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跟石岩说着宁城的优势，在启航眼里又如何真正的发挥……启航一步步走到今天，杨帆站的位置也不低了，至少进入了考虑城市发展力的水准上。
  为什么大企业哪怕在小城市起步，最终也只能在大城市里蜕变？
  就是因为小城市托不起大企业的盘。
  再加上杨帆可以站在未来的高度，可以用审判的眼光看后世各城市的发展，从而有着更长远的发展目光，对城市发展分析起来有着超越时代的高度。
  产学研一体化，现在只是企业和高校的互动，实际上还是缺了很重要一环，政府推动。
  国情如此，哪怕杨帆也无法改变。
  “宁城现在最关键的不是怎么吸引全国人才，而是把已经来到宁城的人才怎么留住！”
  作为宁大学生，杨帆其实很了解宁城的现状的。宁大，东大等宁城顶尖大学的毕业生，哪怕有了启航的参与留下了很多有用的人才，实际上还是一大半一毕业就离开了宁城。
  “一个城市人才的根本竞争力在于就业岗位有多少，又有发展机会，而在这中间，启航所能做的并不多。”
  启航大部分互联网企业的性质决定了，在宁城顶了天也就几万职工……
  这中间能起到作用的就只能是政府，政府去引导，带动，确立知识密集型企业为主……启航想要站在人才的金字塔顶，就必须把宁城变成坚实的金字塔基。
  同样，吸聚人才所需要的软硬环境，宜居等条件，依然需要政府出面引导，而户籍，入医、入学、入保等相应问题一样不是启航能解决的。
  “启航实际上已经在尽力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了，比如说收集、发布用工信息，这不仅仅是启航自己的。实际上，启航已经借用自己互联网上的优势，成立了一个宁城人才信息网，也会组织其他企业共同搭建招聘平台。”
  一顿饭，一行人说千亿产业园的时候并不多……更多说的反而是怎么改善宁城的环境。
  石岩这一顿饭吃的真是没味道，不是说杨帆讲的味同嚼蜡，而是实在太有吸引力了，让他根本顾不得塞进嘴里的是什么了。
  明年十一月就是十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石岩想在十六大更进一步自然需要些成绩。
  现在的杨帆，或者说启航就提供了一个方向……
  借助宁城丰富的高教资源以及已有的科研上的优势，大力发展创新，知识密集型产业，增加城市吸附力，带动金融，商业等服务行业。
  整个城市的格局立即提高。
  不管其他城市经济再亮眼，也遮不住宁城这种把城市格局放在更高处的光泽。
  想着，石岩忍不住再次另眼看了杨帆一眼！
  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止一次给自己带来惊讶了，也一次一次带来超出自己的想象的东西。可哪怕放开胆子想，石岩也从来不认为杨帆会对一座城市的发展有如此犀利的看法。
  杨帆善于席卷大势？
  不，杨帆还远达不到这个地位，他只是善于借势，尤其是大势……
  就像这两年，没听说启航跟哪个政府官员走的太近，可是获得的政府支持比谁都多。
  看来如今真要擦亮眼睛看杨帆了，他不仅市场眼光敏锐，政治嗅觉也无比灵敏啊，想着，石岩就笑着说道，“涿城这两年经济发展很不错，已经成了一颗亮眼的明星。”
  作为一个老工业基地，涿城受到国企改革的影响远比宁城还要大，可这两年涿城不仅对下岗这个问题解决的很好，还逐渐完善并加强在原有等行业。还有如今奔腾电动车厂带动的电池，新能源等行业。
  到了今天，面对杨帆对宁城犀利的看法，石岩很难相信杨帆在其中没起作用……如今靠着在涿城的优异表现，周翼龙已经是苏省耀眼的政治人物了。
  不满四十五岁，用了不足一年就坐稳了涿城市高官的位置上！
  在涿城再有一年的良好表现，明年十六大上稍进半步，恐怕四十七八岁就会跳到省委常委了。
  这路子可比自己走的顺畅多了。
  杨帆呵呵一笑，“涿城表现是不错，周书记很有能力，对我们启航也很支持……”
  明白石岩试探的想法，不过杨帆却什么都没表示，既不居功，也不暗示，反而借机在石岩面前推了周翼龙一把。石岩省委常委的身份，关键时刻确实能帮周翼龙一把。
  这让石岩对杨帆的看法又高了一层，别看年轻，这可真是一个知情知趣的人。
  既然有了好的开局，接下来的的交谈自然很愉快。
  一直到杨帆出了宴会厅，把石岩送到了宾馆外，大家一直都很愉悦。
  十二月晚上的冷风很凉，目送石岩车子离开的杨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从兜里摸出今年才推出的苏烟，点着后贪婪的抽了一口，总算回归曾经熟悉的品牌了。
  虽然气温比较冷，可杨帆此时却很舒畅……引导一个城市的发展方向的成就感确实很带劲！
  难怪这么多官员头破血流的想往上爬了。
  路旁的灯光在摇曳，冷风中的苏白擞住了肩膀，有些搞不懂刚才的见面，苏白能力确实不错，可是对国内情况还是不算太了解。认为开始时不是说的产业园的事吗，怎么整个晚宴都没提起过几句。
  杨帆的身影在灯光下飘摇，苏白瞄了瞄才疑惑的问道，“刚才怎么没太聊产业园？”
  吐了口烟圈，杨帆笑道，“你还是不太了解中国的政治，产业园说来说去也摆脱不了具体经济手段的名号。接下来几年，随着中国加入wto，所有人都明白，外贸明星城市恐怕会如雨后春笋一样。那么地利不算优势的宁城想把产业园当成突破的方向获得大成绩，其实很不容易走的。”
  “相对来讲，启航提供的另一条路，站在更高的位置改变宁城的城市格局，首先就展现出不一样的城市层次问题。这在一堆拼命发展加工制造业，经济突飞猛进的城市中第一眼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要在稍微有些成绩，那引起的关注就大多了。”
  经济或许是一方面，关注，模式也同样重要。竟然经济宁城很难出类拔萃，为什么不选择另一条路。
  苏白愣了愣，不敢置信的看着杨帆，她十几岁之前虽然在国内，可时候一门心思学习，思维也不成熟，自然不太理解这些，然后就在国外呆了近十年。
  杨帆的这种玩法不在她的知识范围内，“你是说启航准备绑架一座城市？”
  杨帆哈哈一笑，“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套路，对大部分人来讲，千亿产业园带来的好处比什么虚无缥缈的城市思路重要多了，但是对宁城市高官，当然是城市思路更重要啊。所以，产业园什么的可以一带而过，着重突出启航在宁城城市新转型中能起到的作用效果会更好。”
  叶清婉在一旁偷偷的笑着。
  不能不说杨帆太狡猾了，这种套路不仅越来越熟练，而且层次越来越高。
  这一轮，杨帆再次展现了当初跟涿城，湖西区，pk区同样的套路，把自身的发展方向变成了城市需要，城市方向外加领导所好，领导所急，同样也提供最显眼的政绩。
  这样的启航根本不用偷偷摸摸搞什么小动作就可以获得最大的政府资源。
  没错，就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获得政府扶持。
  只是他年纪轻轻，这些就这么叼……大家还能一起愉快的玩耍吗？
  哈了口气，在零下的气温中浮现出一片白雾，叶清婉看着石岩车子都走远了，杨帆却依然站在寒风中没表示，顿时不解的问道，“这么冷的天，你不叫车，站在这里干什么？”
  杨帆双手抱胸，让自己暖和一点，闻言就说道，“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