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染色
  三房的厨房,苏秋雅认为林晓婉就是个脑子有坑的，哪里有人这么说话的。林晓婉又不是柳玉莲，身份不高,怎么，以为她是将军府的庶女就能这样了？
  呵,林晓婉现在也就是一个村妇。
  “你们当时获得了好处。”苏秋雅道，“现在来说罪魁祸首,是不是迟了？”
  “是迟了啊。”林晓婉把洗好的盘子放在旁边，“我也没有说我们没有获得好处，这不,我们都有错。”
  “……”苏秋雅见林晓婉这么说,她觉得林晓婉也不是一个好东西，指不定这人就想着巴结大房。以后,还是少跟四房的人接触。
  四房的人,不是林晓婉这样凶残的，就是柳延庆那样的赌鬼,赵姨娘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秋雅认为三房的人比四房的人好相处许多,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就算三房有心思，那也是直白地表现出来，比如柴姨娘想要继续回到侯爷的身边，柴姨娘就总去大房那边。
  柳延远夫妻还是比较努力地做事,他们去大房那边的次数少。要不是柴姨娘逼着柳延远,要不是柳芳成亲,柳延远也不可能多去大房那边。
  当苏秋雅回去之后，便跟柳延波说起林晓婉。
  “她是将军府的庶女不错，可我们都到了这边，她还那么摆架子。”苏秋雅道,“我跟她说几句话，她就说我是分家的罪魁祸首。她怎么不说大房藏着掖着，大房表现得那么柔柔弱弱，没有什么能耐，这怎么怪得了我们？”
  苏秋雅认为大房黑心，大房故意藏着那些东西，等他们分家之后，大房就发达了。要是大房真的想要挽留他们这几房，当初大可以态度强硬一点，再多留他们一段时间，让他们过一两个月分家。
  “大房要是没起来，她还会那么说吗？”说到底，都是因为大房起来了，苏秋雅认为林晓婉这样的人就不好，“就是马后炮。”
  苏秋雅也不想想他们当初才来到西北，他们在路上也没有时间去表现。他们这些人说要分家，柳母为什么就要挽留他们，他们就只是庶出的，又不是嫡出的，一个个还没少威胁柳母，暗示大房的人，若是不分家，这日子就别想过下去。
  “别气。”柳延波宽慰妻子，“他们看着大房的房屋，又想着跟大房买地……就是故意那么说的。”
  “我就说一句大房的人没来，她就这样。”苏秋雅有些气愤，“难道我说错了吗？本来嘛，我确实也不该随便说这些话，不是看在她是四弟妹，这才提一句，免得她傻乎乎地被卖了。”
  苏秋雅认为林晓婉根本就不知道谁的心是好的，像林晓婉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从大房那边获得什么好处。
  柳家大房确实不可能随意给林晓婉等人好处，但要是林晓婉去柳家大房买一些培养液，柳家大房还是会卖给林晓婉的。有时候，跟风可以，未必就要紧紧地待在一个人的身边。
  四房的柳延庆最近不是很开心，都没有跟他赌了。他最近就是被林晓婉抓着干一些活，比如林晓婉去山上的时候，林晓婉也会把他抓去，让他带一些柴火下山。
  柳芳成亲的前后几天，林晓婉没有抓着柳延庆去做事，这让柳延庆松了一口气。
  柳芳成亲后，还要回门。
  柳家大房的人都没有参加柳芳的婚宴，就更不可能参加柳芳的回门宴。柳芳倒是想直接带着她的夫君去大房，可她不敢，怕到了门口进不去，怕她在她的夫君面前丢脸。
  大房的人的心真的好狠啊！
  甄文泽现在对柳芳还可以，主要是新婚，还有就是他想让柳芳多跟柳家大房靠近，他才能想办法从大房那边获得好处。
  “娘。”柳芳带着甄文泽到石元村回门。
  柳芳还特意去找柳延远，她根本就不想跟她的亲嫂子说话，她认为都是因为她亲嫂子怀不住孩子，轻轻一推，孩子就没了，害得她得早点出嫁。她都没有来得及再精挑细选一下，都没有选择出更好的人家嫁。
  “哥，我都嫁了，你们可别让娘一个人待在家里。”柳芳一副为柴姨娘考虑的模样，“她一个人在村子里，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我们没有买房，也没有租房。”柳延远道，“你成亲了，我们就要从二房那边搬出来。他们就只是暂时让我们住一阵子，还是看在你嫂子流产的份上。”
  柳芳本来是想让柴姨娘跟着柳延远去镇子上，谁能想到柳延远夫妻又要回村子。
