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芷桃眼睛瞪得溜圆，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她说一句：“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以前我以为只有书里有这种人，原来艺术来源于生活都是真的。”
  廖季临按按她的头说：“其实李兵这个人才能确实不错，不过他处理家庭的事让组织很不满意。”
  潜台词就是，以后的职位，不退伍大概率就是营长做到死了。
  曲芷桃撇撇嘴：“才能再高有什么用？人品不行能带好兵吗？”
  “所以，别气了，不值得。”
  曲芷桃点点头。
  第二天，曲芷桃见到杨菊，她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是看起来那么腼腆又善良，但曲芷桃却觉得这人有点可怕，怎么都不想和她多接触。
  之后的几天，曲芷桃嫌天气热，都是在屋子里开着风扇写稿子，廖季临陪她，坐在一旁看书。
  没过几天，廖季临假期结束，每天这样清闲的时间就没有了，天天早上五点就起来去训练，不算太忙的时候，饭点能回来吃个饭，一忙起来，大半夜才回来，更别说吃饭了。
  累得不行的时候，回到家就躺下了。每次看到他那一脸疲惫的模样，曲芷桃就忍不住心疼。
  但她也没办法，这是他的工作，除了支持，她也没有其他可以做的。
  而之前廖季临说的家属院没人会再想起误会她的那件事，她也明白是什么了。
  天天带着她的兵那么训练，那几个营长累得跟个狗似的，媳妇忙着心疼丈夫还来不及，哪有时间想那些事。
  晚上，又是没等来廖季临回来的一顿饭，曲芷桃也不想做了，自己去食堂打了一份饭回来。
  刚吃过，她就听到石大姐叫她，问她要不要现在去洗澡，趁着天刚黑，战士都还没结束训练，早去早回。
  曲芷桃立马应声：“去！”
  屋里没有淋浴装置，每次洗澡都是烧水用盆洗。每天这样冲一下，曲芷桃总觉得洗不干净，所以隔个两三天就会去躺澡堂洗澡。
  家属院的其他人不像她去得那么勤快，除了梁凝外，她们基本上都是一两星期去一趟澡堂。
  果然曲芷桃拎着东西出去的时候，梁凝也在外面等着。
  “这天也太热了，啥时候能过去？”
  石大姐年纪最大，身体微微有点胖，最受不住热，一热她心里就燥。
  “也就这两三个月的时间。”曲芷桃说，“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学学我，买个电风扇现。”
  石大姐摆手：“那太费钱了，还费电，不要不要。我家里那么多口吃饭的，比不了你家，就你和廖团长两个，不用像我一样，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
  梁凝听着这话，笑着打趣她说：“你家老石挣钱也不少啊，怎么你还这么扣呢？”
  “你要是家里养三孩子试试？”石大姐翻他个白眼，“我要是像你一样就一个儿子，我也能过得滋滋润润的。而且老石家里还有他那一家子，每个月也得寄钱，就他那点津贴，根本挡不住花。”
  石大姐看向曲芷桃：“小桃，你们这结婚也有段日子了？有打算要孩子没？我和你说，生两个就够了，一儿一女凑够一个好。生多了，天天累得要死要活，连自己的空闲时间都没了，还费钱。”
  曲芷桃不知道话题怎么跑自己身上了，这问题也有点尴尬。
  她“呵呵”笑了两声，打哈哈说：“我们不急。”
  石大姐赞同地点点头：“也是，你们还年轻。嗳？小凝，你呢？你家孩子都四五岁了，不打算再要个？”
  梁凝摇摇头，一脸头疼说：“就他一个我都快受不了了，再要一个，我能疯，算了吧。”
  石大姐就说：“你这个年纪正好，孩子也能上学了，再大大，生孩子身体受不住了。”
  梁凝不以为动，她有自己的想法。
  曲芷桃想的却是，她记得□□十年代计划生育搞得特别严，她不记得具体开始的年份，但应该过不了几年了。
  到时候石大姐这劝人生孩子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出来。
  反正她听着是挺不高兴的，好像女人嫁人的唯一价值就是生孩子一样。
  不过现在大部分人的观念都是和石大姐一样，改变不了，她也不准备多说。像她和梁凝这样的，才是异数。
  很快到了澡堂，三人正要进去，就看到一群青春靓丽的女孩子，端着脸盆嘻嘻哈哈地从澡堂里出来。
  看到三人，有的和石大姐梁凝熟悉还打招呼，但曲芷桃刚来没多久，没有人认识她。
  “梁凝，这是？”
  里面一个长得最精致的女孩看着她问。
  “这是廖团长媳妇。”
  女孩看向她的目光，一瞬间就变了，曲芷桃能隐隐看出来敌意。
  不过很快，她就收敛好了面部表情，看上去一脸无害：“你就是廖团长老婆啊，看着可真漂亮。”
  “谢谢。”
  “廖团长人那么好，我们还一直想他媳妇会是什么样的？看到你这模样，我就放心了。”
