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烨华嘴角抽搐了一下，索性把系统抱到腿上，给在座的各位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家爱犬。”
  “滚！”系统哈哈吐着舌头，在意识里说，“你才是爱犬！你全家都是爱犬！”
  商烨华没搭理他，在意识里问：“看好了，有没有你熟悉的眼睛？”
  带只狗进饭店总归不太方便，他原本打算送他们出去的时候，再顺便把系统抱出来，让它辨认一下，现在正好省事儿了。
  系统摇了摇狗头，在意识里说：“没有。”
  这时候，服务员过来敲门，礼貌地提醒他们不能带狗进来，商烨华笑着道了个歉，正好一顿饭吃完，大家就一起撤了。商烨华笑着送他们出去，人都走了以后，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真没有？那……凶手到底是谁？”
  “你怀疑我骗你？魂淡！”
  “这倒没有，”商烨华淡淡道，“以你的智商，撒谎的话，我能看出来。”
  系统：“……”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喂，杨骁？”
  “鲁西这边……”电话那头传来杨骁的声音，“我查到一点儿情况。”
  第56章 鲁西的故事
  鲁西是个自学成才的画手, 只有大专学历，在被戚阳挖去创作动漫之前，只是一个靠出售少量耽美杂志封面和插画为生的苦逼画手，在网络上连载过耽美漫画，可是因为对白痴小弱受情有独钟，再加上当时的版权意识薄弱，网络上到处都是盗版, 虽然画面相当唯美养眼，但一直郁郁不得志。
  其实他这个郁郁不得志也是自个儿找的。
  当时市面上有不少卖得很好的言情杂志，虽然他没什么名气, 但画风唯美浪漫，有几个言情杂志已经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说想请他做封面和内插，只要他接受了, 以他的水平，假以时日, 成为圈内出名的画手指日可待。
  可是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这些邀请，他全部都拒绝了。
  所以一直活到三十多岁，仍然穷得叮当响, 最困难的时候连房租都交不起，所以当他被戚阳挖去做动漫的时候，鲁西的表现几乎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据他租房的那家房东说，鲁西来找他退租那天, 简直是春风满面，胡子也刮了，衣服也换了，她头一次发现，鲁西只是平常邋遢惯了，不修边幅，稍微收拾一下，还有点儿小帅气。邻居们也都说，走的那天，鲁西挨家挨户和他们打招呼，把一些没用完的生活用品全部送给了他们，小伙儿红光满面的，他们都以为他要发达了，纷纷笑着说以后别忘了回来看他们啊。
  但是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鲁西。
  这倒没什么特别的，因为鲁西被挖去不到三个月，就心脏病发而亡，但奇怪的是，邻居们说鲁西之前在这个地方住了七八年，过年都不回老家，也从来都没见他的亲戚朋友过来看过他。
  这不正常。
  “按照戚阳提供的信息，鲁西应该是有亲戚的，”杨骁说，“但是为什么他从来不回老家？也从来没有任何亲戚过来看他？所以我找了家网吧黑了户籍系统，发现他的老家填的就是离S市仅有200公里的一个小村庄，而且……亲属一栏是空的。”
  “空的？”商烨华挑了下眉，“那当年是谁拿走了那笔赔偿？”
  “我也觉得奇怪，”杨骁说，“所以打算开车去他老家看看，看能不能查到一点儿别的。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商烨华把上午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我已经确认过了，名单上所有的人都在现场，但是全程都没有任何人露出破绽，系统也说……没有和凶手一样的眼睛。现在唯一的线索可能在鲁西身上，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行。”
  杨骁把金杯加满油，还了回去，商烨华开车去接了杨骁。杨骁一上车就被后座探出来的狗头吓了一跳：“怎么还有只狗？”
  “我不是狗，”狗嘴一张一合，阴森森道，“我是系统。”
  杨骁：“……”
  “它非要出来，”商烨华耸耸肩，“一时之间我哪儿能给他找到合适的身体，所以就给他找了个刚死的老狗。”
  杨骁：“……”
  车子沿着高速走了一个多小时，下高速之后又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到了鲁西填的那个村庄。
  村庄就叫鲁家庄，依山傍水的一个小山村。
  商烨华和杨骁很快打问到了鲁西的情况，他是被村里一个姓鲁的孤老头子捡回来的弃婴，养他养到十六岁上，老头子就死了，鲁西安葬了老头子，就离开了村庄，从那以后再也没回来过。
  线索又断了。
  他们挨家挨户打问他的消息，出村之前，才有一个三十多岁男人说，他和鲁西曾经是初中同学，初中毕业后断断续续联系过几年，鲁西半工半读读完高中之后，成绩不算特别好，又没钱读大学，就读了一个学费很低的师范大专院校，毕业以后到山区支教，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他去哪儿支教了？”
  “你们等一下，”男人从抽屉最底层翻出一个旧手机，插上充电器，开机，很久之后翻到一条十四年前的旧短信，“白家堡小学。”
  商烨华眼皮一跳，和杨骁对视了一眼，知道他们彼此心中都隐隐有了猜测。
  他们谢过男人，告辞出来，杨骁上网查了一下这个白家堡的地址，在距此三百公里的大山深处，开车过去至少也要四个小时左右。现在是下午三点五十，到晚上十二点还有八个小时，鲁家庄、白家堡和S市基本上呈一个三角形，再开车回S市恐怕也需要四个小时左右，杨骁倒是无妨，穿到另外一个世界再想办法回去也行，但商烨华恐怕要躺在荒郊野外了。
  但鲁家庄到S市一天只有一班公车，下午两点已经走了，就算商烨华不去，他一个人也回不了S市，但是杨骁开车送他回去，再去白家堡，肯定就来不及了。而周天翊那边，一来被动漫全程锁定，二来他把手机给了商烨华，一时之间也联系不上。
  “怎么办？去吗？”
  “去，”商烨华坐进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再等一个月，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坐稳了。”
  商烨华开了导航，启动、挂挡、一脚油门踩下，车子“嗡”地一声，瞬间飙到了最高速，几乎四轮离地，沿着曲折蜿蜒的山路飞奔而去。
  系统原本蹲在座位上，被惯性一带，咣当一声撞在靠背上，摔了个四脚朝天，还没等他站起来，就被突如其来的大转弯甩出去，撞上了车门，最后咕噜咕噜滚到座位底下去了。
  系统被摔得七荤八素，浑身无处不痛，它四爪死死地扣在车底板上，破口大骂道：“商烨华你也太过分了！摔死你祖爷爷了！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权！魂淡！停车！”
  “闭嘴，”商烨华一个漂移转过一个大弯，“再废话我就把你丢出去！”
  “……”
  最后还是杨骁看不过去了，将系统从座椅底下抱起来，让它坐在了自己腿上，系统欢快地在杨骁脸上舔了一口，大嘴巴一张一合：“矮油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嘛，你叫杨骁是不是？听说你还挺有本事的，以后多照应着点儿我们家小辰辰啊。”
  “小辰辰？”杨骁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上的狗口水，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商烨华，“白梓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