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姜晟脸色大变，噌的一下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吓了姜蓉一跳，姜蓉匆忙挂断电话，惊疑不定的看着姜晟。
  姜晟攥紧手机，焦躁不安道：“周董，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两家公司的合作期限还有小半年呢，你现在解除合同……”
  “姜董，实在抱歉，具体事宜，以及违约金的赔付问题，之后我会派人过去跟你谈，先这样，我手里还有工作要忙，得空再聊。”
  “喂，喂，周董！”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姜晟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一条大鱼，于是赶紧拨了回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搜瑞……”
  很明显，周董是故意没接姜晟的电话。
  不给姜晟平缓情绪的机会，接着又有两位环洋集团的大客户，先后打来电话，主旨意图和那位周董基本相同，全是要跟姜晟解除合作。
  并且不惜支付以亿为单位的违约金！
  除华方国际集团之外，三大合作方先后解除合作。
  且不说姜蓉谈下的那些订单还没签合同，就算签了，也跟不上新窟窿产生的速度啊！
  姜晟一屁股墩到皮制转椅上，双臂下垂，手机脱手坠地，发出一声脆响。
  “爸，你怎么了？谁打来的电话？”姜蓉急切发问，但姜晟却是理都不理她。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最后一名老董给他的提示。
  “姜董，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我提醒你一句，赶紧想想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早点过去补救，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思考了好半晌，姜晟的两只眼睛里，才渐渐恢复了些许光亮。
  “是他！一定是他！”
  见姜晟有了反应，姜蓉急忙追问道：“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姜晟瞳孔的焦点重聚，看向姜蓉，情绪激动道：“刚才跟咱们公司来往最密切的三大合作方分别来电，声称要跟环洋集团单方面解除合作协议，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没一个愿意告诉我理由。”
  “解除合作？”姜蓉忽然有种努力半天，结果毛用没有的郁闷感受。“我听你在电话里提到了违约金，难道对方跟我们的合作还没到期？”
  “最短的合同期还有四个月呢，他们是明知道会赔付违约金，却依然决定要撕毁协议。”
  “没理由啊……”
  “是他，一定是他。”姜晟像发癔症似的，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姜蓉疑惑，问道：“爸，你说的‘他’是谁？”
  没等姜晟解释，父女俩手机叮叮叮的响了起来。
  原本在这个节骨眼上，姜晟和姜蓉都没心思看手机app推送了，可是不经意的一扫，两人瞧见推送过来的消息上面，标注了“环洋集团”四个大字。
  于是，两人各自拿起手机，阅读起新闻推送的具体内容来。
  新闻内容读了一半，父女俩脸色愈发难看，紧接着，姜蓉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一个又一个的电话打进来。
  那些近几天被姜蓉谈下的订单，眨眼间灰飞烟灭。
  哪怕是对姜蓉身体怀有心思的两三个富少，也放弃了这项潜在交易，选择跟姜蓉以及她背后的环洋集团撇清关系。
  倒不是说这些富少知道了事件的内情，而是那三家公司的公关部，发布完解除合作通告后，他们立刻从新闻里读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那三家企业在华夏商界里的名望，虽说比不得华方国际集团那么出名，但好歹也是能排进华夏商企前一百名的存在。
  三家公司同时发布通告，对外宣称要解除跟环洋集团的产品进出口代理合作。
  意味着什么？
  无非就是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环洋集团在跟这三家公司合作过程中，做了某些天怒人怨的小动作，以至于三家公司宁可拼着赔付违约金的后果，也要及时跟姜晟斩断关系。
  第二种可能，姜晟得罪了某个商界里的大人物，被这个大人物给整了。
  试想，敢于给华夏十大进出口贸易商的环洋集团使绊子，这人手里攥着的资本能小的了？
  为了一点可有可无的朋友交情，亦或者是富家小姐在床上的美妙风姿，平白得罪一个商界巨擘。
  是嫌自家公司最近几年的发展太顺了？
  还是嫌手里的钱太多了？
  几乎不用跟自家老子商量，那些富少就纷纷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接完这一个又一个电话，姜蓉把情况汇报给了姜晟，父女俩面如死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顾无言。
  少顷，姜蓉气急败坏的把手机摔到地上，怒气冲冲道：“爸！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
  姜晟胸口憋着股气，堵得他心里发闷。
  冷静了十几秒钟，姜晟像是认命般喃喃道：“看来我们还是小瞧那个姓秦的了……”
  “姓秦的……你是说秦玄羽？这一切全都是秦玄羽做的？”姜蓉大惊失色，一张俏脸变得煞白。
  姜晟一言不发，静静思考起后续可行的办法。
  突然间，姜晟的手机又响起了铃声，只不过这次不是一个人在打电话给他，而是一群人通过微信群语音功能，向他发起通话邀请。
  以姜晟目前的情绪，换作一般人，兴许他就直接把来电挂断了。
  但是此时发起群语音的人，却容不得他怠慢分毫。
  因为对方是环洋集团内，除了他姜晟本人之外，拥有股份最多的股东，而这个微信群里面的人，也都是持有一定股份数额的股东。
  用脚趾头想，姜晟都能猜出股东们发起语音邀请的原因是什么。
  他不想接，又不能不接。
  群语音接通后，环洋集团大股东立刻质问道：“姜晟！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周董他们三家公司要跟我们解除合作？”
  上次跟秦玄羽、方清舒见完面，环洋集团没有取得华方国际集团代理权的事情，姜晟还没有告诉这些股东，他本来是打算先看看姜蓉能填上多大的窟窿，如果弥补的足够好，那么他再跟股东们说明情况，便能把动荡程度减弱到最低。
  现如今，刨除华方国际集团在外，排在它下面的三大合作方，同时在网络媒体平台上宣布跟环洋集团解除合作协议，就算姜晟有意隐瞒，也是隐瞒不住了。
  强压下内心的焦躁情绪，姜晟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回答道：“出了点小问题，你们放心，我会尽快把事情解决掉的。”
  “尽快是多快？”大股东追问道。
  “今晚12点之前，我一定会处理妥当。”
  “好！我们等你的消息，姜晟，丑话咱们说在前头，要是你不能把那三家合作方拉回来，就别怪我们取消对环洋集团的投资了！”
  挂断语音，姜晟疲惫的靠在转椅上，抬起右手，用力揉了揉眉心。
  倘若他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麻烦，一旦股东们开始陆续撤资，环洋集团的股值势必会迎来寒冰期，结果不是说扛过寒冰期就算完了，而是整个公司极有可能会被活活冻死在寒冰期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