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八总结过：“她就是个神经病，正常人谁像她那样。”
  但是张卫东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上辈子她用自己的身体给自己降温，哭着让自己好起来的情景。
  那是他几十年惨淡的人生中，少有的温情。
  因此所有人都说吴天娇不好时，只有张卫东这个当事人始终不为所动。
  但他没想到的是，吴天娇有一天会真的消失不见，完完全全从他的生活中退出。
  大学已经读到大二也不去读了，学校通知张卫东说：“如果她二周之内不回来上课，就做开除处理，绝不姑息。”
  而她的同学们被带到了一个会议，主席台上坐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
  等到人都到齐了，年轻人说：“胡老师，大家都来了吧？”
  胡金兰老师就要退休了，带的学生是最后一届，她站在讲台说：“同学们，台上的是咱们班吴天娇同学的未婚夫，吴同学失踪了，他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请大家回忆一下吴同学会去什么地方。”
  学生七嘴八舌的说。
  张卫东的眼睛扫视着台下的学生，他注意到三个人的神情和其他人不太一样。默默记下了位置。
  随后他拿出三叠钱放在说上，91年新发行的百元大钞，富豪办事，当习惯拿钱铺路节省时间。
  学生们不知道他拿钱出来干什么，张卫东说：“今天在场的哪位同学如果能说出有用的信息来，就给他一万块好处费，如果能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找到人，我会再拿出十万块来奖励给他。”
  他的突兀动作，让在场的师生十分诧异，胡金兰老师马上说：“张老板，请你不要这样，吴天娇是我的学生，在座的也都是我的学生，大家都是同学，知道消息的话都会告诉你的，不用你花钱。”
  张卫东说：“胡老师，对不起，不过我还是想试试。”
  “早知道不帮你的忙了，你这个人，可真是.......”胡老师拂袖而去。
  张卫东站起来说：“老师也退场了，现在大家可以出来说说了。”
  见他找人找的很诚心，胡老师这才好心帮他组织同学们过来，谁想到张卫东居然拿钱出来找人帮忙，这在老派的人看来，根本就是在侮辱人。
  但是学生们显然不是这么认为，气氛一下热烈起来，大家惊疑不定地互相对视，张卫东说：“不知道哪位同学愿意第一个出来说说。”
  “你说的是真的？别哄我们说了，你不愿意拿钱了。”
  “我说话算话？只要说了有用的信息，钱就是他的了。”
  马上站起来一个男同学说：“你们都不说我说，她和我们学校一个男的走的很近，她不见了，问问那个男的一定有线索。”
  他是故意的，说完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台上的张卫东。
  张卫东说：“说出他的名字，这钱就是你的。”说完他冷冷看向这个男同学说：“要是你敢乱说，被我查到不是，今天你拿了我的钱，回头我会要你双倍吐出来。”
  “我...”
  “想清楚再说话，我不是你们学校的人，不会惯着你们这些人的毛病。”
  “我又没胡说，和她走得近的人叫施凯，全班都知道。”
  “记下他的名字，还有谁。”他说着就把一叠钱砸到男同学脸上。
  可能是拿钱不当钱的样子，吓坏了这些天之骄子，面面相觑许久没人站出来。
  张卫东说；“吴天娇在班里和谁的关系好？”
  “她怪怪的，又是走读生，没见有朋友。”
  “ 你虽然回答了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不算钱。”
  聊了一会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吴天娇在班里没有朋友，从来都是独身一人。
  虽然张卫东面前还摆着许多钱，却没有人出来说有用的线索。
  张卫东说：“行了，今天谢谢大家过来，每人来拿一百跑腿费。”
  不拿都不行，两个门口都有张卫东的人把守，而他慢条斯理撕开了封条，开始发钱。
  他发钱的时候仔细盯着同学的反应，有紧张的他就会专门问上几句。
  这种大海捞针似得筛选没有什么用。
  吴天娇二年的大学生涯，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人，从不和任何人来往。
  大部分的人都走了，到一个女生的时候，她神情闪烁好像有话要说却又在犹豫，张卫东说：“这位女同学，请你留一下，我有事找你。”
  一开始不对劲的三个人都被留了下来。
  剩下的学生走出会议室，七嘴八舌的议论说：“真看不出来，吴天娇的未婚夫这么有钱。”
  “关键还年轻，又帅，我要是吴天娇，打死我我也不跑。”
  “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走？”一个男生脖子上的青筋直冒。
  “有点事想问问你们，耽误你们点时间行不行？”
  他说的客气，语气却不容置疑。
  “你们和吴天娇关系好点是不是？”
  女学生说：“不好，就是前阵子去医院看病的时候，在医院遇上了，就多说了几句。”
  “医院？她去医院了？知道吴天娇怎么了？”
  “她没说，你是她未婚夫都不知道吗？那天在医院的时候，她的眼睛通红，好像才哭过一样。”
  “哪一家？”
  “协和医院。”
  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
  “没有为什么你们刚才怪怪的？”
  “哪有怪怪的，我们见你来找她，就在猜想她不见了，是不是和去医院有关。”
  “这是一万块，你拿着，谢谢你告诉我有用的消息。”
  女同学拿着钱不知所措，而张卫东已经挥手让他们走了。
  “咱们也走，去找那个叫施凯的。”
  篮球场上，一个高大的男孩被一群人拦住，中间的那个年轻人问他说:你就是施凯？
  施凯把手里的篮球拍了拍说：“我就是，怎么地？”
  “是就行了，问你件事。”
  一起打篮球的哥们都围上来说：“你们这么多人是杀人还是问事的？”
  他们来到跟前就听见张卫东问说：“听说你和吴天娇很熟？”
  听到这里他们就停下了脚步。
  “那个神经病啊，谁和她熟了，一开始见她长得还行本来想交个朋友的，谁知道一到跟前，她就像杀猪一样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