时，杨帆也知道了这些……如果启航必须要重组熊猫，之前的方案那就是熊猫最后的手段！
  熊猫移动只要有反抗的能力，就会选择这种玉石俱焚的手段。
  除非启航的强势能轻而易举的压服熊猫移动。
  这很难……
  苏省，宁城完全站在启航这边都不至于让熊猫移动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作为一个解放前就成立，几十年国内顶尖，多任国家领导人参观过的企业，熊猫的底蕴之深，远在启航之上。
  看到面前年轻的面孔，周新神色有些灰败，这段时间他的压力一直很大。
  想想半年前，自己还对启航呲之以鼻……
  当时的启航在互联网，网络游戏，网吧等行业虽然很有地位，可是在周新面前，这些完全都上不了台面。
  连个实体都没有，叫什么大企业……
  没错，当时周新就是这么看启航的，弄个大楼，摆几个电脑，拉几条网线，就有几十亿的估值？
  对于老派的周新来说，这一切都那么像皮包公司。
  骗钱的吧！
  尤其去年的纳斯达克雪崩，更是加深了这些网络公司骗钱的印象。老老实实弄生产线，招工人干活，生产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才是硬道理。
  东西在手里，怎么也不可能凭空蒸发了！
  所以当启航选择进入手机行业时，作为一个老人，习惯了大家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发展，对启航这种不守规矩一口就想吃个胖子的新丁绝对是呲之以鼻，甚至在算盘打到熊猫头上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出手去打压。
  别管明的暗的，大家都在老老实实的按规则办事，对于这种想直接从上面施加压力，而且不接受现行规则的企业他是有种由衷的反感。
  当时周新就认为，既然想从熊猫借光怎么也要跟他多沟通沟通。
  可启航怎么做的，拿着钱直接一副大爷模样，刚想拿捏一下启航，一言不合这货直接就绕过了熊猫去找宁城……
  这谁能忍？
  想到这里，周新就忍不住苦笑……当时要真忍一忍，说不定现在的处境就不一样了。
  刚才听到创业者大会上杨帆的发言，他确实发现杨帆不是那种贪婪的想抓住视线中所有东西的人。
  发言能作假，但很多行为作不了假！
  就像杨帆跟那些企业提的意见，很由衷，让周新都心有触动。
  话说回来，当时谁能想到仅仅半年启航手机就有了生吞熊猫移动的实力？
  当时要真有人这么告诉他，周新感觉自己绝对会报以一声冷笑……
  尼玛瞎扯什么淡呢！
  可到了现在，周新还能说什么？
  看着杨帆那张年轻的面孔，又想起前段时间王兴思的评价……
  后生可畏！
  还真是后生可畏啊。
  自己一生没怎么服输，到了现在，反而第二次来找启航谈判了，说是谈判，实际上跟认输有什么区别呢？甚至都把毁灭熊猫当成威胁手段了，到底谁是熊猫的负责人？
  想着，周新苦笑道，“如果熊猫移动跟启航没有之前手机牌照产生的龌蹉，这次双方会不会是合作的方式？”
  咦……
  听到周新软弱的语气，杨帆惊讶的看了看周新。
  此时的周新头发花白了很多，也远没有半年前看起来的精气神了，虽然还是那个板寸，还是那个根根直立，可神色之间确实没以往强硬了。
  杨帆一边打量着周新，一边说道，“最早确实有打算跟熊猫合作，让熊猫把品牌，渠道什么的都拿出来合作。”
  对一个年纪比自己父亲还要大很多人的，杨帆其实开始真没打算如此逼迫。
  可是到了现在……
  事情已经没了选择，对于熊猫，现在的杨帆自然不能再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这段时间的调查，其实杨帆对熊猫的问题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蛀虫不说，可违规贷款，对关联企业违规担保，尤其是领导层亲属的企业，更是重中之重。
  周新就是这样，实际他本人的问题并不算太大！
  这人虽然在熊猫移动内部强硬，霸道，容不得违逆，可他自身还是可以的，问题出在他儿子，儿媳的身上。
  杨帆估计要不是因为他儿子，哪怕周新自己的问题也很大，按他那强硬的脾气都不会一次一次来找自己。
  现在全宁城很多企业都看着启航的反应呢，所以面对熊猫也有立威的味道了。
  “后来我就发现，启航跟熊猫还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几次跟周新接触下来，杨帆发现哪怕熊猫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问题，周新也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有些跟不上时代，还特别强硬……
  早晚都是启航的绊脚石。
  “呵……”
  周新不知意味的笑了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不想跟白痴合作，还是不想污了自己一身？
  “面对现在的局面，启航想怎么办？”
  强硬惯了的周新，刚才的软弱只是看着杨帆在会上的表现有感而发而已，很快就收了回来，恢复了一贯的强硬，说话也有些咄咄逼人起来。
  尤其周新的神情，一脸的挑衅。
  熊猫移动拿启航手机没办法，但是想破坏启航手机的目标还是很容易的。
  不管鱼死网破不破……
  但是一贯强硬的周新就是通过挑衅的神情表示自己有这个狠心让鱼死，反正走到现在，熊猫移动已经不可能坐下来跟启航谈判了，他还管什么挑衅不挑衅。
  现在就看你启航怎么破局，愿不愿退一步。
  看着恢复正常的周新，杨帆笑了笑，这才是他所认识的周新，要是一直是之前状态的周新，杨帆还真不好放什么狠话。
  稍微眯了眯眼，杨帆收起了笑容，很认真的说道，“如何反抗是你们的事，可这事怎么发展，是我的事！”
  说着，杨帆还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完全是一副信心满满，不把熊猫放在眼里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