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尽褪，灯光迷离。
  临门一脚，宋子文恢复清醒，双手撑在她两边，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问，“瑶瑶，可以吗？”
  冉瑶别过头。
  下一秒，却被他扣住下巴，强势扳回来：“只要你说不愿意，我马上离开。”
  她闭上眼睛，仿佛不想看到他。
  男人眼里的灼热逐渐消散，转而被黯然所取代，他爬起来，坐在沙发上，狼狈而颓唐。
  哑着嗓子，“我不勉强你。”
  然后手臂打横，盖住双眼。
  冉瑶坐起来，有些怔愣地看他：“你……哭了？”
  “……没有。”
  深吸口气，手放下去，脸上没有泪痕，但眼眶却很红。
  他捡起地上的衣裤，开始穿回去。
  突然，手臂被拉住，宋子文转眼看她。
  冉瑶的手指在颤抖，“我……”眉眼间，凝聚着纠结。
  贝齿紧咬唇瓣，留下两道深深的牙印。
  好像在酝酿什么，却终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软下来，“算了……你回……唔！”
  男人的吻来势汹汹，脱离了他原本的温润儒雅，恶意逞能。
  翻搅，吮吸，撕咬。
  他痛，所以，也要让她痛。
  冉瑶被逼到绝境，反抗，还是臣服？
  宋子文退开稍许，灼热的呼吸仍然喷洒在女人脸上，“瑶瑶，从你拉住我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含泪微笑——
  “最后一次。”再信你最后一次。
  男人领会她的意思，欣喜若狂。
  共同攀上顶点的那一刻，冉瑶好像听见宋子文凑近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可惜，她精疲力尽，没能听清，便沉入黑甜的梦乡。
  一觉天明。
  干旱许久的地，冷不防被开垦，艰涩不顺，过程中，冉瑶吃了不少苦头。
  即便休息一晚，第二天还是手酸脚软，精神怏怏。
  好在是周末，不用上班。
  宋子文心疼她，清早起床买了药回来。
  “瑶瑶……”
  她翻了个身，白里透红的小脸在枕头上轻蹭。
  “乖，先擦药。”
  身体的不适如此明显，意识到什么，冉瑶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双腿大开，而宋子文跪在中间。
  “你……走开。”声音又哑又干。
  “乖，别动，马上就好。”
  冉瑶抿唇，知道他在做什么，却仍然羞得无法直视。
  “抱歉，昨天……是我不对。”
  她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闻言，不予理会。
  ……
  吃过午饭，冉瑶想逛街。
  宋子文乐意作陪。
  “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冉瑶对着镜子系腰带，三挽四挽，成了个漂亮别致的结。
  他的小姑娘，素来心灵手巧。
  宋子文坐在床边，透过镜子打量她：“怎么，嫌我烦？”
  “你明明知道，我没这个意思。”
  “等通知，什么时候洗清嫌疑，什么时候官复原职。”
  冉瑶转身，问他：“好看吗？”
  男人点头。
  她撇嘴：“没诚意……”
  “其实，你不穿更好看。”
  冉瑶目露惊讶：“你、怎么……”
  “我怎么？”他抱她，使劲往怀里按。
  冉瑶呼吸急促，这个人已经不是她记忆里的宋子文。
  以前除了在床上，他从不撩骚，大白天耍流氓的可能几乎为0，可如今……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她问得正儿八经，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傻。”男人轻笑。
  “宋子文，你够了！”
  “不够，晚上再补。”
  “……”
  两人没有选择开车，小区门口就有地铁站，倒也方便。
  到了市中心百货商场，光看着那清一色罗列的名牌店，冉瑶就已经忍不住两眼放光。
  她跟大多数女人一样，喜欢漂亮衣服、大牌包包、尖头高跟鞋。
  宋子文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充当人肉提款机兼免费挑夫。
