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艳，刚刚才知道你家的情况，不好意思啊。”殷亮很温和的先道歉，“你爸怎么样了？”
  现在乔丽艳也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和殷亮之间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
  说起自家的情况她叹了口气，“殷亮，不瞒你说，我爸估计是要不行了。”
  “嗯？怎么了？”
  “诊断是非霍奇金淋巴瘤，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四期了。”乔丽艳清淡的说道，不像是之前喝完酒蹲在周氏大酒店门口失声痛哭。
  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是要经历的。
  如果不是恰好有那么一个机会，乔丽艳也不会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哭。
  但哭一下也有好处了，最起码她现在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能治疗么？”
  “医生说有一部分患者可以治好，但我爸……”
  殷亮没有插话，而是静静的听着乔丽艳的话。他知道乔丽艳现在需要的不是解决办法，而是倾诉。
  男人和女人看问题本质上是不同的，殷亮情商很高，了解这一点。
  “原来一切还不错，可是最近一次我爸去中心医院化疗，入院的时候一切都还正常，刚上药就出现肾衰竭。”
  “……”殷亮叹了口气。
  他判断老人是身体不行了，就像是老房子，看着还结实，其实只要上去踹一脚房子就会倒。
  “医生说也没什么好办法，所以我爸就回家了。我琢磨着能孝顺几天就是几天，没必要去医院再遭罪了。”
  殷亮忽然心中一动。
  “要不找楚雪巧的老公看一眼？”殷亮建议道。
  “不要！”
  乔丽艳第一反应很快，她几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叫出来。
  但只一瞬间，她就沉默下去。
  车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殷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乔丽艳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几分钟，乔丽艳才幽幽的说道，“殷亮，关老师的爱人是市中心医院诊断错误，所以楚雪巧的老公才能解决问题。我爸的诊断……当时我带着片子和资料去的神都，用三周时间走了四家医院。”
  “嗯。”殷亮用鼻子哼了一声。
  “不管是天河还是省城、神都，医院给出来的诊断都是一样的。化疗方案也很成熟，这都是医生告诉我的。”
  “本来一切都在慢慢的好起来，可是忽然就不行了，出现肾衰竭。用平常的话讲，就是人没尿了……唉，这都是命。”
  说完，乔丽艳沉默下去。
  殷亮也不知道该劝不该劝，特别尴尬。
  直到把乔丽艳送回家，挥手告别，殷亮独自开车离开。
  他觉得叶凡这个人很神奇，韩经理说的那两件事情在殷亮的三观里根本不可能发生。
  香江首富赵家的私生子，在香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不能继承家业的他格外的纨绔，但赵老爷子或许是想补偿他，所以放纵的厉害。
  人家有钱，出事就用钱摆平，这些年也就过来了。当时殷亮在开会，从楼上往下看，把他直接看傻了。
  香江有名的纨绔被吊在路灯上用皮带抽……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是楚雪巧的老公干的。
  加上班主任关小哲的爱人的癌症竟然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治好，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要是别人说，殷亮肯定不信。
  他脑子里有些乱，把车停在路边，打开窗户沉默的看着月亮。
  城市里光污染很重，看不见星河，但那一轮明月让殷亮的心安静了很多。
  他拿起手机，发给楚雪巧一条信息。
  楚雪巧还没睡，回复的很快。
  时间已经不早了，殷亮也不是磨叽的人，他直接说明了乔丽艳家的情况，拜托楚雪巧问问叶凡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
  ……
  卧龙山别墅，叶凡坐在院子里给楚雪巧推拿理气。
  “叶凡，我最近觉得好多了。”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多锻炼，每天至少一万步。”
  “知道知道，叶凡，我发现你比我们班主任当年管的还要严。”
  楚雪巧笑眯眯的说道。
  “医生都这样，你这还算是好的。手外伤，做完手术后局部有黏连，要是活动不开功能会受到很大影响。但康复训练的时候特别疼，患者会嗷嗷嗷的叫。”
  “嘿嘿。”楚雪巧嘿嘿一笑，“叶凡，殷亮问我一件事。”
  “乔丽艳家的？”叶凡心思清澈，楚雪巧提个头，他就想到是什么事儿。
  “我家的小诸葛亮，人家问你非霍奇金淋巴瘤四期伴有肾衰竭的患者能不能治。”
  “能。”叶凡很平静的说道，“但我不想。”
  “你看你。”楚雪巧温柔的摸着叶凡的头，“医者仁心。”
  “别给我戴高帽子，你老公我不吃这一套。”叶凡用脸蹭了蹭楚雪巧的手，微笑着说道。
  “乔丽艳就那样，小时候就愿意挣个名次。但天赋有限，虽然努力，可是我也不差啊，她就一直有点妒忌我。”
  “不过呢，都是同学，无所谓的。妒忌是妒忌，她也没做别的，我是一点都不在意。”
  “我家的小圣母大人，你忘了乔丽艳冷嘲热讽了？”叶凡淡淡的问道。
  “记得，但毕竟是老人生病么。”
  “医不扣门、道不轻传、师不顺路、法不空出”叶凡淡淡说道。
  “哈哈哈。”楚雪巧开心的笑起来。
  “我说的是真的。”叶凡认真说道，“这都是古训。
  医不叩门，就是说医生不能主动上门。
  主动说某人有什么病，要怎么医治。
  一来，难免让人以为心怀不轨、另有所图；二来，病人心不诚，不能有效配合，影响治疗效果；三么……”
  “一看就是理科生，还一二三四五的。”楚雪巧温柔的整理叶凡的发丝，“咱不是去看病，都是同学，小时候我还吃过乔丽艳他爸给她带的午饭，去看看老人家总行吧。”
  叶凡苦笑。
  自家老婆真是太好说话了。
  吃饭的时候乔丽艳那副嘴脸，自己不去找她麻烦已经算是大人有大量。
  算了，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既然雪巧这么说了，那明天一起去看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