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好转的。
  现在一个月过去了，看起来才勉强跟正常人的无异。
  “我知道。”谢明兰叹气，“如果是有办法的话，我们也不想让奶/奶出去洗碗的。”
  都一把年纪了，应该是在家里帮忙的，而不是还要出来忙着补贴家用。
  “这个我不能做决定，而且招工启事昨天就贴出来了，我也不清楚今天会不会有人进店咨询。”棠溪听了也没有办法，要等傍晚放学回家了，才能知道确切的情况。
  而且招人也是要看身体素质的，不可能要白发苍苍的。
  纵然是可怜无助，但棠溪也害怕。
  万一有什么闪失，她们家可赔不起。
  谢明兰听得出来，这是委婉拒绝了，弯了弯唇角笑着摇头，“还是要谢谢你。”
  “不客气。”棠溪不是不想帮忙，可有些事情还是要先从自身的利益出发。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可棠溪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
  ——
  豆豉蒸排骨暂时只有老大爷一个人点了，王有财家的从厨房出来到大厅，口中的唾液不断地分泌出来，要不是因为这是客人的，而且她又想在棠记继续工作。
  王有财家的真的很想很想从碟子里捏一块出来尝一尝。
  费力地咽了咽唾液，王有财家的强行挪开了视线，稳稳当当地将蒸笼放下去。
  再打开蒸笼的盖子。
  顷刻间，豆豉蒸排骨的香气瞬间就爆发出来，在大厅里弥漫开来，一点点地侵入鼻息。
  缓缓的，感觉萦绕在周身的气味都只有豆豉蒸排骨了。
  老大爷看着色泽鲜艳又油光明亮的豆豉排骨，黑色的豆豉点缀在一片粉/色当中，还有一点点姜丝和蒜蓉。
  姜丝蒜蓉的味道并不重，丝丝缕缕的，最为浓郁的是豆豉的气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老大爷的口中也禁不住分泌出唾液，肚子里的馋虫也开始叫嚣起来了。
  “这就是豆豉蒸排骨？”老大爷目不转睛地盯着排骨，拇指头的大小，肥肉和瘦肉相间，肥肉并不会太多，晶莹剔透，又很明亮耀眼。
  有些排骨上还有奶/白的脆骨，圆圆的，点在中间。
  再跟排骨中的肥瘦相衬的肉配在一起，愈发显得精致，又莫名地觉得可爱。
  “那是。”王有财家的舔了舔唇瓣，“大爷，你尝一尝，回头我好跟厨房说一说。”
  王有财家的也很想试一试，目光炯炯地看着老大爷，要是可以分她一筷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老大爷似乎并没有看到王有财家的神情，慢悠悠地拿起筷子，再不紧不慢地夹起排骨放入到口中。
  排骨和味蕾相接触的瞬间，老大爷全身的细胞都颤栗了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瘦肉非常的鲜嫩可口，触感非常细滑，好似一个不留神就能滑到喉咙里。
  老大爷的眼瞳瞬时瞪大了，并不敢相信这是一家普通的小吃店做出来的。
  他以为病友们说的不过夸大其词，并没有想象中的夸张。而他也不过是心血来潮想要来试一试罢了。
  没有想到，这比想象中的味道还要惊艳。
  老大爷迫不及待地将一块排骨吃完了，就连骨头也咬一遍，不放过里面的汤汁。
  王有财家的在旁边看得两眼发光，琢磨着要不要在棠记点上一份，带回去给家里的两个毛头小子也试一试。
  第一口排骨吃完之后，老大爷开始细细地品味了，豆豉原本就带着咸味，配上了姜丝和蒜蓉，三者的味道好像都渗透在排骨里面。
  特别是咬过的排骨里面，渗透出来的汤汁有着软骨头中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老大爷还想咬一咬脆骨的，奈何牙口不好，吃不动，只能不舍地放下。
  满满一碟的豆豉蒸排骨吃完之后，老大爷意犹未尽，双眼闪着晶亮的光，看着王有财家的，“这个，我还能再点两份吗？”
  如果可以的话，老大爷还想打包两份，带给住院的老朋友们试一试。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王有财家还没有闻够呢，而且赚钱的活，多多益善啊。
  “那我要四份，两份帮我打包。”老大爷听见还可以继续做，继续提出要求，“这样可以吗？”
  “行行行，我去厨房问问。”王有财家的瞬间被大单子给整懵了，飘乎乎地走回到后厨。
  看着毛若兰忙碌的身影还是觉得全身都轻飘飘的，不敢相信大厅的那位老大爷竟然一个人一口气点了五份豆豉蒸排骨！
  那可是五块钱啊！！！！！
  王有财家的还没完全从震惊当中回神，舔了舔唇瓣后，迈出步伐，找毛若兰。
  “嫂子，那个豆豉蒸排骨还能做多少份？”
  第156章 大爷4
  “豆豉蒸排骨？”毛若兰怔愣了一下，刚才不是端出去一份了吗？这是又有客人来点单了？
  可是棠为民没有买太多的排骨回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多少份。
  毛若兰先去检查了排骨，剩下两支了。
  大概还能做两份豆豉蒸排骨。
  “怎么了？是又有客人点单了吗？”毛若兰有些欣喜，但是也开始愁了，早知道就多买两支排骨回来。
