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和土老板[八零] 第23节
作者:
乃兮 更新:2022-09-16 23:23 字数:4132
他一答应,一老一小更加开心。小奶奶胃口比平时都更好了点。
临着出门,桑晓晓去房间拿东西。傅元宝在楼下吩咐王叔办事,没忍住问王叔:“王叔,你结婚前谈朋友是怎么谈的?”
王叔一听,那话可真是多了去。如果不是傅先生不抽烟,他能和傅先生吞云吐雾回忆往昔。
他细说着,还挺骄傲:“我那会儿对我媳妇可是真的好。你知道当时能有粥喝就很好了,根本吃不饱。我还在打铁铺里当伙计。我师母她人好,那天整了一抽馒头,给我们一人半个。我一口没吃,到晚上跑大半个城给我媳妇送过去。她当时感动得哭了。”
傅元宝听着他说。
人和人不一样。他就算让这群卖吃的在家门口亲自做给桑晓晓吃,桑晓晓也不见得会感动哭。她说不定还会嫌吵闹,让他带着人一起滚。
王叔感叹:“我以前也没这个头脑。人真稀罕一个人,无师自通,就想着对她好。”
傅元宝明白了。
桑晓晓不稀罕他。她不仅不稀罕他,还一天到晚想坑害他。他,阳城年轻一代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她凭什么不稀罕?
傅元宝呵笑一声,不想听王叔再讲过去。他转身上楼拿钱包:“不知道桑晓晓要出门干什么,让她中午前回来。”他一个上午就把辞海买了,顺便把那些吃的全弄回来。
桑晓晓不知道傅元宝的心思绕绕弯弯,就和她的心情一样多变。
她拿完书包下楼,发现傅元宝人都不在楼下。
小奶奶不出门,拿着个收音机正摆弄。听到桑晓晓下楼响动,她笑眯眯摆手:“出去玩开心些,要买什么尽管买,钱算元宝头上。”
桑晓晓美滋滋朝着小奶奶笑:“好。”
总是生气的小姑娘,笑起来格外好看。小奶奶乐呵呵着,也不管桑晓晓能花掉多少钱。毕竟傅家起来了,但桑家从来没上赶着过来求好处。桑家自上到下人性子都不错,给小姑娘花点小钱没事。
桑晓晓确实没什么花大钱的能耐。
她做正事,脑子里只剩下稿子,上了车,坐车上和王叔说:“我要去阳城出版社。”
王叔有些诧异:“要订杂志吗?那去邮局就成。”
桑晓晓可不去邮局,再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我是要去阳城出版社!”
王叔笑笑,想着桑晓晓估计是读者想看看什么出版社编辑部之类的:“好嘞。”
车平缓驶向呀阳城出版社。
周六是阳城出版社照常上班的日子。大门外头自行车停了一片,里头阳光正好,人来人往忙碌着。阳城日报出版社更是每天都有活,每天都忙。
新一周的信件被送到编辑部,现在都轮不到唐雪君细心翻看。
自从她翻出了一个三木先生,编辑部里可好看了。大家每天轮流找借口提早去翻信件,恨不得翻出个新花样来。
原先年轻人干的活一下子被分摊,唐雪君晚上睡觉都能笑开。
姚主编昨晚上必然是没能联系到人。今天大早也没收到电话。
他一来上班,逮着唐雪君说事:“小唐啊。三木先生的稿,能催再催催。价格好商量,我们下次就涨。早点凑到出版字数,你校对了和出版编辑部那儿聊这事。”
唐雪君诧异:“这么早?”
