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节
作者:
公子离 更新:2022-08-31 19:53 字数:4393
“繁儿,”狐之亦轻叹一声,寻着那被眼泪浸染过的唇便贴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头一次将心里藏了这么多年的事告知他人,他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如同宸青刚死的那几年。
那时他以为,此生此世怕是再也无一人如宸青那般对他好了,然如今,时隔七百余年,这样的一个人到底还是被他遇上了。
祝繁这回主动得多,眼见着男人要松开,她硬是追着过去重新吻住他,如同对待一件上等珍宝。
狐之亦乱了气息,捏住她的下巴撇开头,眼中颜色深沉,“繁儿,过了。”
他说这些,又不是要博取她的同情,何况他们已经……
祝繁面色泛红,明显一脸的不自在,但一想到他曾经经历的那些事她便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
于是她咬了咬唇,抱着男人的脖子在他身上蹭,“三叔,你……你想不想要小狐狸?我可以……”
“可以?”狐之亦浑身一热,眯着眼侧眸看她。
“嗯……”祝繁羞得没脸看他,在他耳边闷声道:“我可以给三叔生小狐狸……”
话方才一落,她明显感觉男人整个身子僵了僵,随即不等她说二话便被男人拦腰抱起朝内殿走去。
一记霸道而缠绵的吻落下,狐之亦瞅着她,勾起一抹邪笑,“看来,为繁儿寻来这具灵体实在是明智之举。”
“别看……”
祝繁伸手去挡住他的眼,另一只手直接将人给拽了下来,堵住那张总能让她面红耳赤的唇。
狐之亦闷声笑,滑至其耳边呼出温热的气息,“既然繁儿这般想为三叔生孩儿,那三叔便成全你……”
床帐落下,室内再次香气四溢,所谓的食髓知味大抵便是如此,都说小别胜新婚,这样的夜里注定不得平静……
……
“轻点,你轻点!嘶,你想疼死我啊?!”
湘叶殿内,熏香袅袅,烛光透亮,一身白色中衣的姬叶青躺在大床上龇牙咧嘴,从身侧窜出来的几条尾巴无力地耷拉在床沿上,嘴里叫嚷着。
慕容凤一手拿着太医开的药,一手拿着一根棉棒,面对眼前这叫嚷个不停的人有些无从下手,浓眉微蹙,“你别一直动。”
动来动去的,害得他都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痛啊……”姬叶青半敞着衣裳,胸前的积血淤青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极其显眼。
慕容凤瞅着心里不是滋味,嘴唇抿成一条线,索性就这么看着他。
姬叶青瘪嘴,一张脸皱成了一团,他都这样磨了两个时辰了,晓得再继续磨下去这人会生气,便苦着一张脸说:“你……你再轻些……再轻些就好了,我忍着就是了……”
慕容凤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药就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姬叶青一个激动要起来,不想牵动伤口,才一动就没支撑住从床上栽了下来,“痛……”
慕容凤听到动静后扭头一看,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大步上前去将人捞起来,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安分些?!”
姬叶青被他不算温柔地捞回床上,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要被他给弄散架了,当下也就来了脾气,红了一双眼说:“我怎么就不安分了,都说了我忍了便是,你干什么对我发脾气啊?你受伤的时候我有凶过你么?”
以为他愿意受伤么?他还不是不愿意,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愿意叫成这样啊,那不是因为是他,所以才没忍住么,凶什么凶啊……
“我不是凶你,”慕容凤瞧着他这样,哪里还有什么火气,放轻了手上的动作说:“我是怕我粗手粗脚将你弄得痛了,这才想唤人进来的,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就是凶我了!”姬叶青梗着脖子瞪人,眼里泪汪汪的,“我知道你嫌我麻烦,你走,你走!我不要你管,你走!”
边说,他边伸手去推他,只可惜他连手腕也被伤了,刚接上骨头,这么一碰,痛得他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
慕容凤当真是半点火气都没了,这个人受伤喊痛,他比他本人还要痛上千万倍。
“好了,”小心地握住了他的手,慕容凤难得放柔了语气,看着那双兔子似的眼睛,沉声道:“你听话,我轻些便是,别哭,嗯?”
“不要你管……”姬叶青憋着自个儿不让眼泪往下掉,觉得自己这样也忒没出息了。
每次都这样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大木头在,他就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也不想这样,可每次都事与愿违。
慕容凤瞧着他那可怜样儿,整颗心软得不行,伸手抚上了他的额头,一手用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泪,“听话。”
姬叶青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抿着嘴不说话。
还是每次都这样儿,这木头只要这么一说,就总弄得他无话可说,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
慕容凤沉了沉眼眸,放开他的手重新拿起放在边上的药来轻轻掀开他的衣裳继续上药。
珞黛这回下手着实没有轻,虽不至于将姬叶青的灵脉打断,却也没让人讨到好处,姬叶青浑身上下有一百根骨头都被打得错了位,连化形都难,只能保持着这半人半兽的形态。
只是纵使慕容凤对珞黛有满腔的怒意也无法宣泄,毕竟谁叫姬叶青的这一身伤是为了他们王上挨的呢,他便是再气也无法做些什么,更何况那人还是神王。
姬叶青这回当真没有再嚷嚷,就是再痛,他也只皱着一双眉头,含着两包泪。
慕容凤看得又心疼又忍不住笑,待替他上完了药后便摸着他的额头,放轻了声音,“痛就喊出来。”
话才一说完,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顺着眼角流了一枕头。
第三百一十一章 侧妃?狐之亦你给我出来!
