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智，不对，陛下。”
  李治离开了国子监，夜间的风有了些许的秋凉，李治心中明白，那只是自己的幻想，那不是真的张思颖，可他就是走不出来。
  尤其那道侧影，让李治觉得他的视野中，仿佛有了光一般，对，光。
  接下来的几日，每到快放学时，李治必然要到国子监来，国子监这里的官员，教员和学生都已经渐渐熟悉了。
  而每一次离开，李治必然是到了夜色浓郁时才离开，织田奈子也是到了此时才脱去身上那身很奇怪的衣服，很奇怪的鞋子。
  此时她捏着那副眼镜，还在认真看着，好没用的东西，戴着也不好看啊！而且这上面的玻璃总感觉有些雾蒙蒙，每天总要擦好几次。
  而此时，宫里却有人坐在那里，面前尚衣云汐躬着身子，操着手，恭恭敬敬站在那里。
  “云汐，这几天有人告诉本宫，国子监那里有个女教员穿了一身很奇特的衣服，是不是你做的？”
  “回太后的话，是陛下让云汐做的。”
  “嗯，为本宫也做两身。”
  “太后，里面的内衬衣服和鞋子也是按照那个样式做么？”
  “还有眼镜。”
  “那这个云汐可做不了，需要其它工匠来做。”
  “本宫会让人为你带来的。”
  “是！”
  长孙太后看到云汐退了出去，然后站在立政殿的门口望了望甘露殿方向。
  “李智，你倒是越来越会玩了，职业女装，你原来最喜欢这种。以前我倒是经常穿，也确实有些怀念啊！”
  这几日，可不是只有长孙太后找了云汐，找云汐的人很多，毕竟陛下天天往国子监跑，织田奈子的事情早不是秘密。
  陛下喜欢的衣服，鞋子，女子发饰，此时自然成了宫里众多女子追求的方向。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不过如此，这后宫，本就是所有人都围着陛下转，想方设法讨陛下开心。
  到了八月中，李治听着旁边皇后的话，看着心若手中拿着的一把剪刀，然后用力揉了揉自己额头。
  “陛下，您喜欢什么样的发型？”
  “嫣儿，你这样朕就很喜欢。”
  “陛下，你可不能哄嫣儿，您喜欢什么样的，嫣儿让心若给嫣儿剪什么样的。”
  此时拿着剪刀的心若手到底抖了一下，剪刀一下子掉了地上。
  “娘娘，心若可不会剪头发，也不敢给娘娘剪。”
  “本宫让你剪，怕什么。”
  李治感觉自己头有点大，自己这是又无意中将自己后宫的众人带到沟里去了么？
  “好不容易留的，剪了多可惜。”
  “不要，嫣儿只要陛下喜欢，陛下只要喜欢，嫣儿头发留的和慧静一样长都愿意。”
  “好了，随你了。”
  “陛下，那嫣儿就照着那个织田奈子的头发剪了，今天嫣儿还特意去国子监看了她，头发那样弄确实好看一些。”
  李治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以后后人若是挖开唐朝的墓葬，看到壁画上的唐朝女子是蓬松马尾，那一定不是自己的错，对，和自己无关。
  李治走向立政殿，想在林姨那里诉说诉说衷肠，或者说吐吐苦水。
  不过刚到了那里，就被自己的姨拉着进了寝室，然后李治看到林姨拿了一身衣服，就在那里换，换好了，长发自然解开，松散披在身后，然后看着李治。
  “怎么样，姨这个样子你喜欢么？”
  李治看着林婉约，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婉约却一下子走了李治身前，玉手轻轻抬起，托着李治的下颌。
  “姨一直不知道，你喜欢职业女装啊！今晚姨好好陪陪你。”
  有一股歪风邪气就这样在李治的后宫吹了起来，这几天李治已经见了好几个嫔妃剪了头发，原本此时女子很小就留发，不出意外，头发解开能挨到地面。
  这下好了，直接披肩长发，李治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在这么下去，宫里的风吹起来，必然影响到长安的贵妇圈子，继而影响到民间。
  到时候这风潮盛行，以后盛唐美人的云鬓就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了。
  自己本来就无心改变此时初唐的女子审美观，也没心思改变她们的发饰和衣着习惯。
  之所以让云汐做那身衣服，剪织田奈子头发，完全是为了记忆里的一个画面。
  此时倒好，自己的举动已经影响到后宫了，这怎么行。
  李治可是一直认为，华夏女子的传统美才是最美的，唐装加上花样繁杂的发饰，比起后世的简约风可是强上许多。
  盛唐之美，可比后世强了不知多少，不能再让这股歪风继续吹了。
  八月末，李治不得不举行了一次宫廷夜宴，没有请任何使节和官员，就是家宴，只有先皇嫔妃和自己的嫔妃。
  此时大家按照顺序坐好，李治自然陪着母后在坐。
  看了看母后，参加这种家宴，母后还是很端庄的，这种传统的端庄让李治心里倒是舒了口气，至少母后不会穿那身职业女装到这种场合。
  不过李治视野里，在坐的嫔妃里面，可是有好几个和别人看着就不同，严重的没有唐朝美女的造型。
  最显眼的就是皇后，这披肩长发，怎么看怎么和那身皇后礼衣不和。
  “今天朕召你们来这里，一来好久没有和大家坐坐了，二来，最近这宫里可是风气有些不太好了。”
  “皇后，回去将头发重新打理一下再过来，心若，月儿你们去伺候。”
  “陛下，这样不是挺好么？”
  “看看母后，你这是什么样子。”
  王嫣瞪了一眼李治，不过还是听话的和两个侍女走了。
  看到皇后如此，在坐的嫔妃有几个也赶紧起身借故退出了宴会。
  这几个自然都是学着风潮，形象和别人有很大出入的女子。
  这几个人走了以后，李治腰上就挨了一下。
  “看你今晚怎么安抚皇后。”
  长孙太后在李治耳畔说了一句，李治也是感觉头大。
  王嫣那二货，是真不好应付，自从那日晚间两人落湖以后，这丫头的性子是彻底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