姚主编乐呵笑出声:“你肯定想不到。连傅元宝昨晚都来催《春居》。我们编辑部是看了前面好些内容了。他们读者才看了几期呀,正文才开始呢这么催。”
“说明是好文好故事。”唐雪君大早上迎喜事,自然是高兴,“我今天就打电话和她说说。”
姚主编走回自己桌,放下包拿起水杯准备去倒水。
编辑部门敞开着,有个编辑站在门口正要进门,发现眼熟的老主编陶主编,正带笑和他招呼:“小同志早上好啊。”
这编辑忙应下:“陶主编好。”
是《碧玉》陶主编。陶主编年纪比姚主编大,穿着衬衫外面还套了一件薄毛衣马甲。年老了畏寒,大早上比别人都多穿个搭的。
她虽说是女主编,但在工作上尽心尽力,付出的心血一点不比别人少。可惜《碧玉》名字起得不行,内容又杂,至今卖的不太好。现在距取消只剩一步。
阳城日报编辑部几个人都没想到陶主编会到他们这儿来。
姚主编见了陶主编,水杯都没放,拿着水杯走过来热情招待:“哎,哪里的大风把我们陶主编刮来了?难怪我今天一早听喜鹊叫呢。”
陶主编被逗笑:“你这嘴皮子。”
逗笑完,她的笑容又有点苦涩:“还不是《碧玉》的事。我愁着呢。听说你们这次阳城日报卖的又多了,过来取取经,学习学习。这办杂志啊,也不能限于狭义的经验论。”
第28章 【1】谁比谁更惨……
陶主编说来学习学习, 唐雪君给她整理了个位置,替她倒了杯茶水。
编辑部别的不说,报纸和书是真的多。每个人桌面上如果不是刻意清理过, 那是真堆积如山。个人桌面上是这样,平时没客人时的会客桌面也这样。
陶主编其实不介意这些招待上的小事。
她现在眼里只有如何提高《碧玉》销量的事。如果今年最后几个月里救一救, 或许来年《碧玉》杂志还能在。
都是当编辑的人, 大家伙儿很会说话。
这回阳城日报的大功臣是两人。一个拿到傅元宝采访的姚主编,一个拿到三木《春居》连载的唐雪君。对于一刊报纸来说, 既抓住了看报人对社会经济的关心,又抓住了看报人对文化娱乐的热爱。
姚主编和陶主编说着:“这办报纸啊和办杂志不一样。阳城日报一天一期。杂志呢一月一期。我们这边能帮的实在也不多。我让小唐给你细说说?”
“知道知道。”陶主编连连点头,“能学一点是一点。”
唐雪君被拉出来也不恼。她其实挺想看这种专门给女孩子办的杂志。可是吧,一旦只限于女孩子, 买的人自然就比面向大众的少了点。
再加上陶主编内容选的不怎么成,连唐雪君这种爱看书又乐意花钱的年轻姑娘都不爱看, 买的人少就非常可以理解了。
唐雪君能细说,当然也说自己感受:“陶主编, 我呀就是个小孩。平时呢就喜欢看各种稀奇古怪有趣的东西。”
陶主编点头:“我懂我懂。我在《碧玉》上选的就都是我觉得有趣的。”
唐雪君哭笑不得。
陶主编这个年纪的女性知识分子数量才多少?
唐雪君顺了一下头发, 将自己最近留长些,才烫了刘海的披肩长发展示给陶主编看:“您看我这个头发,好看吗?”