木头,木头……我痛,痛……”
和小时候一样,即便称呼变了,从那张嘴里喊出的人却是依旧没变。
姬叶青吃力地朝男人伸手,奈何却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只得眯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看着他。
慕容凤的唇抿成一条线,伸手放在他那只手上,微微俯了身,床上的人立马就把脸埋进他怀里,小声地哭:“凤哥哥……”
男人的身子僵了僵,半撑着身子靠近,一手同幼时一样摸着他的头,无声的安抚。
好不容易将人哄得睡着了,慕容凤从湘叶殿出来,刚巧碰上慕容芸过来。
慕容芸先是往内殿看了看,小声问道:“睡了?”
“嗯,”慕容凤颔首,迈着步子往自己的的寒奉殿去。
慕容芸跟在边上,问:“他都这样儿了,你还打算走啊?”
闻言,慕容凤的脚下顿了顿,片刻后恢复如常大步往前迈,“等他好了。”
慕容芸叹了口气,跟着说:“哥,你说都没说,怎么就知道他接受不了呢?依我看啊,他也是喜欢你的,只是他自个儿没发现罢了,你们就不能把话摊开了说一回么?”
察觉到自家这木头哥哥喜欢上另外一根木头的时候她心里也是震惊的,但想想并不反感,毕竟他们从小就是那般的亲近,一切便好似都在情理之中。
只是让人遗憾的是,打从一开始好像就是她哥剃头挑子一头热,那个总喊人木头的人貌似才是真正的木头。
而且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在一起经常连半句好话都说不拢便要吵起来。
尽管吵的人永远都是那一根木头,但两人的关系却到底是不如从前了,这让她也纳闷到了极点。
慕容凤一直没说话,临近寒奉殿时才道:“芸儿,这件事,你别插手。”
他不想,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是哥……哥!”
慕容芸还想再说两句的,奈何那身高腿长的人却已经开了寝殿门走进去了,一扇门,隔绝了她想说的所有话。
无奈,慕容芸只好垂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往自己住的地方去。
好吧,听说王上带回了未来王后回来了,她原本第一时间就想去看了,不想被告知王上与王后正在内殿亲热,她只得等上一日,想着晚上再去看看,谁知到了晚上却还是被告知二人不方便。
无奈,她只得干脆来找她哥看看小叶子的伤势,虽说小叶子的伤她也无能为力,但问候一下总是好的,然而不巧的是被告知需要静养,只留了她哥一个人。
好吧,全世界的人都在谈情说爱,唯独她一人形单影只的,唉,她还是回她的窝里睡觉去吧。
无奈摇了摇头,慕容芸长叹一声转身朝自己住的地方去。
……
翌日,祝繁醒来时已经快午时了,虽说换了一具身体,但十几年的作息习惯却是一点没变。
迷迷糊糊睁眼的那么一瞬间,她瞅着床顶的金丝绣边帐子有那么一刻的失神。
她是谁?她这是在哪?她还活着么?
“你醒了啊?”
正纳闷着,一道温柔的像是故意压着的声音从边上响起。
祝繁猛地一惊,缓缓扭头看去,便见得一模样十五六岁的姑娘。
唇红齿白的,梳着一个单螺髻,巴掌大的瓜子儿脸上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头顶一支月牙流苏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眨了眨眼,确定这姑娘的确是在跟她说话,祝繁有些愕然,开口问道:“请问你是……”
问完才发现,这姑娘的装扮与她昨日见的那些丫鬟的装扮不一样,看上去不像丫鬟,倒像是千金小姐。
那姑娘笑了笑,扭头示意外殿的人将洗漱用具来拿上来,再回头道:“我叫慕容芸,你可以叫我芸儿,也可以叫我芸侧妃,或者叫我芸姐姐,你叫祝繁是吧,我叫你繁繁可以么?还是说,你想我叫你繁妹妹?”
“繁……”祝繁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懵圈,一时没明白过来这姑娘口中的“芸侧妃”是什么身份,但随着她很快将这个“妃”字捕捉到脑子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你说你是谁?”
她皱着眉,抱着被子一边缓缓坐起来,一边觉着是不是自己方才听错了。
慕容芸歪了歪头,一脸无害地眨了眨眼,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我是慕容芸,王上的芸侧妃,你可以叫我……”
“芸……侧妃,妃……”祝繁没让她说完便盯着她的脸琢磨起来,等到回忆起自己曾经在话本小书里看到的那些东西后,瞬间瞪大了眼,“你说你是他的侧妃?!妃子?!”
那不是话本小书里常提到的那些皇帝们的女人么?她没有记错吧?不是只有皇帝的女人才能称作“妃”么?
这么说来,她……她她她……她是三叔的女人?!
“对啊,妃子,”慕容芸点头,煞有其事地说:“我是王上的妃子,有问题么?”
有!当然有了!
祝繁抱着被子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倒不是因为她说的这些话伤心的,而是被气的!
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将被子一掀,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只穿着一套中衣,光着脚就往外跑,“狐之亦呢?狐之亦在哪?!”
自昨日被他带回来,这还是她头一回下地,跟一只无头苍蝇似的从内殿蹿出来,这才发现这地方比她想象中的实在大得太多。
殿外门口站着六个丫鬟模样打扮的姑娘,这一刻纷纷被她衣衫不整光脚出来的模样给吓到了,更被她直呼王上的名讳给吓到了,当即便有一丫鬟过来道:“姑娘慎言,王上名讳不可妄叫,当心性命。”
昨日狐之亦将人抱回来时径直进了内殿与人亲近,这一亲近便是整日半夜,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向狐宫众人告知祝繁的身份,这些丫头们才会有此话。
但祝繁听在耳朵里却有些不是滋味,现今她虽有了神族的灵体,不至于昨日那般的疯脑坏了身子,但已经有感觉的她现在依旧能感到身上的酸痛与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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