  曲芷桃立马落下了脸，眼神落在女孩脸上，一寸一寸看过去，看得女孩都紧张了，忍不住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曲芷桃一笑：“没有。我就是看，怎么会有人这么厚脸皮，明明都不熟的人，还说什么放心了的话。你放不放心，和我们有关系吗？怎么总是有些人总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说完，她连眼神都不愿意给女孩一下，提着东西进了澡堂。
  曲芷桃向来好说话，看着脾气挺好，梁凝和石大姐也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不客气的话，都惊了。
  梁凝似笑非笑地看女孩一眼：“田环，女孩子，有时候还是不要有那么多小心思的好。”
  说着，她拉上还没反应过来的石大姐跟上曲芷桃。
  田环被曲芷桃和梁凝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非常不好看。
  她听到身后有人在笑了，她恶狠狠瞪过去：“看我的笑话，你们也配！”
  田环走远后，围着她的那些女孩，有人“呸”了一声：“自己不要脸，还有脸说别人。”
  而最边上一个女孩，听到这些话，一脸惨白。
  第16章
  晚上开着灯，曲芷桃坐在桌子前，一个字都没写进去。
  说是心里不在意，但又怎么可能不在意。
  她叹口气，捧着脸自言自语：“曲芷桃啊，曲芷桃，你怎么就这么没定力呢，怎么就这么被廖季临的美貌俘获了呢？”
  “可是他长得那么好看，对我那么好，我喜欢上他，多正常啊，人之常情啊，搁谁谁不动心。”
  曲芷桃拍了下桌子：“长得好看也不好，容易招蜂引蝶。”
  “可是，这又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什么不可兼得？”
  曲芷桃吓一跳，忙回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站起来跑过去，廖季临让她往外站站：“我身上脏，你别过来了。”
  曲芷桃本身就不开心，听了这话就更不开心了。
  “怎么，现在连我靠近你都觉得烦了？”
  “你又胡说。”
  廖季临进洗澡间，一件件地脱掉衣服，曲芷桃以前不敢看，这会儿她忍着害羞，看他把衣服脱得就剩一条内.裤。
  廖季临停下动作，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想和我一起洗澡？也不是不可以。”
  “谁想和你一起洗澡，臭流氓！”
  曲芷桃“啪”一声，重重摔上了门，浴室里传来廖季临的低笑声，让曲芷桃捶了捶桌子：“廖季临怎么这么讨厌！”
  但是廖季临出来的时候，曲芷桃依旧把饭菜做好了，让他赶紧吃。
  “晚上吃太多不好，你就吃点面条，容易消化。”
  廖季临拉过来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真乖。”
  曲芷桃推他：“快去吃，我等会儿有事问你呢。”
  她没看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好看。
  一碗面条，廖季临吃完没用几分钟。
  “够吗？不够我再给你下点。”
  “不用，你要问我什么？”
  廖季临端着碗去厨房，顺带着把锅一起刷了。
  曲芷桃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在洗手池刷碗的后背，貌似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认识田环吗？”
  这是洗澡回来的时候，曲芷桃问的梁凝的名字。
  “谁？”
  廖季临的声音不似作伪，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个名字。
  “文工团跳舞的，听说是舞蹈的台柱子。”
  “不认识。”廖季临放好碗走出来，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擦手：“怎么突然问我这个？文工团的我一个都不认识，不熟，工作和我没接触。”
  曲芷桃这次终于开心地笑了，一蹦跳到他身上，廖季临赶紧接住她。
  她环着他的脖子，摇摇头说：“没，就今儿碰上了问问，你是不认识人家，但人家可认识你呢。”
  廖季临明白她这意思，捏捏她的脸说：“别瞎想，就你一个都够我伺候的了。”
  “伺候我你不开心啊。”
  “开心，你主动点我会更开心。”
  “啊！廖季临，你怎么每天都是想的这事？”
  曲芷桃被放到床上，终于意识到了廖季临的险恶用心。但是没用，在床上，廖季临根本就不是平时那个她说什么就听什么的男人，变得和狼一样又凶又狠。
  也就这时候，她能看出来他在外训练时的模样，怪不得那些兵对他既崇拜又害怕。
  早上曲芷桃醒来的时候，廖季临又不在了，不过桌子上有他从食堂带过来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