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彭家人说的话？”谷啸天终于能问出自己心中的疑虑了。
  由于卓一凡想去彭家兄弟所说的天方地圆看一看，谷啸天索性买了一辆车。
  坐在后座上的卓一凡正在闭目养神，听了谷啸天的问话，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啸哥，如果你是彭家的人，会不会冒险去警察局查看樊宇的尸体？”
  谷啸天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才道：“也许是做戏给你看的。”
  卓一凡笑了笑，“徐佳玉的受伤，应该不是做戏了吧。”
  “好吧，”谷啸天点了点头，“我承认那姑娘是真的在舍命救你，就是总感觉事情有些蹊跷。樊宇知道自己一定会死，就把信息写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我们看得到，凶手也一定看得到，所以才会把尸体从警局里换走，也许樊宇的身上还有跟多的信息，凶手不想让我们看到。”
  卓一凡也有同感，“不管怎么说，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应该就是那儿了。”谷啸天放缓了车速说道。
  顺着车窗看出去，一个巨大的建筑出现在了眼前。
  那是一个用钢铁结构做成的雕塑，四根粗大的柱子斜着支撑起一个园环形结构，而底座却是一个正方形。
  谷啸天看得有些瞠目，“胡国人也讲风水？”
  卓一凡笑了笑，“我查了一下，这个雕塑是前几年请的咱们国内的一个设计师来设计的。天方地圆本就有吉祥的寓意，也不一定就是讲风水。”
  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两人下车，信步向雕塑走去。
  这里就是个休闲广场，能看到很多人在散步，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围聚在一起高谈阔论。
  “一凡，樊宇身上画的那个太极图，和这个建筑有什么关系吗？”谷啸天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便问道。
  卓一凡思索着道：“古人对于天地既崇敬又畏惧，于是就有了天圆地方的说法。这种说法最早来自于阴阳学说。而太极图可以说是阴阳学说的直观理解。”
  “有些西方人把自然界经常能看到的黄金分割率看成是上帝造人的证据，要我说，我们祖先两千多年前就创造出了阴阳理论。”
  “要真的说有造物主的话，那还有比万事万物都含有阴阳二气更能体现造物的理论吗？”
  谷啸天服气地点头，“以前听风水先生讲过天圆地方，但要说起来，还是你的学问深。”
  两人信步在广场上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卓一凡感到有些累，便找了一张长椅坐了下来。
  “大哥哥，要买土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卓一凡扭头看看，是一个十二三岁大小的女孩，脸上身上沾满了尘土，就像是刚从地里刚干完农活回来一样。
  “你会说国语？”卓一凡感到意外，便笑着问道。
  女孩有些害羞，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低着头继续问道：“要买土吗？”
  谷啸天有些懵，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卖土的，便笑着问道：“你卖的是什么土？我能看看吗？”
  女孩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袋子打开来让两人看。
  “这是什么土啊，黑乎乎的，是家里养花用的那种好土吗？”谷啸天有些奇怪地问道。
  卓一凡却是有些欣喜，俯下身子对女孩道：“这些我都要了，多少钱？”
  “要土做什么用？”谷啸天越发地奇怪。
  女孩抬头看了卓一凡一眼，然后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卓一凡便冲着谷啸天示意。
  “真弄不懂你，要是看着孩子可怜咱们给她钱就是了，买土做什么，难不成还能带回去？”谷啸天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百递了过去。
  让他诧异的是，女孩并没有接，而是摇了摇头，依旧竖着一个手指头。
  “一千？”谷啸天睁大了眼睛，“小妹妹，你的土里藏着金子吗？”
  说归说，既然卓一凡让给钱，他自然不会反对，又掏出几张递了过去。
  小女孩依旧摇头，“一万。”
  “嘿嘿，今天算是遇上抢钱的了。”谷啸天无奈地说道。
  扭头看看，发现卓一凡却是脸上带着笑意，这就是认可的意思，谷啸天干脆从兜里掏出一捆直接递了过去。
  这下小女孩才略显拘谨地笑了笑，把钱装了起来，“那位大哥哥说了，要是有人买土，千万不能少了一万。我在这里等了十天了，总算把你们等来了。”
  卓一凡轻轻在小女孩的头上揉了揉，“你说的那个大哥哥是不是姓樊？”
  小女孩再次点头，稚气道：“是，大哥哥还跟我说，要是肯花一万块钱买这些土的人才是好人。让我相信你们，他有东西留给你们，跟我来吧。”
  说完便一路蹦跳着在前边带路。
  “神了，”谷啸天惊异道：“你怎么知道是樊宇派她来找咱们的？”
  卓一凡微笑道：“她卖的是什么？”
  “黑土啊。”
  “黑和土加起来是个什么字？”
  “墨？”谷啸天这才恍然，“真是太绝了。先是用笔在身上画了太极图，现在又用黑土来表示咱们墨家。这也就是你来了，要是我的话，肯定是无法理解樊宇留下的暗语了。”
  卓一凡的脸色有些阴沉，“樊宇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看来咱们的对手不是一般的角色。”
  跟着小女孩一路穿过广场，走进了一片贫民区，七扭八拐又走了一阵子，才在一套老旧的院落门外停住了脚。
  “在这里等我一下。”小女孩笑着说了一声，便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没多久，就双手捧着一个用防水布包裹着的东西走了出来，“这就是他留给你们的，我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卓一凡向小女孩道谢，又让谷啸天把身上的钱全部给了小女孩，两人才离开。
  回到了车上之后，卓一凡才把包裹打开，里边有一些图纸，还有一些照片。
  谷啸天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着卓一凡的动静，“是些什么东西？”
  卓一凡看过之后，神情变得有些黯然，“樊宇找到了彭家失窃资料藏匿的地点了，看样子都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拍下来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