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他就是坏人
  一瞬间, 厉川的心仿佛揪在一起一般, 难受到难以呼吸，他放置在腿侧的手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周围四处都是空气但他却觉得疼痛到难以呼吸。
  厉川咬了咬牙, 他压抑的倒吸一口气，这才看向简楠, 说：“就那么讨厌我吗？”
  声音里面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有一瞬间, 两个人相处的空气中忽然蔓延起一股悲伤的味道, 厉川紧紧握着的手仿佛冒起了青筋，这种压抑的悲伤传达给了简楠。
  简楠的心痛了一下, 他的眼前有些模糊，埋着头, 竭力保持冷静和沉稳：“嗯。”
  身侧的人沉默了很久。
  简楠一动不动，他像是等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在等。
  半响
  厉川的声音传来：“你快点吃, 凉了不好吃了。”
  简楠没说话。
  “那个鸡汤我尝过, 是甜的，你肯定喜欢。”厉川的声音有些梗咽：“一会儿还要拍摄, 别熬着身体。”
  他站起身：“我去那边, 你吃饭吧。”
  简楠轻轻点点头。
  厉川扭过身子往回走，有些嘈杂的休息棚里面什么人都有，所有人都带着或好奇或是有些八卦的目光看过来，对于习惯注视的厉影帝来说, 这算不得什么。
  但是其他围观的人就有些傻眼了, 他们纷纷对视, 用眼神传达一个消息——
  为什么厉影帝的眼眶那么红，他哭了吗？
  ……
  一档综艺录制结束已经深夜了。
  简楠回去看手机，就接到了张献周的电话，他说：“喂，哥，今天是不是又有事麻烦你了。”
  他猜估计是微博热搜的事情吧。
  张献周却说：“倒也没啥，哥就是跟你道个歉，节目组临时塞了个特邀嘉宾这事，怪我没多核实核实，怎么样，你今天跟他搁一块儿，受委屈了？”
  简楠没想到是这事，他连忙说：“没关系，倒也没什么，都是工作吗。”
  张献周叹了一口气：“你没往心里去就行，这不你们剧组我看不是要杀青了吗，年关那会儿子，你家里出那么大事，就给你整那么点假期，人都瘦一圈也没捞着休息，等这次剧组杀青了，你就休息半个月，好好调理调理。”
  简楠笑了：“臣领旨。”
  张献周也被他逗乐了，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才算是作罢了。
  电话挂了后简楠又点开微信，瞧见父母给自己发的微信，邱凯迪恢复的很好，预计没问题的话，下周就要回国了，这算是今年的第一个好消息，也让简楠松了很大一口气。
  躺在床上，看着卧室的天花板，他第一次有了重生喜悦，这算是改变命运了吧，如果这件事都能改变，那么，是不是可以证明，其余的事情也会慢慢好转？
  人不会一直走霉运的，对吧。
  ……
  “好，卡！”
  白敬辉站起身。
  全剧组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欢呼声一片，《京华云烟》历时三个月成功杀青，令人欢腾。
  这场戏是外场戏份，四周围的场景为了配合戏份狼烟四起的，简楠的戏服脏了许多，他的身上破破烂烂的，刚刚才经历了以身殉国的戏码，这会儿虽然杀青了还是很难反应过来。
  白敬辉过来在他面前蹲下：“楠楠。”
  简楠身上有些脏，他掸了掸灰：“导演。”
  “还好吗？”白敬辉拉他起来：“你刚刚表现的很好。”
  简楠站起身，给白敬辉鞠躬：“谢谢导演。”
  马吉利过来给简楠递干净的毛巾，简楠擦干净脸后就听白敬辉说：“今天晚上杀青宴，会请大家吃一顿，到时候厉影帝可能也会……”
  具体是谁白敬辉及时的闭嘴了。
  简楠只是稍微愣住片刻便道：“没关系，正常安排行程吧，我都可以。”
  白敬辉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从简楠的脸上看到勉强，他松了一口气，这才道：“那留一会儿，晚上一起聚！”
  最后的一句话他加重了，四周的工作人员基本都能听见。
  慢慢的，四周传来了欢呼庆祝的声音，一起辛苦工作了几个月，大家都相处出来感情了，这会儿聚一聚，蛮好。
  ……
  a市——枫华丽致大酒店
  繁华的都市街道车水马龙，大厅里面人影交织，烟酒勾筹交错，最中间的圆桌上坐着各路主演。
