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算了两个，我方才偷听记者们说话，他们集体推荐一个专家上场，正打算和场务商量呢，通县也推荐了一个在读大学生登台做点评专家，就是前一阵子专和咱们作对的小子。”
  多了两个点评专家？
  江枫问道：“多出来的两人是谁，你知道他们的资料吗？”
  孔修德道：“电视台推荐的专家我不知道，通县推荐那小子叫石……石……石什么来着？”
  凤言接道：“石皓龙！瞧你的破记性！听说石皓龙是九八五大学在读大学生，今年读大二，了解个古玩皮毛，以为别人都是古玩白痴，我最看不惯瞧他天命不凡的狗样，搁我年轻那会的暴脾气，遇到这样的傻比，早把他揍出shi了。”
  孔修德应和道：“我想起来了，是叫石皓龙。咱们意见难得达成一致，石皓龙那小子就是欠揍，一个民国时期的垃圾玩意，叫价一百万，他妈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来，还指着我鼻子说我不懂，真想扇死他！……咦？江枫，你脸色好难看？”
  江枫苦笑道：“石皓龙是我高中同学。”
  石皓龙是留级生，曾和他读过一届高三，他高考落榜去s省自谋生路，听说石皓龙考入了名牌大学。
  当时石皓龙一家连摆三天宴席，专为收份子钱。
  通县人的老传统，谁家结婚、生子、或者有其它大喜事，办个宴席收点份子钱。
  他父亲老江也去随了份子钱，老江认为毕竟同班同学一年，不去说不过去，结果宴席上遇到石皓龙本人，被石皓龙冷嘲热讽，气的没吃饭就走了。
  后来老江和他说了此事：石皓龙当着众多通县人的面，嘲笑江枫不是学习的料，一辈子给人打工的命，说什么等他大学毕业发达了，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随便提拔下江枫，让江枫去公司看大门、扫厕所也比外面挣得多。
  这哪是提拔啊，是赤ll的羞辱！
  因为此事，江父江母一连好长时间在通县抬不起头。
  前一阵子，石皓龙进了学生会，成了学生会普通成员之一，石皓龙一家彻底得意忘形，恨不得逢人就提起石皓龙大学期间的光荣事迹。
  原来搞了半天，一直与剧组做对的大学生是石皓龙！
  凤言道：“你高中同学比你差远了，同样是通县人，差距太大了吧，一百个石皓龙比不你一个，虽然你小子有时气得人牙根痒痒，总得来说，你比较出色，在古玩一行，难得遇到像你一样眼力老辣的后辈。”
  江枫笑容中多有无奈之色。
  凤言与孔修德不了解通县，通县人保守惯了，上大学、进大公司、娶个大城市妻子，最后再在大城市买房才是正路。
  像江枫这样投身古玩行列属于不务正业那伙的。
  “就算有人高看我一眼，在通县人眼中，我也没有石皓龙有前途。高考落榜，老江同志和老妈劝我复读，我不同意才从家里跑出来。没上过大学、终究差了石皓龙一头。”
  石皓龙成绩一般，复读了一年才考上大学，在通县人眼中却不算什么，有人复读了还考不上呢。
  九八五大学是谁想就上的吗！
  通县总共没出过几个九八五大学生！
  “你和石皓龙关系怎么样？能不能叫石皓龙帮忙说说好话，缓和下与通县的紧张关系。”
  江枫摇头道：“我和石皓龙高中一年，不似仇敌胜似仇敌，他仗着家里有钱，时常卖弄，任课老师们全收过他的红包，他在课堂上最得老师欢心。
  有一次他指使我去小超市买烟，我没去，他纠集一群校外人员要揍我，想借我在班上立威。
  高三很长一段时间，我天天身上带伤，都是他找校外人员打的，我每挨一次打，就趁他一个人时堵他，狠狠地揍回来。
  有一次揍得狠了，打断他一根肋骨，胳膊也扭断了，整整打了他半个时辰，打那时起他再不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们成了班上最大的对头。
  篮球场和足球场上，遇上了我就是往死揍，不打球专打人，打得他不敢碰球，我因此没少挨批评教育。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那时冲动和可笑。”
  凤言斟酌道：“你没他把放在眼里，他可记仇呢，石皓龙处处和剧组作对，很可能因为你们高中那会的原因。
  孔修德提的是狗屁建议，咱们用得着石皓龙帮忙说好话？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四处埋汰剧组就不错了，再说了，咱们目前和通县关系比较和睦，不必多此一举。”
  孔修德道：“石皓龙和你有仇，上台成为点评专家不妥当，咱们否了石皓龙，不让他登台。”
  “恐怕很难，刚与县城人拉近关系，否了石皓龙，容易退回先前的紧张对峙状态，县城人不信任外地人，有个本地人上台，他们才能安心。”
  县城人推荐一个，记者们推荐一个，多了两个点评物件专家。
  按照流程，正式活动时，几位专家集体点评，最终交由万锦年下定论，一锤定音。
  万锦年名声最大最响，最后一步只能交给拾破烂起家的万锦年。
  江枫道：“虱子多了不愁，记者推荐的专家和石皓龙都可以上台，反正有万锦年把关，万锦年不想他多年声誉毁于一旦，不会瞎评判。这件事我一会告诉场务，更改下坐席，加长桌子、添三把坐椅……我也上台，看看他们究竟想搞什么妖蛾子。”
  凤言大笑道：“太好了，咱人两人齐力断金，联合起来堪称孙猴子的火眼金睛，这次活动必火。”
  孔修德装作没听见，没表态。
  他打算抱万锦年大腿，凡事只当和事佬，拍万锦年马屁才是头等大事。
  万锦年在多国享有一定声誉，做的大买卖，指缝上漏出一点，博物馆今年定额有着落了。
  等活动结束，带万锦年去s省博物馆溜一圈，也找几个记者采访下，省级记者找不来就找当地市级记者，这都是看得着的功绩！
  比掺和江枫的烂事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