  “你们就不会想办法留下吗？”柳芳瞧不上自己的兄长，“他们都让你们住了，说明就是有空房间。要是你们继续抓在那边，还能给他们干更多的活。”
  “你嫂子之前小产，他们就找了别人。”柳延远清楚地知道二房不一定就得找三房的人去干活，二房还可以找其他人干活。
  没瞧见大房都是找其他人干活的么，二房完全可以那么干。
  柳延远不想没了这一份工作，他不擅长种地，不想回到村子里种地。至于大房那边，他们根本就无法赖在大房不走。
  “那个随心铺子也没有一直开，铺子后面还有房屋。”柳芳道，“他们之前住的那个宅子也不错。”
  柳芳认为兄长可以去大房那边问问，让大房把那间铺子或者宅子给三房。柳芳不想让大房的人过得太好，不想让柳玉莲占了那么多东西。
  “一会儿就要回去吧。”柳延远道，“家里的事情，你也就不用多管的，家里好好的。”
  甄文泽想要去柳家大房，不管有没有进去，还是得送点礼。只是他才在柴姨娘等人面前说到这一件事情，柴姨娘就让他别去。
  “大房不缺这些东西。”柴姨娘道，“你们要是过去，那也是让他们笑话你们。”
  柴姨娘想甄文泽和柳芳已经成亲，那么她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粉饰太平。
  “不用去。”柴姨娘道，“把东西放在这边就行了。”
  “……”甄文泽听到这话，不是很高兴。他想柴姨娘不过就是一个姨娘，一个姨娘哪里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难怪景宁侯根本就没有想着让人再回去，这些人必定是折腾过了。
  羊毛坊，柳玉莲看着一捆红色的羊毛线。古代的天然染料就是好，颜色也好看。
  “就是这样的羊毛线。”柳玉莲道，“可以弄粗一些的羊毛线，也有细一点的，细一点的也可以织布。”
  古人的智商一点都不比后世的人差，只要稍微提点一下，他们都知道怎么做。
  从买来的带油的羊毛，到羊毛线，那些人都很努力的工作，也没有人敢随意把羊毛线带回家去。
  暗藏在羊毛坊的那个部落首领，他从来没有想到羊毛能变成羊毛线这样的东西，光光从外表看，真的很难把两件东西联系在一起。要不是他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留在羊毛坊，估计还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羊毛做成的。
  首领还觉得羊毛坊里的饭菜不错，能拿到钱，还管饭。大梁的人还真能耐，首领就是认为那些羊毛线太难做了，他本来想把制作羊毛线的方法记下来，可是有好几个步骤，不好弄。
  要不，他们还是多卖羊毛吧。
  那些羊毛线不一定就能卖出很高的价钱，成本都那么高了。而简简单单卖羊毛的话，三文钱一斤羊毛，要是羊毛的质量好，还能五六文钱一斤。
  他们部落里就有羊的羊毛多，那些羊毛摸上去也更加柔软，那些羊毛的质量应当不错。
  一般情况下，他们很少拿着很多的大梁钱币，不代表他们就不懂得用大梁的钱币。他们有时候也到大梁的地界买东西，要是卖羊毛能多卖一些钱，那么他们部落就能买不少粮食回去。
  听说大梁朝廷还在卖什么培养液，等到秋天，就能收获更多的粮食。
  这个部落首领不知道大梁能收获多少粮食，他只知道他们的羊毛能卖更高的价格，能换更多的粮食。他们也不想跟大梁打仗，打仗要死人，谁愿意打仗，若不是没吃的，他们又怎么可能去打仗。
  在工作了一个多月后，这个部落的首领就打算辞职，还想着买一捆羊毛线回去。
  柳玉莲不管这样的事情，羊毛坊的工人要走，那就走，要买羊毛线，那就买。柳玉莲尊重那些人的选择，还跟他们说羊毛线要怎么用。
  “这几种颜色都分别拿六斤。”柳玉莲挑了几种颜色的羊毛，“送到府里去。”
  柳玉莲打算织毛衣，她之前说过要织毛衣给何锡元的。
  羊毛线织出来的毛衣又不是绣品，价格没有那么高，就是羊毛线织出来的毛衣保暖效果好。羊毛线适合寻常百姓去买，只要多制作一些毛线，那么百姓们就不用担心缺少保暖的东西。
  朝廷之前推广的冬衣，主要是用一种树木做出来的类似纸的衣服，再在里面夹着鸡毛、兔毛等物。
  有羊毛、棉花之后，这就不一样。
  棉花的种植范围可以很广，棉花的保暖效果又好，处理起来也简单，比羊毛简单多了。这不代表棉花的价格就会低很多，有时候不是看这种东西多不多，还是得看实用性。
