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把手机拿开看了又看，确定是在通话中，又叫了他一声，“姜焕？”
  “嗯，我在。”
  在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谢飞憋着话没有怼。
  他的记忆不止七秒，所以记起来了昨天电话调戏姜焕的事儿。
  这人啊，要是能管得住自己的嘴巴，升仙都不是个问题。
  可惜了。
  他管不住。
  谢飞问：“你在干嘛呀？”
  姜焕僵硬的转移话题，“醒了就去洗漱吃饭，柳姨已经做好了，不想下楼的话，可以让她给你送房里来。”
  谢飞愣了愣，“你就打电话叫我吃饭啊？”
  不过这个也跟想他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谢飞单手解了裤带，光着脚丫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左右脚互相踩着把裤子脱了，又开了个免提把上衣扯了下来。
  姜焕听见他这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语气愈发不自在。
  “你先去吃饭，等下我再给你打电话。”
  吃饭吃饭吃饭，除了这个能不能说点别的？
  谢飞就这么半裸着去找衣服换上，还缠着他不让他挂电话。
  “就打电话叫我吃饭？没别的事儿？”
  姜焕受不住谢飞这么问，合上手里的一份文件，眼神示意沈川先出去，才给谢飞低声回了一句：“还有想你。”
  这还差不多。
  早说不就完了。
  “还有没有？”
  姜焕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思念是一个很笼统的东西，具体说出来，有想要拥抱他，想要亲吻他，也想要把所有他想要的东西都给他。
  想跟他一起吃饭睡觉，做一些开心的事情，去一些想去的地方。
  但是这些用言语难以表达，姜焕对上谢飞本就词穷嘴笨，千言万语融成一句“想你”，能完整的传进谢飞的耳朵都是极不容易了。
  “嗯，就是想你。”
  姜焕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十分了，再磨磨唧唧，都要过午饭时间了。
  吃饭时间准时是他个人的强迫症，他没要求谢飞跟他一样，但是谢飞得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你先去吃饭，听话。”
  打个电话，十句话里八句不离开吃饭。
  谢飞穿毛衣时碰到自己现在还没有瘦成一把骨头的腹部，恍然记起来自己曾经是个胃癌患者，因为它失去了生命。
  人果然生活幸福就容易飘。
  谢飞的脆弱情绪再次涌上来，他吸了吸鼻子，难得乖软。
  “好，我这就去刷牙洗脸了，你也记得吃饭，电影可以晚点看，别太赶了。”
  姜焕最近见多了谢飞哭，听着声音能猜到一些，想要给他力所能及的陪伴。
  “那……等下视频？”
  说出这话的姜焕已经有了跨越式的进步，谢飞答应了。
  他不到十分钟就收拾完下了楼，柳姨见他下来，才把饭菜都端上桌，全是谢飞爱吃的。
  也超过了姜焕那个不爱铺张浪费的性子的标准数量。
  谢飞让柳姨跟他一起吃，“这么多我也吃不完，而且他不喜欢浪费，以后少做些，回头我会给他说一声的。”
  姜家家教严格，在他们家务工的人也很守规矩。
  所以柳姨是直接拒绝一起吃的，但是对于谢飞的要求，她表示记下了。
  谢飞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劝说。
  所以他才要更努力，不然贸然去见姜焕的父母，只怕也会出现很大的感情危机。
  他找了个支架把视频连上，那边姜焕是在办公。
  姜焕做什么都有固定的时间，谢飞知道他已经吃过饭了，但这辈子的他们没有熟悉到那一步，所以开口先关心问了几句，看姜焕明显开心了才跟他闲聊。
  “我刚才看外面雪都被人铲了，是不是你让人干的？”
  谢飞想堆雪人就是随口一说，昨天说完，今天就没了心思。但看外面都没了积雪，只有湿乎乎的地面，上面指不定还结了一层薄冰，就觉得姜焕傻气。
  瞎折腾。
  “嗯，你想堆雪人的话，我让人堆给你看。”
  “不用了，不想堆了。”
  谢飞现在吃饭也细嚼慢咽的，以前他总是抢时间，男人本就饭量不小，他不到五分钟就能狼吞虎咽全部塞进肚子里。
  这会儿慢悠悠吃着，单是米饭，都觉出了一丝香甜。
  “我想见你，你是不是也让人把你送回来？”
  姜焕一怔，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谢飞赶忙说他是开玩笑的，以前他问过姜焕为什么作为一个公司最高的领导人，他会这么忙，底下的人是不是都是吃干饭的。
  姜焕是说，家里关系太复杂了，有父辈的兄弟，也有母亲那边的裙带关系，他不盯着点，就都乱了套。
  偶尔放松一下没事，久了不行。
  “我大概七点半才能到家。”
  那个点也不算晚，看完电影回来刚好。
  “好，等下我去看看票。”
  他的回答，硬是把姜焕想说包场的话给堵了回去。
  姜焕不怎么去人多的场合，上次跟谢飞一起逛商场，算是头一遭。
  谢飞说，“过年前肯定有很多小情侣约着出去看电影，你跟他们学学怎么哄我。”
  “……嗯。”
  上次还说要学怎么撩谢飞，姜焕记下了，一直没有实行。
  他性格都养成固定模式了，太多话说不出口，单看文字版都足够让他起鸡皮疙瘩了。
  饭后，谢飞为了不打扰姜焕上班，主动把视频挂断了。
  上次买的福字和对联，还要晚几天才贴，但是里面有个“囍”字，他现在就想弄出来。
  然后就是房间里也需要把小物件都摆进去，他也要忙一阵。
  谢飞拿着那个大红囍字满房间晃悠，觉得贴哪里都不对劲儿。
  主要是这个颜色跟整体风格差太多了，有些俗气的土。
  但他喜欢。
  在门口和床头犹犹豫豫，谢飞决定给姜焕发个信息问问他。
  “有个挂件，我觉得门口和床头都不错，不知道挂哪里好，你觉得呢？”
  姜焕的思想就很简单，挂门口是给别人看的。
  虽说他们家里也没别人了，可挂门口也看不见几眼，就回了个“床头”。
  于是床头两盏小灯之间，就多了一个囍字在正中间。
  别说，比划的时候哪儿都看着不得劲儿，贴上去以后还意外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