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靳云峰把手上的书放下，问她。
  方文静很委婉的问他，“那只鸽子，不是拿来炖汤的吧？”
  她终于发现了！
  可是已经晚了，鸽子已经变成鸽子汤了。
  “没，那是医院同事送的，用来炖汤正好。”靳云峰直接睁着眼睛说瞎话。
  跟媳妇儿比起来，什么信鸽肉鸽都靠边站，只要媳妇儿高兴，想炖什么炖什么，把他炖了都行。
  靳云峰特爷们儿的想。
  “哦。”他这么一说，方文静基本上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过他没承认，自己也就假装不知道。
  事情都这样了，她也没本事让那只信鸽死而复生。
  再说了，信鸽都在锅里炖上了，等会让他多喝两口汤好了。
  嗯啦，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你要带什么衣服去宿舍，都装好了吗？”方文静打开柜子，帮靳云峰收拾衣服。
  靳云峰看着她忙前忙后为自己收拾行李，眼神一直盯着她片刻都不曾离开。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
  有个家，家里有个她，不需要大富大贵，但求温馨幸福。
  此生足矣！
  “媳妇儿，你真好。”靳云峰忽然很认真的夸赞方文静。
  方文静被他夸得莫名其妙。
  她做什么了吗？
  靳云峰笑而不语，方文静看了他一眼，继续收拾东西。
  在她快收拾好的时候，靳云峰忽然说，“随便收拾点生活用品就行，我回头买辆自行车，只要不是值晚班，我就回来。”
  他还是想回家，跟媳妇儿一块睡。
  就算什么都不能做，能看着媳妇儿睡在自己身边也好啊！
  “那你不早说。”方文静娇瞪了他一眼，开始从收拾好的东西里面又挑了一些出来。
  时间差不多，方文静跟靳晓晓就蹬着三轮车去工地门口卖饭了。
  没两天，她们就发现，工地附近出现了好几家跟她们一样的摊子。
  而且对方的饭菜比她们还便宜一毛钱。
  这些工人的工资也就这么多，当然是哪里便宜去哪里买。
  虽然方文静她们这还是有不少人来吃，可生意还是少了很多。
  可方文静又不能降价，她现在已经是走的薄利路线，要是继续往下压价，只会陷入一个死循环，到时候生意会更难做。
  饭点都过了，方文静她们第一次饭菜没卖完。
  虽然剩下的饭菜不多，但这毕竟是第一次剩下了，方文静跟靳晓晓都有点失落。
  晚上，靳家没做饭，饭桌上吃的就是出摊剩下来的菜，还有一盆大骨头汤。
  “嫂子，你说我们要不要也把价钱给往下降一降？这样下去，我担心我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差。”靳晓晓端着饭皱着眉头，她们家用的肉跟大骨头都是最新鲜的，要是降价，利润就更少了，可要是不降价，这生意也会越来越不好。
  该怎么做呢？靳晓晓咬着筷子有点头疼。
  “不能降价。”方文静摇头，跟靳晓晓说，“我们要是现在降价，就刚好中了对方的圈套。他们现在跟我们打的就是个消耗战，他们耗得起，我们耗不起。”
  那几家摊子，为了拉生意，开始用的肉和菜都是好的，可价钱比自己便宜。
  出摊卖饭利润本来就小，他们还把价钱定这么便宜，方文静猜测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那怎么办？别人家饭菜比我们家便宜，我们家的饭菜会不会就卖不掉了？”靳晓晓很担心这点，年前跟嫂子一起出摊挣了不少钱，她正雄心壮志满怀希望呢，这会儿刚过年出摊没两天，就得到这个不好的消息，她是担心又沮丧。
  方文静摇头，伸手给她夹了一筷子粉丝炖白菜说，“应该还不至于这么惨，明天起，我们饭菜就准备平时的一半就够了。”
  “好。”靳晓晓对方文静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她说没事就肯定没事。
  靳云峰晚上回来的时候，知道了方文静出摊时候遇到的问题，边吃饭就边跟方文静说，“这种情况，你不降价是正确的选择。不过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你会蒸馒头吗？”
  “会啊，你想吃吗？”方文静以为靳云峰想吃，刚要说，你想吃我明天蒸点好了。
  “蒸点馒头，跟大骨头汤配着免费，一人一个，先到先得。妈做的泡菜也可以每天带点过去，一样，先到先得，限量供应。”靳云峰给方文静出主意。
  方文静听他这么一说，眼睛一亮！
  对啊，不给降价，她可以做点别的。
  馒头便宜花不了两个钱，泡菜是婆婆自己做的，也不值钱。
  但是这些东西吃起来好吃啊！
  靳云峰还搞了个限量供应。
  不管什么年代，免费，这两个字都很让人心动。
  一毛钱能买什么？
  与其一顿饭省那么一毛钱，不如用来让自己吃得更好。
  “靳云峰，你真是太聪明了。”方文静兴奋的跟靳云峰道谢。
  “我不接受口头道谢。”靳云峰手里还端着碗在吃饭，听媳妇儿这么说，抬头用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带着几分戏谑的说。
  方文静立马想到之前他在卫生所的时候说的话，眼神有点闪躲，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我去跟晓晓和妈说。”
  说完，方文静就跑出去了。
  方文静把靳云峰的提议一说，得到了靳母和靳晓晓的两票通过。
  说做就做，靳母和靳晓晓马上就去厨房忙活起来。
  和面，发面，做馒头，上锅蒸馒头……
  第二天方文静跟靳晓晓出摊的时候，三轮车上多了一个大蒸笼。
  蒸笼里面都是热腾腾的馒头。
  到工人吃饭的点，方文静就把免费送馒头和小菜的牌子挂出来。
  立马就有不少工人凑过来看。
  不少人都认识方文静和靳晓晓，就问她们，“你们这送的馒头管吃饱不？”
  “大哥，你别开玩笑了，送的还管吃饱，我们这饭还咋卖？一人一个，先到先得。我妈自己做的泡菜也是一样，先到先得。”靳晓晓笑着跟这个问她的工人大哥说，接着又说，“大哥你要不要来一份尝尝？我妈做的泡菜，味儿可好了，这馒头也是热腾腾的，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