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多了个童养夫(女尊) 第53节
作者:
盐水祭司 更新:2022-09-19 04:47 字数:4174
“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干点的树枝过来生个火。”薛婵咬了一口米饼子,嘱咐丁香玉守着两个男人便走了。
话是这么说, 但是下了这么多天的雨, 要想寻着一些可以生火的干木草叶哪儿有那么容易?薛婵走进之前她藏裴砚宁的那个林子里,发现不止是她,还有几个零散的村民过来拾柴。
其中就有薛婵经常搭车的李婶。
“薛婵!你家没事罢?”李婶见了薛婵, 连忙走过来寒暄。
“没事。”薛婵迟疑一瞬, “您呢?”
李婶笑着点头, “我家也都好着呢,这回洪水来得虽凶,倒也不像十几年前那样猛扑过来,我寻思村里人应该都没事。”
“十几年前也发过洪水吗?”薛婵倒是意外,“既是如此,为何当年不搬走?”
李婶叹了一声,“哪儿有那么容易说搬就搬哟,我家在清河村留了十几亩地呢, 这要是换了别的地方,喝西北风去?”
薛婵沉吟一声不再说话, 心里却是实实在在思考起搬家的问题来。
这若是以后她走了,再将裴砚宁留在这里, 又发了洪水可怎么办?到时候他的妻主会不会给他做小船?会不会像吴大意一样抛下他?
一直走到树林深处, 薛婵发现一个小洞, 似乎是山上的野兽挖来做巢穴的,洞穴里面顶上附着着一些比较干燥的树枝和枯木,数目虽然不多,但是生一次火应该够了。
于是薛婵把它们都拿出来,换了湿哒哒的树枝和叶子进去,抱着一堆东西走了。
这一来一回,三个在水里泡过的人身上的衣服也干了一半,几个人择在一颗大树下商量着中午吃什么。
崔钰红了红脸,不好意思地道:“我只吃一点点就可以,我身上什么也没有......”
“崔钰哥,快别再说这样的话!”裴砚宁拍拍他,对薛婵道,“好不容易有个火,咱们烤东西吃罢?早上吃的米饼子都冷透了,我肚子里冰冰凉的。”
薛婵觉得可行,转头就在小船里翻动起来看有什么可以用来烤的。
丁香玉道:“哎,我看你家墙上挂着两条鱼,顺手拿下来塞在装米饼的篮子下面了,你看看在不在。”
薛婵一找,果然在。
鱼不大不小,是之前薛婵回家路上钓的,被裴砚宁挂起来准备制成鱼干,虽然闲置放了两天,但是天气凉爽,空气又潮湿,鱼肉没干多少。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山,我们四人分两条鱼,尽量省些粮食罢。”薛婵提议。
丁香玉道:“我可以少吃些,我和崔钰分吧,多给他分些。”
崔钰忙道:“这怎么可以,丁捕头昨日为了救我,花了多少力气,我本就觉得无以为报,怎么还能占你的便宜。”
丁香玉笑了笑没再说话,倒也不是她故作慷慨,实在是昨儿在水里刚看见死人尸体,现在让她吃鱼,怎么都有些勉强。
薛婵一眼看出丁香玉苦瓜一样的脸色,道:“放心罢,这鱼我在龙首镇就钓了。”
闻言,丁香玉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半条鱼自然不足以果腹,薛婵又给每条鱼肚子里塞了一个米饼进去混着一起烤,没有调料味道自然不能说是好,但是能吃饱就行。
吃饭的时候,薛婵开始认真同裴砚宁商量起来搬家的事。
“去镇上住?”裴砚宁先是一喜,随即又可怜巴巴地道,“那我的崔钰哥哥怎么办,我舍不得他的。”
薛婵抿了下唇,看向面色也有些悻悻的崔钰,道:“难道还不和离吗?”
“啊??”丁香玉大感意外,“崔郎君已经成亲啦?可我昨儿就只看见你一个人,你妻主不会被.....淹死了罢?”