  一斤棉花能填充几件袄子了，而一斤毛线能织出多少件毛衣啊。一件毛衣的保暖效果不一定就有棉花填充的袄子好，毛衣也不适合穿在外面，棉花袄子更适合穿在外面。
  对于百姓而言，棉花更好。至少百姓能多种棉花，他们能直接用棉花，羊毛就算了吧。
  但要是有人制作出羊毛线来，其他人也可能用。
  当柳母见到柳玉莲拿那么多羊毛线回来，惊奇，“你要都用了？”
  “看看吧。”柳玉莲道，“一个人两三件，让那些下人们跟着学。”
  柳玉莲不可能一个人把毛衣治好，她想要过膝的羊毛衣，这样好看。至于那些男款的就没有必要那么长，他们难免要多运动一下，但可以弄高领。
  “现在天气还冷，趁着现在织毛衣。”柳玉莲拿起一捆毛线，“等到了冷的时候再来织就晚了，织毛衣也需要时间。”
  “你都折腾了那么长时间。”前前后后都折腾了两个月的时间了，柳母感慨，“谁为了一件衣服折腾这么长时间的。到了这个地步，还得织……”
  柳母真觉得这太麻烦了，那些羊毛还有些重量。
  “保暖就好。”柳玉莲道，“还能做手套。”
  “行，做。”柳母哪里能做不能做，都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做。
  柳父回来看到那些毛线，还拿起毛线看看，“这就是羊毛做的？”
  “对，就是羊毛做的。”柳玉莲早已经找好了竹子做了织毛线的竹针，“这些羊毛线也好放，可以运送到其他地方卖。”
  “送些去京城。”柳父道。
  “都准备好了。”柳玉莲记得她父亲说过的话，那就是有新鲜的玩意儿要送进宫去。有好东西，送一送，那才容易获得更多的好处，“还准备了两个人，她们会织毛衣。”
  那两名女子是贫苦女子，年纪比较大，又没有家人，她们愿意去京城。
  柳玉莲想着不能光光送毛线不送人，那些人不一定就懂得织毛衣。再送两个人进京，这两个人可以教会其他人织毛衣，她们不用进宫，教会人之后就留在景宁侯府。
  毕竟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柳玉莲没有想着把她们送进宫去。
  “等她们教会其他人，就留在侯府。”柳玉莲特意跟柳父，免得柳父写折子的时候没有写上去。
  “都记着。”柳父记得柳玉莲的话，没有要把那两名女子送进宫。
  “主要是织毛衣也不是多难的花，等她们学会了，她们就能弄出更多的花样来。”柳玉莲想宫里的绣娘非常强，她们学织毛衣，那就更快，还能举一反三。
  “给成国公府也送一些。”柳母道，他们上一次送给成国公府的东西应该到了。可他们送的那些东西，也不算多值钱。
  成国公府，老夫人看到了柳家送来的那一件双面绣，她就非常喜欢小猫咪双面绣，小猫咪还很鲜活，看上去很有灵气的样子。
  “以前也没有瞧见荣宁这么能耐，怕是在西北吃了不少苦，才会的。”老夫人感慨，“他们也是有心了。”
  老夫人看到柳家送来的其他东西，棉布、果干等物都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最为重要的就是这一件双面绣。这一面双面绣要是拿出去卖，那能卖不少钱呢。
  柳家家里那么艰难，还把这么好的双面绣送给她，这让老夫人很满意。
  “很好看。”成国公夫人也很喜欢小猫咪双面绣，可这个双面绣就只有一件。她也不觉得柳玉莲就送一件有什么错，这种双面绣本身就没有那么容易。
  “弄个精致一点的架子，就摆放在我屋里。”老夫人笑着道，“让那些人弄的时候小心点。”
  “是。”成国公夫人应声。
  成国公夫人看着老夫人，真看不出老夫人之前还想让何锡元和柳玉莲解除婚约呢。
  “元哥儿什么时候回京？”老夫人又问，“他兄长都要成亲了，他不回来？”
  “他现在哪里舍得回来。”成国公夫人道，“要在外面几年才肯回来。”
  “也罢，他去从军，哪里能随随便便就回来的。”老夫人倒也没有说何锡元的不是，国公府的继承人是何锡辰，何锡元可以在外面奋斗一下，“等他们回来，也能看到。”
  老夫人不认为何锡元过去西北有什么不对，反正她已经看明白。
  而莫大姑娘也没有想着她和何锡辰成亲的时候，何锡元和柳玉莲就得回来。西北到京城的路程并不短，来回要不少时间，何锡元没有回京，礼到了，那也是一样。
  何锡元没有世子之位了，总得更努力。
  当莫大姑娘知道何锡辰的亲弟弟没有回来，她不觉得这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