  中途，冉瑶想吃冰淇淋，他给她买了一杯常温奇异果汁。
  “下个星期你就要来例假，冰的少吃。”理由充分。
  冉瑶无话可说。
  逛了一下午，晚餐在一家口碑爆棚的川菜馆解决，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
  中途，冉瑶呵欠一个接着一个，宋子文就揽着她靠在肩膀上。
  一睁一闭之间，就是半个钟头。
  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吃过晚餐，时间还早，冉瑶想去看电影。
  宋子文没异议。
  不趁现在清闲的时候多陪陪她，等调查结束，就没这个机会了。
  他甚至私心地盼望，停职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想看什么？”
  “这个——”冉瑶指着海报，韩朔阴测测的笑脸印在上面，透着一股诡异。
  因为，这是一部悬疑片，讲的是连环凶杀案。
  通常情侣约会多数选择爱情片，或者喜剧片，冉瑶没想这么多，她只知道，这是阿朔的片子，当然要捧场！
  今年，可以说是韩朔大爆发的丰收年。
  继那场轰动全球的高调求婚之后，韩朔没有停止她在电影圈的挞伐之路，记录一个接一个的破，奖杯一尊接一尊的拿，俨然化身工作狂，堪称“圈内劳模”。
  除了斩获金狮奖的《寒夜初晓》以外，这已经是她今年上映的第二部电影，跟之前文艺、武侠的风格不同，这次挑战悬疑，饰演一个白领杀人狂。
  看完出来，心情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冉瑶低着头，往前走，怀里还有一桶爆米花。
  宋子文不说话，只牵着她的手。
  十指紧扣。
  不远处，宋青半眯着眼睛，确认再三：“白白，我好像看见老大了。”
  “啥？”宋白拿着两把烤串转身，“你看见谁了？”
  “老大。”
  “不会吧……这个时间，他早就睡了，还搁这儿瞎晃呢？”
  “背影真的很像，你看，就前面那个，和一女的手牵手……”
  宋白压根儿不信，就懒得看，指挥老板娘：“你再往我这串儿上撒两把辣椒面儿，对……还有左边……”
  宋青越看越像，不仅背影，还有走路的姿势。
  她虽然有轻微近视，可还不至于眼瘸。
  想了想，抬步跟上去。
  “欸——我这还没好，你跑什么跑？！谁说要吃串儿的，姐，你等等我啊——”
  ……
  “哥！”
  宋子文脚下一顿，闻言，转身。
  宋青倒抽一口凉气，“还真是你啊！”说着，视线落到冉瑶的背影上。
  “hi，你好！我叫宋——”青字还没出口，便戛然而止，转而换作惊呼：“瑶瑶？！”
  冉瑶偏头，甜甜一笑：“青青姐，你也来逛街吗？”
  宋青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两人紧扣的手上，“你……你们……”
  “姐，你穿高跟鞋都比我跑得快，不服不行……”宋白追上来，气喘吁吁，还举着两把羊肉串儿。
  看见宋子文和冉瑶的时候，有一瞬间讶然，很快，便平复下来。
  他笑着招呼，“哥，嫂子。”
  宋青：“……”所以，全天下就她还被蒙在鼓里？
  回到家，她才找回那么一丢丢成就感。
  毕竟，比她还晚知道的，可不少。
  “啥？！”庞女士脸上的面膜险些因为夸张的表情掉下来。
  老太太也再三确认，“我没听错吧？青青哪，要不你再说一遍？”
  宋青嘴角一抽：“奶奶，我都已经说了三遍！三遍！”
  “……哦。”
  宋爸很是沉重地放下报纸，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开口。
  毕竟，这次涉及到的是从来不会让家里操心的大儿子。
  原本宋老爷子已经睡了，可上了年纪的人一向浅眠，楼下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赶紧披好棉大衣匆匆下楼。
  不发言，就看着，纯粹瞎凑合。
  “阿文，你怎么说？”最后，宋爸发话。
  宋子文站在客厅中间，有史以来第一次接受全家人如此大规模的盘问，略微不适之后，倒也能理解从前宋白的心情。
  毕竟，这位置以前经常站的可是他！
  “冉瑶，是我女朋友。”顿了顿，又补充，“我们会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