裴砚宁愤愤道:“什么淹死!她妻主坐着别人的船早就走了!不顾他的死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真是混账!”
短短一日不到,薛婵已经听裴砚宁骂了两次人,每回的词还都不一样。
心想,他原来是有些脾气在的。
“什么!?”丁香玉听了这话心中也顿时火起,“这种女人还跟着她做什么?可有孩子?不如现在就掰了!”
裴砚宁和丁香玉你一言我一语骂了个爽,崔钰默默听着,眼神却暗了暗,“可我离了她要去哪儿?她会去我家闹的。我有两个弟弟......都还没有嫁人。”
裴砚宁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好香啊!”
四人齐齐回头,正对着吴大意笑嘻嘻的脸。
吴大意看了崔钰一眼,然后道:“原来你在这儿,昨日可叫我好找,我后来又让人回去载你,你怎么不在?”
崔钰沉着脸没有说话,吴大意皱了下眉,似乎是十分不满崔钰竟然敢不回答她的话,可当着别人的面究竟是不好发作,很快转移了话题。
“薛婵!我看你这儿吃的不少啊,给我点儿呗,你们还有鱼吃呢?啧啧,真稀奇。”吴大意说着就把大手伸向小船里装食物的包裹,裴砚宁见了就要气死,连忙扑过去打开她的手。
“别用你的脏手碰吃的!”裴砚宁一把护住吃食。
吴大意一下子沉下脸来,她阴沉着脸色盯了裴砚宁一会儿,看得裴砚宁心里都不住泛起怵来。
随后,吴大意对薛婵道:“薛婵,你也不管管你家这个小贱蹄子......”
“啪!!”一声。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甩得吴大意眼冒金星,头都瞬间甩向了另一边,左脸迅速红了一片。
吴大意怔住,回头一看,薛婵正好整以暇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腕,泛着寒光的眸子看着她,语气冰凉询问:“你这是在教训我?”
裴砚宁都看呆了,他虽然之前就见过他家阿婵打人,但之前他都是有事先准备的,刚刚他一听见吴大意竟然敢骂他,火气都冒上来一半,然后瞬间又被这一声耳光降了下去。
崔钰咽了咽口水,将脸转向一边不再看,丁香玉则起身掩住崔钰,顺带为薛婵壮壮声势。
对方两个高个子女人直挺挺地立在眼前,吴大意身高五尺,顿时萎了也不敢硬来,只是觉得自己颜面尽失,却还不得不赔罪。
“我、我说错话了。”
“那还不快滚?”裴砚宁冷哼一声,“今日崔钰哥跟我们一起吃饭!”
吴大意横了裴砚宁一眼,她打心眼里觉得男人这种下贱货色居然也敢来顶她的话,可偏偏薛婵什么表示也没有。
一时横竖下不来台,吴大意斥骂道:“崔钰!你个贱蹄子是不是背着我勾.引别的女人?你说!挡你前面的这个女人是谁?”
崔钰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站起了身。
他染红的双目锥心似的盯着吴大意,问:“我偷人?吴大意你究竟有心没有?我崔钰扪心自问,自打入了你吴家的门,我勤勤恳恳伺候你,没出过半点错处,我倒是想问问你究竟是为什么对我一日不如一日,我为了给你蒸包子在家里晕倒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昨日你又干了什么?事到如今你倒打一把,吴大意你是人不是!”
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当着一个外人,崔钰恐怕早就哭得泣不成声。
这就是他嫁的妻主,这就是他嫁的女人。
“咱们和离罢。”崔钰别过脸去,“你就当我昨日已经死了,反正若不是有人救我,我也确实死了。”
“谁救的你?”吴大意气得喘气粗气来,目光在薛婵和另一个女人之前流连,一时半会没猜出来,“你还敢与我和离?你崔家嫁人的时候一分彩礼钱都没出,你一个被卖进来的也配谈和离吗?”