  厉川跟简楠之间隔的不远，但从宴会开始后几乎就没有什么交集，白敬辉给厉川夹了快麻辣鱼：“吃点菜，这家换了个川菜厨师，挺不错的。”
  厉川笑笑：“可别，我现在不吃辣了。”
  白敬辉一愣，看厉川的眼神基本上就跟看鬼一样，他跟厉川虽然算不上交情深，但多多少少也是有点交情的，这位可是一个无辣不欢的主子，居然能说出不吃辣的话来
  白敬辉：“你转性了？”
  厉川点头，他看着碗里的那块肉，沉声：“转了。”
  ……
  白导开始欣赏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现在饭已经吃到一半了，不少工作人员在剧组跟简楠关系还算不错的都端着酒杯过来了。
  简落一开始还能应付一下，但是人多了就推拒不了：
  “简老师不给面子啊。”
  “就是，这相识一场，怎么着也得喝一杯吧？”
  “简老师我先干了。”
  众人倒也没有恶意，只不过少有人知道简楠几杯倒的事情，就连白敬辉也在旁边笑盈盈的瞧着。
  众人哄闹，简楠没法子，干了一杯。
  其他人起哄：
  “简老师好酒量，再来。”
  “再来！”
  简楠连连摆手，他哭笑不得道：“以茶代酒，各位的情谊我记在心里了，酒量不行，我自罚三杯茶好不好？”
  现场一片唏嘘扫兴的声音。
  厉换倒也没看他，而是端起酒杯半开玩笑道：“就只跟简老师交朋友，各位不给我个面子，喝两杯吗？”
  轻描淡写两句话就将火力引过去了。
  本来在厉川进组之前，大家对厉影帝的印象大部分都还集中在高贵冷艳的高岭之花上，可是进了组后，厉川工作认真负责，追简楠的时候囧样也被看在眼里，慢慢的，很多人对厉影帝的感官也好了许多。
  “我敬厉哥。”
  “厉哥是个爷们，我敬您！”
  “来，干了！”
  不管誰来，厉川都不推辞，他的面上一派风轻云淡，已经喝了不少，但是眸中依旧一片清明。
  简楠看着他，有些恍惚，他在想，这样的酒量要经历多少的应酬才能练出来，反正在他的记忆里面，厉川平均每天都有应酬，不是娱乐圈的，就是生意场上陪厉总与人周旋，这个人就没停下的时候。
  酒过三巡，饭局几乎要结束了。
  白敬辉也喝的很上头，他说：“大家今天，不用担心，我包了单间，就在楼上，喝了酒的，开不了车的，女孩子回去不安全的，统统报销房费，尽情嗨！”
  现场再次传来欢呼声。
  简楠准备走，过两天邱凯迪要回国了，他得回家准备一下，时间不等人，况且他今天没喝多少，相反——厉川喝的很多。
  尤其是他今天几乎没吃什么菜，净喝酒了。
  厉川慢吞吞的从椅子上坐起来，他停在简楠身边，浑身的酒气，莫名冒出来一句：“我没喝多少。”
  简楠一愣。
  厉川黝黑的眸子注视着他，有些机械的重复：“我没喝多少。”
  一下子，简楠就反应过来了，这不是他每次喝多了回家后，自己去接他的时候会念叨的话，他的官方语录吗，好家伙，原来设置的还是自动回复，场景触发功能？
  本来应该有些生气的，但这个时候，厉换姿势有些滑稽的靠着椅背，见自己看着他了，居然又重复了一遍，这个样子就逗乐了简楠。
  简楠白他一眼：“没一句实话。”
  反正厉影帝不可能没人照顾，简楠白眼完就走了，谁知道他走一步厉川跟一步，如影随形，亦步亦趋。
  终于，在一楼的大厅，简楠忍无可忍，他扭过脸：“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么一质问，似乎反而被厉换给问到了。
  男人英俊的脸上浮现一抹疑惑，甚至带着些委屈：“真的没喝，都是封远唆使的，不信你明天问他。”
  “……”
  够了。
  简楠确定他八成是醉了，幸好酒店有房间，打个电话给白导把人领上去完事了，从大厅出来，外面的冷风吹拂过，身后还跟着个尾巴，简楠跟白导打电话，结果打半天没人接。
  对，他忘了，白导也喝醉了。
  “滴”
  有车喇叭的声音响起。
  一辆黑色的巴马赫停在两个人的面前，车窗缓缓落下，王康明的脸显露出来，他微笑：“需要帮忙吗？”
  简落微讶：“康明，你怎么在这儿？”
  “过来吃饭。”王康明言简意赅：“听说《京华云烟》在楼上包场，我想着你估计也在，就等了一会儿，没想到真的碰上了。”
  说着，王康明又看了一眼厉川，意味深长道：“这么巧啊，厉哥也在，你们都喝酒了吧，不嫌弃的话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