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每天都有学习的，”接过光脑，姜承应得自豪又大声。
  3222星除了一所能力者预备校外，再没有其他学校。普通人想获取知识只能通过自学各种网络课程，等更进一步后，再申请中心星军校或政校。
  这是众多荒芜星上普通人的唯一出头途径，概率低得和能力者一样，整个星球一年也就十几二十人。
  姜宁不盼着姜承成为多么出息的人，但希望他能多学点东西。
  光脑可以连接整个星网，收录各个星球，尤其是中心星的教育资源，不像通讯器学来学去都只有他们本星球的。
  买完光脑，姜宁又去了趟生活区。本打算买调味料的，结果转了一圈，除了最基本的盐什么都发现。
  “请问酱油、花椒、料酒之类的调味料在哪里？”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姜宁找了个最近的导购问道。
  导购上下打量了眼姜宁，确定对方不是拿她开涮才认真回道：“调味料只能上网或到其他区购买，我们这暂时不提供此类商品。”
  整个九区是众所周知的贫困区，绝大多数人连自然果蔬都放不开肚皮吃，又哪有闲钱买比自然果蔬还贵的调味料？
  “呃？”姜宁愣了愣，向导购道谢后，就点开新入手的光脑。
  网商界面，各种各样的商品一字排开，看得人眼花缭乱。姜宁随意地点开一个，没被价格吓到，就先被智能核算出的运费吓了一跳，一万六千信用点，整整比商品本身贵了四十多倍。
  唏嘘了一声，姜宁赶紧将地点限定在3222星。之后出来的运费才没显得那么夸张，多是几十到小百之间。
  见网店各种商品都应有尽有，姜宁瞬间熄了去种子店的想法，一边不停地浏览商品下单，一边带着姜承回16支道。
  到家时，院子里的两块种植地不仅收割完毕，还被彻底地翻垦了一边。
  收获的自然果蔬更是一个个用保鲜盒包装好，分门别类、整齐地堆在一起。姜宁看了眼，才拿出空间折叠箱将自然果蔬收起来。
  第17章
  同星球运输业很发达，昨天下的单，隔天就陆陆续续到了。
  到快递点取货时，姜宁一路又被好一阵围观。
  这种羡慕中夹杂着小心翼翼的打量，很容易让人感受到随着消息传开，身份上带来的巨大变化。如果说以前是邻里间的亲近，那现在更多是普通人对能力者的仰视。
  快递数量虽多，但都是小东西，空间折叠包轻松就收纳进去。
  路过胡力家时，姜宁敲门进去，“胡叔，这是白菜和萝卜的种子，已经激发好了，可以发下去给大家播种。”
  美好前景就在眼前，16支道家家户户都很勤快，院子里的种植地更是在昨晚就加工加点收拾完毕。
  “好了？”接过种子，胡力激动地用手舀了一把，细细看着。良久，才保证地道，“你放心，等会我就将种子发下去，务必让大伙今个都种下去。”
  种子——
  想到这一粒粒饱满的种子会变成大棵大棵的蔬菜，胡力就恨不得立刻忙碌起来。这些都是16支道的希望啊，他已经可以预见未来的美好了。
  看出胡力的急迫，姜宁没有久呆，提了些注意事项就离开。
  到家时，姜承正捧着光脑认真上网课。
  自从有了光脑，小家伙不知是出于新奇还是对知识的渴望，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衬得姜宁都有些无地自容。
  动作小心地瞄了眼，没去打扰，姜宁悄悄退了出去。随即将网购的厨房用品一一摆好，准备做一顿真正的美味来犒劳、犒劳自己。
  来这里这么长时间，除了一颗心安稳，不用时刻担心有丧尸、变异兽等危险扑来，在吃的方面，还真是越活越回去。
  西红柿炒蛋、蒜泥黄瓜条、辣炒红薯丝、黄豆炖猪脚，外加松软白米饭。
  看着忙碌一两个小时的成果，姜宁很可耻地吸溜了下口水。一边端菜上桌，一边朝着姜承房间喊道：“小承，出来吃饭啦。”
  流通的空气，早将厨房的香气悉数传来，若非怕姐姐误以为自己不努力，姜承早就坐不住了。此时听到声响，瞬间起身，回应着。