说完这话,吴大意感觉周围人眼神都开始不善起来,立马转身走了。
崔钰僵了半天,又坐了回去,哭得泣不成声。
裴砚宁对吴大意厌恶又气氛,可是对崔钰他只觉得又难过又心疼,走过去一把将崔钰抱在怀里安慰。
薛婵道:“和离罢。”
崔钰咬了咬牙,“你没听她说吗,我凭什么谈和离,我就是个被卖进来的。”
薛婵目光淡淡,冷笑一声:“被卖进来的又如何?再让她把你卖了便是。”
崔钰愣了愣,没有听懂,但是裴砚宁好像忽然明白了薛婵的意思,他虽然不知道薛婵具体是个怎么样的做法,但是本着对薛婵的信任,裴砚宁打心底里跟着一松快,一下子扑过去抱住薛婵。
“婵婵!!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崔钰挂着眼泪和丁香玉对视一眼,丁香玉蹲下身道:“我也来帮忙!”
这一日过到天色擦黑,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眼见如此山上传来一阵阵哀叹。
“又来了又来了!这雨下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屋里的木头肯定都泡坏了,这都是银子啊!家都没了之后可要怎么过日子?”
“别提之后了,我已经没吃的了。”
此话一出,山上安静了一片。
她们许多人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今日看着带了的人吃,勉强挨着饿倒也能忍住,可是一日能忍,两日呢?三日呢?
听了这话,好些个身上带粮食的已经开始紧着收拾起来,千万别让别人抢了去。
山上登时混乱一团,没带粮食的村民饶是没觉得很饿,可看着别人手里的粮食也目光贪婪起来。
是啊,谁知道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上多久?难道她们这些什么也没带的人就活该被饿死吗?
无形之中,清河村的村民们已经划分为带粮食的一拨人和没有粮的一拨人,薛婵她们完全独立在两拨之外,作壁上观。
见局势已成,薛婵暗暗与丁香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能想到带粮食上山的一般都有家人孩子,有的家里有年迈的老人,有些是三口之家,身边一个弱质男儿和一个小儿,女人也算不上身强体壮。
可无粮的大都却是身强力壮的年轻女子,她们一群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看架势似乎要明抢,所有身上有粮的村民心里嘀咕又犯怵。
“我看张三不是那种会抢东西的坏种。”
“人命关天起来,谁还能和平日里一样?你说这话。”
“不会罢?我身边就我家男人和孩子,这、这要抢肯定先抢我啊。”
“刘大姐,别担心!谁抢你的,咱们一块儿对付。”
两股势力就这么对峙到后半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倒是看粮的处处警惕,最后忍不住睡了。
薛婵她们倒是一直如常,她们只有四个人,目标比较小,何况队里两个正值壮年的女子,暂时没有人打她们的主意。
入夜的时候她们便早早睡去,让两个男人睡在里面,薛婵和丁香玉守在外面睡。
后半夜刚过还不到天亮,那边的人群率先响起一声惊呼,紧接着便是大喊:“抢粮了!!抢粮了!!!李四,我看你以前是个老实人......”
“啊!!王五!我昨天可还掰给你半个馍!!你这个畜生!!”
薛婵和丁香玉也醒了,丁香玉不由问:“你怎么知道她们会今夜动手?”
薛婵道:“昨天这些人已经饿了一天,现在不动手,她们难道还要等饿到完全没力气了再动手?”
默了瞬,她又压低声音:“我看这鬼天气最多三日便能结束,我等只管顾好自己的粮食,顺其自然。”
丁香玉重重点头。
后来动静大了些,裴砚宁和崔钰都醒了过来,裴砚宁拍拍崔钰的手背,“放心罢,不会抢到我们这里来的。”
崔钰咽了咽口水,望着泛着火光的人群,小声地问:“我们这样做,算不算是做坏事?”
薛婵看着远处的人群,没有应他的话,却是无形之中推了丁香玉一把。
丁香玉一愣,回头对崔钰道:“从始至终,我们不过是说了一句‘粮食要没了’而已,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人性如此,咎由自取而已。”
况且,这话便是不由她们来说,始终都会有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