  王有财家的摇了摇头，“不是啊，嫂子。”
  “是之前的那位老大爷，他还要四份！”王有财家的竖起了四根手指，加上第一份，他一个人就要了五份豆豉蒸排骨了，还不算五指牛奶粥和白菜猪肉馅饼。
  这一顿下来要是去国营大饭店，也能点上两个好菜了。
  但是，王有财家的转而一想，国营大饭店哪有怎么样？还没有毛若兰做的好吃。
  “四份？”毛若兰也惊呆了，这一下子也吃的太多了。
  吓得她赶紧擦了擦手，想出去看一看，“四份太多了，一个人是吃不完的。”
  开店之前，棠家开了家庭会议，棠溪明确表示一定要做到光盘，不能浪费食物。
  棠为民和毛若兰两人可是经历过饥荒的人，非常清楚粮食的珍贵，自然是没有意见，还十分赞同的。
  “我也觉得。”五块钱的排骨啊，棠记可是有一说一，不会说一斤的排骨给你半斤。
  都是老老实实地做出来的。
  这也是王有财家的佩服棠家的理由。
  换做是其他人，一斤可能给你七八两，肯定不会给足的。
  “那，嫂子……”王有财家的斟酌了一下，瞧了瞧毛若兰的脸色，“要不要我们出去跟老大爷解释一下？”
  “你说的有道理。”就算王有财不提出来，毛若兰还是想出去跟老大爷说一说。
  再好吃也是要有个度，不能超过的。
  说着，毛若兰就洗干净手，又找了另外一块干净的手帕擦干手，跟着王有财家的一块出去。
  老大爷的位置就在角落里，毛若兰一眼看过去并没有发现，还是王有财家的领着过去的。
  “大爷，是您要四份豆豉蒸排骨吧？”毛若兰看着老大爷面如土色，双颊瘦削，第一眼的感觉就是非常的瘦。
  身体可能有什么不舒服。
  老大爷闻声抬眼看去，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随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后知后觉地知道这是棠记的主厨。
  “诶，你好啊。”
  “是我点的，是不是做不了啊？”老大爷一眼就看出来毛若兰出来是为什么了，轻轻地摇头叹气，“没有也没关系，我明天再来就是了。”
  这一句话在王有财家的听来就是老大爷是一位不差钱的主儿，得要留下来。
  毛若兰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大爷，您要四份豆豉蒸排骨是您一个人吃的吗？”
  “不不不，”老大爷摆手否认了，“是想带给我那些住院的病友们。”
  “四份都是？”毛若兰想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明天让棠为民买多一点，再留一点给孩子们。
  今天就剩下两支排骨了，中午要给小辉留着一份，剩下的一份倒是可以卖出去。
  老大爷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来只想两份打包，两份自己吃的，被毛若兰这么一问，愈发尴尬起来，缓了一会儿才开口解释，“不是，我想自己吃两份，留着两份带给病友。”
  毛若兰看着大爷面孔枯瘦，脸色还很差，“大爷，我说句不好听的，您别介意。”
  “您之前应该很少进食了，这突然吃多了，我怕您的肠胃一下子适应不过来，还是慢慢来比较好。”豆豉蒸排骨油水充足，长时间清淡的人突然接触了，搞不好会肠胃不适。
  年轻人还好，多去几趟卫生间，什么事儿也没有；可老大爷看着年纪大，毛若兰担心老大爷的家人回头来找棠记麻烦。
  老大爷似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面色一尬，“你说的有道理，那先给我准备一份，我带去医院看看老朋友，这样行吗？”
  “没问题。”毛若兰很是爽快地应下来了。
  问题解决了，毛若兰也回厨房继续工作，王有财家的见现在没有什么客人了，留下来跟老大爷唠嗑唠嗑。
  看着老大爷不差钱的大方，王有财家的想着往后等到她养老的时候，是不是也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不用有任何的顾虑？
  ——
  上午的放学铃声一响，所有的学生都蠢蠢/欲/动，想要立刻跑到食堂里去。
  然而，老师还在讲台上讲解着题目。
  谢明兰也有些着急了，肚子里的响声一次比一次要响亮，再过一会儿，她怕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连连吸了几口大气，等叫嚣的声音过去了，才缓缓吐出。
  “溪溪，你就不觉得饿的吗？”谢明兰侧头瞧着棠溪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也没有见她吃过其他东西，就一直在喝水。
  而水壶里面也没有别的东西，就是普通的凉白开而已。
  谢明兰瞧了瞧棠溪的身板，相比于几个月前抽条了，但是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的，甚至还大了不少。
  下巴也更加尖了。
  说她回去之后生活滋润了，面色倒是红/润明亮；说她回去之后日子不如从前，也的的确确是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