  刚进厅，姜承视线就被饭桌上颜色吸睛的菜肴黏住，“姐，这个好香啊，怎么做的？”
  西红柿、黄瓜、红薯、黄豆，这些自然蔬菜他都见过、也吃过，可从没这么香得让人想把舌头吞下，“咦，这是鸡蛋和猪脚吗？姐，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可贵可贵了。”
  人工饲养的异兽能正常食用。
  就是价格特别昂贵，比自然蔬菜还要贵个十几、二十倍，只有真正的富人才能吃得起，普通人那是想也不敢奢想的。
  姜承只在网上看过人晒出来的肉食图片。据说味道特别的好，比自然蔬菜要好吃一百、一千倍。还有说，尝过肉的滋味，那自然蔬菜就货比货得扔。
  以前，姜承想象不出这得好吃到啥地步，能将人傻得将自然蔬菜给扔了。可现在，闻着香到骨子的味道，竟隐隐觉得这说辞也没多夸张。
  “对，鸡蛋和猪脚，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两盒鸡蛋、一只猪脚、五斤大米，再加一些葱、蒜、姜、植物油等等调味品，将近五万信用点的账户余额一下子给用得干干净净。
  姜宁没后悔。费力挣钱干什么？还不是为了吃得开心、活得享受。
  不过，这也给姜宁提供了一条新的致富法子。像萝卜樱子、红薯藤子完全可以利用起来，养养小鸡、小鸭或猪崽、牛崽嘛。
  “姐，好好吃啊，真比自然蔬菜还要好吃百倍、千倍，”咽下鸡蛋块，又咬了口绵软的猪脚，姜承忍不住抬头惊呼着。
  “好吃就多吃，姐养一个你还是养得起的。”
  姜承傻笑着。
  若是以前，他肯定会跟着道：“小承很好养的。”可现在，想到这段时间没停歇过的自然蔬菜以及面前的蛋、肉，姜承突然觉得他还是挺难养的。
  两碗饭下肚，姜宁才真正有了饱腹感，满足地噫吁了声。
  这人啊，还得大米饭管用。什么菜呀、营养液呀，只能让身体不饿，精神上却总缺了些什么。
  姜承同样吃了两碗饭，挺着小肚子，打了个饱嗝，撒娇地扯了扯姜宁，“姐，肚子好胀胀啊。”
  “让你傻吃，能吃多少自己没数呀。”点了点姜承脑袋，姜宁将人拉到怀里，一下一下给揉着肚子。
  “姐，白米饭单独吃一般般，可搭配着菜，再淋上西红柿炒蛋的汤汁或黄豆炖猪脚的汤汁，真的巨巨好吃。好吃到爆炸，要不是肚子装不下，我都能再吃两碗。”靠在姐姐的臂弯里，姜承边说着边忍不住回味地舔了舔唇。
  “那也不能多吃，吃个七八分饱就好，以后好吃的还多着呢，急什么急，瞧，现在难受了吧。”
  “姐姐揉揉，就不难受。”
  姜宁笑着摇摇头，没再回话。
  揉了十来分钟，见小家伙舒坦了些才停手，吩咐人去洗碗。
  姜承虽迷迷糊糊的只想立即睡上一觉，但闻言还是听话地点点头，拍了拍脸，准备清醒些就去干活。
  帮着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姜宁出门，打算找胡力商量先前冒出来的想法。
  “什么？养鸡鸭猪牛？”胡力惊讶地反问。
  “异兽可不是好养的，我们啥都不会，要是养死了怎么办？”旁边胡蔬忍不住佩服起姜宁的胆量，连这都敢想。
  种植师擅长种植，可论养异兽？真真是即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一点都不会呀。偏偏的，饲养成本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高，这不容易拿钱打水漂吗，还不是小钱。
  “先试一试，不管干啥都有风险，高风险高收益，这要是成了，我们也大赚啊。像萝卜樱子、红薯藤子，这些都可以作为饲料，要承担的也只是鸡鸭猪牛崽的成本。”
  姜宁没什么可怕的，真全死了，就当几批自然蔬菜白种了呗。之所以和胡力商量，一来是表示尊重，二来她到时准备请人帮养。
  自家小院子，姜宁还是更想保持得干干净净，这样住的也舒服些。