陶主编斟酌了一下,不得不说:“短些扎不起来齐整着好看, 长了还是得扎着。不然披头散发的,显得人不精神。”
唐雪君笑开:“这话就对了。我这样的呀是年轻姑娘的喜好。咱们呢乐意花这点钱去打扮自己。你看现在好多杂志为什么都喜欢找漂亮的人穿漂亮的衣服?这不就是有人喜欢。”
陶主编犹豫。
这不代表着,她要选入杂志的东西是她不喜欢的?她过来学习可不是这个意思。
话正聊着呢, 电话响了。
一编辑接起电话听了下,不好意思打断了这边人说话:“陶主编,找小唐的。说是三木先生来了, 正在门口候着。”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三木先生?就连陶主编说是来学习,其实也是想看看三木先生能不能回头帮《碧玉》写个稿,最好能讨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唐雪君没想到三木周六会来阳城。
她本身就要找三木说稿子的事,立刻笑开和陶主编说:“您稍等啊。我先去把三木先生接进来。她呀写文章好,说不定也能给您出出主意。”
陶主编忙起身,有些激动:“哎,我跟你一块儿去门口接人。”
姚主编在自己位置那儿也听见了。三木先生现在可不一般,那是傅元宝都问过的作者。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忙往门口赶:“我也去接人进来。大老远的这还亲自来一趟。”
见唐雪君和两个主编一起出去了,刚接电话的编辑打趣姚主编:“还没登稿的时候,让唐雪君去小河村找人,小河村就近。人红火了,三木先生亲自前来,这马上成大老远来的了。”
另外几个编辑一听跟着笑开。
大门口,桑晓晓打量着面前的阳城出版社所在的楼。
虽说是在城里,阳城出版社所占的地方并不大。城里的楼没几个高的,和几十年后截然不同。面前这栋高楼算是比较少见了,侧面墙壁上更是用红色颜料写着“五讲四美三热爱”。
对于广大群众来说,容易记脑中的口号是最适合当宣传标语的。哪怕这口号稍有些长,但没生僻字,词简单,意思明确。
广告是如此,文章也是如此。
桑晓晓思索着要不要在自己文里加上一点便于说的经典口号式语录。王叔找位置停了车,生怕桑小姐一个人不安全,被外人惹恼了闹脾气,赶忙回过来站边上候着。
这年代可不是处处都让人省心。
他去年给媳妇买了个漂亮的包,大街上走着被人强抢。好在边上好心人多,把那混子打趴在地。他媳妇晚上回来告诉他,说她浑水摸鱼狂揍那混子,一定要打得他这辈子不敢抢劫。
桑小姐根本不像是能动手的人。
桑晓晓察觉到王叔站到自己边上来了,侧头:“王叔,你去车里等我。”
王叔委婉:“桑小姐当我不存在就行。”
桑晓晓怎么可能当王叔不存在?她怕暴露自己笔名,转头傅元宝就知道了。
两人站门口拉锯呢,楼里出来了三个人,一老一中年一青年。
姚主编没见到三木,先见到了王叔,心里咯噔。这有钱人催稿真不一样。第一天电话催稿不够,第二天直接让司机上门催的么?
这要是知道三木是谁,岂不是立马前往小河村?
唐雪君看到桑晓晓,又一次感慨着。上天简直太过眷顾这姑娘,刻画时浓墨重彩。太阳照在人肌肤上头发上,竟是都能反出光来。
她隔着段距离,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见旁边蹿出去的陶主编高声说着:“哎,这就是三木先生吧。”
陶主编年纪最大,脚此刻成了三人中最利索的。她三两步到王叔面前,客气里带着尊重,眼神发光,手不自觉拍上了王叔的肩膀:“好同志,好同志。”
王叔原本正和桑晓晓说话呢,一听这话愕然看向陶主编。
姚主编更是愣住当场,震惊看向王叔。
怎么的,现在司机还兼职写小说了?
桑晓晓一见认错人,当场生气,抿唇皱眉表情糟糕。
唐雪君没领教过桑晓晓动不动就发脾气的恶劣行为,但也看得出桑晓晓被忽视错认的怒火。她忙跟上去解释:“陶主编,不是这位不是这位。是旁边的姑娘。三木先生。”
桑晓晓对阳城日报很不满意。
她没想到过了一个月多,整个阳城日报到现在只有一个唐雪君知道三木是她。她扫着面前三个成年人,冷哼着:“是我长得不像能写出《春居》来的,还是说你们日报诚心大早上膈应我?”
姚主编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他一直以为三木先生是个老先生,谁想是个小姑娘啊?
谁家小姑娘字写出来是这么成熟老辣的风格?
桑晓晓微仰头,越想越生气:“以貌取人,自以为是。我们学校全校都知道我写了《春居》。”就和傅元宝一样,嘴上不说,心里就是觉得她连学习都不行。
但凡消息灵通点,稍打听打听她,明明完全可以知道她情况。本质上看似是小事,实际上就是不尊重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