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tar，你的意见呢？”
  当大家的意见达不成共识时，她这个临时**来的无关人员，就成了缓冲地带。
  并不是说大家对她的意见期待有多高，但需要有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打破争论的僵局。
  当然，这也要看这个被大家看作无关紧要的人，是否自己也这么认为。
  顾则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独有的绘画式记录后，抬头看着提问的人说道：“我不知道企业方有什么具体要求？我先假设他们给项目组的是全案，只看效果、不干涉过程。那么我建议是用不同唇型做展示，表示此款口红在不同的唇型上，用不同的涂法，有不同的美。”
  “依然还是唇，但表达方式更丰富。”
  顾则笙说完后，便将手里的绘图本递给项目经理，上面画着各种唇型和口红单涂、双涂、厚涂、刷涂的示意图。
  “嗯，是个思路。”
  “如果不用唇来表达呢？”
  项目经理沉着一张脸，淡淡问道。
  “看用什么拍摄手法了。”顾则笙显然没有察觉出项目经理的情绪，自顾地说道：
  “如果不用唇，那可能用夸张的拍摄方式会更有表现力。放大背景、放大口红涂色表现，再收拢图像，聚焦口红涂色效果。”
  “对，我觉得这样不错。”
  边想边说，其实也没有完整思路的顾则笙也不管别人怎么想、也不管她自己在这个项目里是否有发言权，便噼里啪啦的将想法全说了出来。
  “好想法。”
  “方助，今天讨论的所有思路都记下来，整理后发给每个项目成员，所有人在讨论内容的基础上，提供自己的想法和思路。”
  “今天中午下班前整理完成讨论稿，明天下班前所有人提交自己的思路。”
  项目经理在安排完工作后，便宣布了散会。他在离开会议室前，还特意多看了顾则笙一眼。
  *
  “estar，你是确定参加我们组了吗？”有同事问道。
  “没有呢，我来实习。”顾则笙举了举手里的本子，表示自己记录了很多。
  “我看过你在fc时候做的口红和香水创意，和这次产品挺相似的，要不就加入进来？以你的作品成绩，应该不需要实习期。”同事笑着问道。
  “要的要的，自己做和给客户做可不一样。我刚才都是随口说的，完全没考虑客户的要求。咱们自己内部讨论讨论倒也罢，真要提案给客户，肯定要被打回来的。”顾则笙倒是颇有自知之明。
  经历姜闻的微博事件后，同事都知道她是关子墨的女友，而andrew正在负责唯尔的两个合同谈判。
  所以她在表态不加入这个项目后，同事便认为她是在等唯尔合同的确定，当即也不再说什么。
  另有在方案上相互争论的两个同事，却都一语不发，散会后利落的收了资料就离开了。
  顾则笙则是等到项目组成员大部分都离开、只余两个项目助理的时候，才收了东西站起来，问项目助理，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
  她以前是gr的甲方，长期被项目组吐槽脾气坏、要求高，所以gr级别低些的员工，还真不敢使唤她做事情。
  所以她虽然以实习员工的身份进入项目组，却得到了正式项目组成员的待遇，只用开会、少量的发表意见，不需要做端茶打水记录打印这些杂事。
  甚至连会后报告也不用交。当真是很轻松的一段实习时光了。
  *
  顾则笙回到工位后，同事都友好的与她打招呼。刚坐定下来，andrew便打了内线电话过来：“感觉怎么样？”
  “挺好，就是听听学学，没什么事。”顾则笙小声说道。
  “没人为难你吧？”andrew主要关心这个。
  “目前还没有。”顾则笙想了想说道：“在项目组讨论的时候，问到我的意见，我就按自己知道的说了一点儿。eva（项目组经理）没有表态这意见有没用。其它创意人员也没什么表示。”
  “不过我对项目了解不多，可能意见不够有针对性，也是他们问到我，我才说的。所以接不接纳都正常吧。其它没什么异常，也没让我做记录打印这些杂事。”
  “……挺好，恭喜你一切顺利。”电话那头的andrew停顿了几秒，然后挂了电话。
  放下andrew的电话后，顾则笙便开始整理上午的讨论记录，其实内容没有太多记的必要，团队在做方案的初期，都会有这样的头脑风暴。
  她主要记录整个项目推进的逻辑和流程。所以今天的讨论她觉得有疑问的地方在于：谁都没提客户的要求，就各人按自己想法一个劲儿的说。
  当然，也没提客户名称。
  顾则笙咬着手指想了想，有点儿领悟过来，因为她进入项目组的时间表发给了各项目组，而她出入各项目组又是自由的，所以为了项目保密，不会在她面前提起甲方企业、更不会提及甲要求。
  “应该早点儿想到的。”
  “刚才在项目组说的那些话，都是废话。”
  顾则笙皱了皱鼻子，将此点作为重点记录了下来。倒不是担心别人笑话她傻，而是要记住在gr，项目里对保密的要求都是极高的。
  就如她之前逼着andrew重新做保密协议。她自己做甲方的时候倒是要求苛刻得很，现在换到做乙方，却忘了客户在项目和创意的保密性上有多高的要求。
  *
  “andrew，你们的项目什么时候能定下来？”一组项目经理eva问andrew。
  “还在谈，怎么？”andrew微笑着反问。
  “没有，想知道你这个单有多大。”eva笑笑说道：“你可真有先见之明，将唯尔总裁的新鲜女友推荐到公司，还是个能出活儿的。”
  “倒不是先见之明，运气而已。”andrew脸上的笑容稍敛，语气也冷淡下来：“estar做的传奇香水，在没有拿到标王的情况下，销量与唯尔的魅色并肩，这样的人才，怎么推荐都不过份。”
  一个人摸索着前进，顾则笙现在才开始经历真正的职场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