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准备了一架小型的直升飞机。
  周行背着陆政走上楼梯，愕然地看着它，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天台上只有一小片是花园，另一片则是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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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见直升飞机？”陆政咬了咬周行的耳垂。
  “之前都是在课本和网络上见它。”
  “那你放下我，仔细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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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行犹豫了一瞬，没有抵抗得了这个诱惑，他将陆政小心地放在萨拉挪来的座椅上，小跑着到了直升飞机前，伸手去触碰这架钢铁巨物。
  在大灾难以前，直升飞机已经成为富豪的标配，在大型的游乐园中也有配备，算不上什么稀罕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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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大灾难发生后，地球的磁场发生了剧烈的波动，任何飞行器具都需要装备精密的抗干扰设备，有限的资源和人力集中用在大型军用飞机上，均不出多少精力为直升飞机改造，因而直升飞机也越来越少见，几乎成为了传说中的飞行工具。
  陆政的这架直升飞机是他和当年的战友亲自改造的，材料则是他用军功兑换的，那年意外后，他选择将它封存，后来萨拉接管了它的保养工作——实话实说，陆政看到这架直升飞机的时候，也有些意外，他以为萨拉会帮他们定两张高级机票的。
  “你们难得去约会，当然要选择有意义的交通工具。”萨拉通过陆政隐秘的耳麦轻声解释。
  陆政不置可否，目光一直盯着欢快的周行，又在对方终于玩够的时候，站直身体，给了他一个近乎宠溺的拥抱。
  “好了，我们该上去了。”陆政亲吻着周行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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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等等驾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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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萨拉可以全自动操控。”
  我也有直升飞机的驾驶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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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政没说这句话，毕竟一个柔弱的画家、兼职的软件工程师，怎么也和会开直升飞机搭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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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行照旧背起了陆政，他年轻力壮，背着陆政爬梯子也不吃力，直升飞机的内里并不像外表那般冷硬，周行捏了下柔软的靠垫，略安心地将陆政从背上放下，有弯曲身体帮他扣好了安全带。
  陆政懒洋洋地，接受着他的服务，又提醒他：“你摸摸你座椅的左边。”
  周行摸了摸，发现了一个把手，里面是一个小巧的机载冰箱，塞满了饮料和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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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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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玩儿嘛，东西已经要准备齐全。”陆政指了指冰箱的最上方，“我想吃那块蛋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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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块蛋糕，用手心试了试托底的温度:“有点凉，等一等。”
  “嗯，”陆政身体后仰，呈现出完全放松的状态，“萨拉，准备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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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先生。”萨拉的声音切成了标准的机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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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升飞机的舱门迅速合拢，舱室内自动供氧设备开启，周行抬起头，他能通过透明的材质看到螺旋桨在旋转，但耳畔完全听不到任何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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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军号即将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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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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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行伸手触碰着透明的材料，目光向下看，直升飞机飞离了地面，眼前的景物越来越小，他看到了这座别墅的全貌，接下来是这条街道，很快，他只能看到纵横的道路。
  “我们飞起来了。”周行后知后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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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陆政已经闭上了双眼，“我的蛋糕可以吃了么？”
  “我喂你。”周行也收回了视线，用小勺子挖着蛋糕，一勺一勺地送到陆政的嘴边。
  陆政的嘴里很甜，大脑里却分门别类地平铺开六条数据流，萨拉帮他连上了大脑辅助系统——这样对体力的消耗极大，但效率却极高。
  陆政的这场旅行在预料之外，很多工作都无法推迟，因而需要见缝插针地完成。
  周行投喂了一个蛋糕，陆政依旧闭着双眼，他将空了的托盘扔进了垃圾箱中，问：“要不要再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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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我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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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政说完了这句话，继续在脑海中处理工作，过了半小时后，他的唇上骤然一暖——周行偷偷地亲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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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杂的数据流紊乱了一瞬，又回归原位继续流动。
  陆政的呼吸规律而绵长，周行一点也看不出他在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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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升飞机行驶了三个小时，陆政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喊：“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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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周行端起了温度适宜的清水，“要不要喝点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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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政喝了水，坐直了身体，说：“看过云么？”
  “啊？”周行没反应过来陆政什么意思。
  “我带你去看。”陆政平静地说。
  无需命令，萨拉操控着直升飞机上升到了云层，周行的视线停留在机舱外白茫茫的云朵间，他贪婪地看了一会儿，又扭过头，盯着陆政看。
  “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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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比云朵更好看。”
  “我戴着面具，这不是我真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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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政实话实说，周行却不怎么相信，他这些时日与陆政同吃同住，从来没见过他“卸下面具”，这张脸这么生动，一点也不像假的。
  “好吧，但在我心中，你是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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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句称不上情话的情话，陆政却很激动似的，抬手握紧了周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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