  “小宁，你真打算养异兽啊？这要是没养活可就亏大了，”胡蔬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姜宁语气很肯定，“真亏了，那也不怕呀，有种植能力在，不管啥时候都是资本，总比以前挖矿的日子要好过吧。”
  “那也是，”胡蔬点点头，“那你要真养的话，记得放一头在我家呀，我一定给你尽心照顾着，长这么大还没亲眼见过家养兽呢。”
  “哈哈哈，行，少了谁也不会少了你的。”
  “也不知道肉的味道是怎样的，是不是真如网上说的那么极顶美味。”
  见两人说得越来越投入，胡力扯了扯嘴角，插话道，“想养也养不了。帝国法律有规定，若饲养者非中心星居民，需要有种植师资格证和培植园担保证明，二则缺一不可，否则根本就买不到家养兽幼崽。”
  “啊？这和种植师、培植园有什么关系？”姜宁皱眉，简直莫名其妙的一项规定。
  “家养兽大部分是用自然作物喂养的，若是不做出规定，一些人就会大批量饲养家养兽，进而影响市场上自然果蔬的供给。”
  中心星种植师多，不怕影响什么。可偏远星，尤其是荒芜星，本身就缺少种植师，每年自然作物的产量堪堪满足居民所需，若是耗用大量资源饲养家兽，那人呢？
  自然作物的供给不足，在一定程度上可是等同于人命的！
  姜宁沉默，瞬间想明白这条法律背后的意义。确实，任何时候人命都是最先该保障的。
  不过，想到浪费的萝卜缨子和红薯藤子，姜宁还是决定有限扩增饲养业务。
  比起靠压缩家兽业来维持自然果蔬的供给平衡，她更倾向于改良自然果蔬的种子，使其不需要种植师的再三感知刺激就能正常种植。
  只是，两个饲养条件也确实是拦路虎。种植师资格还好搞定，再去检测一下即可。可担保，这个要哪里搞，她哪认识什么培植园园主啊。
  第18章
  电石火花间，姜宁突然想起第一次去种子店时遇到的一个叫贾啥啥的人。当时对方怎么说来着，好像是买了一个种植园，想邀请她做啥种植指导。
  时间过去挺久，又是陌生人，姜宁大部分谈话内容都忘得差不多，但重点信息还模糊有印象。
  庆幸她不是一个胡乱扔名片的人，当时特意收了起来，只是放在哪儿？姜宁突然起身，想立刻回家找找。
  “胡叔、胡二哥，我想起些事要回去一趟，你们放心，我不会鲁莽的。”
  看着人匆匆离开，胡蔬茫然地看向他爸，“那这家兽还养不养啊？我还想着见见家兽呢。”一颗心被勾得不上不下，这感觉真的不太好。
  “养什么养？又没资格，”胡力没好气地瞪了眼儿子。
  这家养兽就是吞金兽，哪怕没饲养条件限制，胡力也不太赞成。
  “可以让大哥帮忙啊，大哥是天赋者，又在种植园工作，肯定认识或有人脉接触种植园园主，到时请他们担保不就行了，反正那些萝卜缨子和红薯藤子也没啥大用。”
  “你以为养家兽喂这些就够了？到时肯定会辅佐一些粗粮。”
  “那也没关系啊，等家兽大了，这一卖出不就什么都回来了？”自然作物的价格和家兽肉完全没可比性，真饲养成功了，那绝对没亏本的可能。
  “你……”胡力凌厉地看向胡蔬，这一眼是真的动了怒气。
  “这是赚钱不赚钱的事吗？家兽肉除了好吃还有什么用？就算有用那也是少数人的事，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吃不上一口或几口。与其耗费大量自然作物喂养家兽，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人。资源是有限的，这里多用了一些，那里必然少用一些。”
  胡力是把胡蔬当成他的接任者来培养，对其要求也比其他人更高。
  一个好的支道长，不仅要公正、努力为支道谋发展、让居民过上更好的日子，在能力之余，还要有公共责任心。
  “3222星外围毗邻就是大大小小边境星。那里每时每刻都在爆发战争，无数帝国军人不仅要和虫族作斗争，还得忍受更高浓度宇宙辐射。胡蔬，你告诉我，在这样的背景下，真应该饲养家兽？”
  “军用物资不是作为第一储备物资，政府和种植协会都首要支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