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自己手里的照片和视频都发给顾学章，并说：“这是今天在商场里拍下来的，你看看应该能用得上。我本来想交给方小婵，但觉得她性格太软，未必能发挥真正的作用。现在给你，最好不过了。”
  顾学章看到那些照片，不由得挑眉：“你还真是厉害，不去搞刑侦多可惜。”
  我笑笑：“我还是希望本职工作。”
  “对了，关于我们父母的事情，你跟你妈挑明说了吗？”顾学章问。
  说到这件事，我心里就透着隐隐的不安。老实说，我很高兴看见老妈能收获自己的幸福。父亲离开的太早了，我没理由让母亲也跟着一起孤单到老。
  但一想到对方是顾学章的父亲，我又觉得有些忐忑。
  垂下眼睑，我闷闷的说：“还没，我妈……没有主动跟我提起过，我也暂时没找到适当的时机来说这件事。”
  顾学章轻笑两声：“你们女人想的就是多，这件事其实并不难。双方相互有好感，也彼此真心实意，这就够了。他们已经过了要考虑经济和实际的年龄，为什么不能凭着自己的想法好好的选择一次？”
  “我……”我猛地抬眼看着顾学章，心里仿佛翻滚着千言万语，却又一时间说不出口。
  “就像我对你，之前有过好感，所以我就积极的表达。后来知道你跟我注定无缘，我也会及时抽身，好好的面对。”顾学章看着我，他的眼波像是夕阳下波光潋滟的湖面，“人生只有这么短，没有时间给人左思右想的犹犹豫豫。”
  这就是顾学章的世界吗？
  他可以说喜欢就喜欢，说离开就离开，只因为他看得透。
  果然经历了人生两次重大的生离死别后，顾学章看事情总归比我要明白些。
  “莫征是个好男人，虽然我有时候心里很嫉妒，但也不得不承认。你眼光不错，比小婵好很多。”顾学章夸奖。
  听了这话，我忍不住苦笑：“哪里是我挑的……是莫征选择了我。”
  “不，选择是相互的，你没有选莫征的话，你们也不会开始。”顾学章淡淡的总结，“总之，今天谢谢你提供的证据。”
  话题戛然而止，顾学章带着照片和视频匆匆与我告别。
  他的话却还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感情从来都是双向的选择，没有单程的付出。
  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我觉得心情豁然开朗。
  心情一好，决定就来的果断，我给莫征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度一场难得的二人世界。
  莫征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很开心：“好啊！你想吃什么？我去订餐厅。”
  “嗯，那就你最喜欢的咖喱吧。”我说。
  莫征顿了顿，随即语气柔软：“好。”
  回到店里，林朵一把拉过我，指了指旁边角落里的人影：“喏，下午刚回来的，一回来就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已经坐了快两个小时了。”
  只见吴然的背影显得很落寞，一直低头坐着不动，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陶瓷娃娃。
  这状态……一看就知道是被拒绝的。
  我瘪瘪嘴，对林朵轻声说：“没办法，这是失恋的必经过程。”
  谁让人家曹楚汉不喜欢她呢！
  那边方小婵的解除婚约闹得热烈，这边吴然失恋更加落寞，我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多珍惜跟莫征在一起的时间，谁知道下一秒陪在身边的人还会不会是他。
  就这样，吴然在店里一直坐到了打烊才起身。
  她转身过来的时候，我被她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
  吴然真的是被打击的不轻，整张脸面如死灰，半点情绪的波动都没有，眼珠子都直直的看着前方，这架势去灵异电影的剧组里客串女鬼，连妆都不用化。
  “准备收工了。”我说。
  吴然：“嗯。”
  “你怎么回去？”林朵问。
  吴然：“走回去。”
  等吴然出门之后，我和林朵才反应过来，从店里到吴然家开车也要二十多分钟，光是靠着两条腿她起码要走一个小时。
  可惜等我们追出去的时候，吴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暮色里。
  天色将晚，我和莫征也有约会，带着对吴然的担忧我匆匆赴约了。
  在泰国风格的餐厅里，我和莫征久违的坐在一起面对面的吃饭——嗯，这是一场约会。
  莫征好奇：“你今天怎么会想到主动约我出来吃饭？难不成……是想要提前给我转正吗？”
  听着莫征打趣的语气，我忍俊不禁：“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给你发点员工福利。”
  莫征顿时无奈：“好吧，那是我想多了。”
  我笑眯眯的将芒果糯米饭推到莫征面前：“来，开吃。”
  我和莫征的相处方式很有意思，我们不像是热恋中的情侣需要整天腻歪在一起，说着我爱你你爱我的情话。相反，我们之间更多聊得不是情话，而是彼此一天经历的事情。
  从工作上的烦心到未来的计划，每一点都足够让我们聊得很投机。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有时候我常常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跟莫征并不是夫妻爱人，而是一对利益共同体的结合。
  但仔细想想，除了感情方面，我们又没有其他利益的纠缠。
  我跟莫征说起了裴珍怀孕，以及方韩两家婚约的事情。
  莫征想了想，一脸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原来之前顾学章找我帮忙合作的项目是为了韩盛啊，我说他怎么好端端的插足自己不擅长的领域。”
  我吃惊：“顾学章帮韩家的事，你也知道？”
  莫征点点头：“关于韩家的这一笔业务，还是我从中牵的线。顾学章是个厉害人物，他很有手段和技术，虽然这件事办的极为漂亮，没有多少人知道内情，就这么帮韩家力挽狂澜。”
  我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所以啊，对男人还是不要太好了。你看看，方小婵就是前车之鉴，对韩盛那么好，有情有义有恩，却被韩盛这么对待。”
  莫征严肃的看着我：“谁说的，你对我好，我会对你十倍百倍的好。”
  我突然玩心大起，冲着他眨了眨眼睛：“那我要是对你不好呢？你是不是十倍百倍的对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