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作者:
睡芒 更新:2024-08-08 16:24 字数:4386
豆豆点点头,感觉杨侑然不对劲,掏出纸巾:“对、对,她怎么了么,您怎么哭了,别哭呀……”
“我没事。”杨侑然擦了下眼睛,低声说,“豆豆你把我的手机给我下。”
是啊,这个世界的杨侑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那证明基因链是类似的,所以母亲也长得一模一样。
尽管只是长相一样,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一个人,也让杨侑然不受控制地激动欣喜起来。
他给徐行打了个电话,这会儿是温哥华时间的早上,徐行接到他的来电非常意外。
因为杨侑然一直表现得很有礼貌,不怎么和他沟通。这是第一次主动来电。
徐行从病房走到露台,接起道:“然然,爸爸在看着妈妈,怎么突然打电话了?”
杨侑然声音带着压抑的鼻音,说:“我、我想去多伦多,妈妈是生什么病了,要手术?”
“是……癌症,”徐行压低声音,点了一支烟,“不过发现得早,要进行多次手术切除病灶,只要切除掉,就会好。目前已经做了一次了,可还不够。”
杨侑然抑制不住情绪了:“是肺癌?”
徐行闻言愕然:“是……你怎么知道?”他可没给杨侑然说过这个。
竟然真的是!“我、我想马上飞多伦多来看她,我需要做什么……对,我需要办个签证,可能要等好几天。”杨侑然有一些语无伦次,“我工作比较忙,但可以放一边,我尽快办签证,买最快的机票过来。妈妈是多久的手术?”
“目前安排在下周,你先去办签证,移民局那边我打电话,很好过,资料我安排秘书已经准备好了,两天就好。”徐行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要过来,虽然他一直有意愿让杨侑然来,但自幼没相处过的孩子,总是不好强迫的。
徐行道:“飞机我也马上让人安排。不着急,来得及。”
杨侑然点点头,嗯嗯两声,鼻音浓重地说:“我想看看她,看看妈妈,我想视频……”在他最难支撑下去一度想死的年纪,妈妈是他身后唯一的支柱。
徐行迟疑了下,马上说好:“行。她在睡觉,我为了她的情绪,怕她冲动回国,一直瞒着还没说你的事儿,先视个频,等你坐上飞机了,我给她说。”
不过徐行还是有点担心他胡思乱想:“我和你妈妈要找的人从始至终只是你,和赵小墨没有关系,你不要自怨自艾。爸爸这段时间对你的关心比较少,是因为在加拿大和你有时差,所以无法经常给你发消息。你安心一些,不要担心你妈妈,她的第一次手术很成功,第二次手术成功率也非常高。别担心啊。”
之前杨侑然和他发消息比较客气,虽然也问过妈妈的事,但问得很少,大多时候时候杨侑然都用工作忙碌来搪塞。
杨侑然在视频里,看见徐行拍摄的、躺在病床上睡觉的母亲。
他捂住嘴,情绪不稳地呼吸。
徐行低声:“你看,你妈妈睡得很香。”
杨侑然“嗯”了一声,说他会尽快过来,和徐行的秘书搭上联系,去准备签证,杨侑然就去台里处理录节目的事了。
他因为赶时间,直接让林总打电话施压,林总什么都没问就去帮他忙了,杨侑然很轻松地脱了身。
林总不知道他去加拿大做什么,多问了几句:“你现在的行程,都要报备,可不能擅自行动,把助理也带上吧。有什么急事儿,她帮你处理。”
“是我家里的家务事,谢谢林总让台里放我离开。”杨侑然单纯地为这件事感激她。
林总说:“多大点事儿啊,听你声音不大对,嗓子要好好养养,后面还要比赛呢,状态要好好的。对了,你一出远门,哈利怎么办啊,要不我让我儿子过去接手养半个月呗?”
杨侑然还没想到这回事呢,闻言更感谢了:“您帮了我大忙了,我家狗子就拜托林维了。”
杨侑然的签证下得很快,但临飞前,出了点小岔子。
徐行的秘书那边没有把私人飞机安排好,因为航线太长了,要让杨侑然转机两三次,沟通每个机场,预约机组,尤其其中一个机场他们家私人飞机从来没降落过。
听说附近最近有军事演习,对航班管理很严格,所以三天没搞定。秘书歉疚地说帮他订机票,杨侑然说:“没有关系,助理已经帮我定了。”
起飞当天凌晨,豆豆慌乱地说:“完了然哥,我签证这不是没下来吗!我之前就担心下不来,就订的经济舱,然后把你的我的一起订了,想着您可以里程升舱。我飞不了,不能陪你去了。”
“没事儿,我去柜台升就行了,我自己飞也没问题。我现在摘口罩也没人认识我,所以没问题。”
杨侑然在收拾行李,他没什么要收拾的,就一个二十寸小登机箱,这几天他过得有些恍惚 ,和江亦煲电话粥,也心不在焉,时常想着杨婉瑜的病。
肺癌……
妈妈就是这样去世的。
他不敢去想,也不能想……
而且他上网查时,发现杨婉瑜早年也是开理发店的,也开在老家小镇,小孩走丢,她为了找孩子做了很多努力。后来店做大了些,搬迁到了大城市,突然开始做中药美容和中药护肤品。
这种细枝末节都能对上,只是走向不同,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命运的时空交错,甚至真的让杨侑然产生了记忆错乱感。
他疲惫地靠在保姆车的座椅上,豆豆干坐在一旁,说:“然哥,我的签证可能两天后才能下来,然哥等我两天后飞加拿大找你。”
杨侑然跟她交代:“林维说帮我养半个月狗,到时候他过来接狗,你把狗给他就行了。你知道他长什么样么?”
“这是……林总的儿子吗,在公司见过他一次,哈佛毕业的大帅哥啊!”豆豆眼睛亮了。
杨侑然笑了笑:“对,就是他。”两人几乎没什么联系,对于林维愿意帮他养狗这件事,他还是非常感谢的。
豆豆买的航班是红眼,晚上飞北京转机,杨侑然下飞机后,能在旁边的酒店睡几个小时,一大早又飞香港转多伦多。
因为是三段航程,杨侑然去柜台的时候,柜台说:“杨先生,后面香港飞的航程可以为您办理里程升舱,前面这两段就不行了,因为都是中型机,公务舱只有八个座位,已经被订满了。请问您接受经济舱,还是为您办理改签呢?”
“好,经济舱就好,麻烦了。”杨侑然是拿着白金卡在柜台办理,豆豆在旁边陪着。
旁边有些小姑娘,似乎觉得他像哪个明星,朝他拍照,还互相询问:“他好帅啊!像那个谁……”
“内娱还有这么帅的明星呢,不可能啊我怎么不知道!”
“问问他叫什么啊,太帅了吧也。”
大晚上的,杨侑然纯粹觉得戴墨镜出现在机场太装逼了,就没戴,脑袋上扣了个鸭舌帽,在柜台等地勤还他护照。
已经被人拍各种角度的侧脸、半侧脸,起码拍了七八分钟。
“然哥,对不起啊,害你要挤经济舱了。”豆豆一脸抱歉,“都怪我……为了给自己省点钱。”
杨侑然:“没事不用在意,飞三个小时而已。省点钱也好,给你涨涨工资,不然哪来的钱给豆豆发工资啊?”
豆豆一边抱歉呜呜一边说你真好。
豆豆把他送到了海关。
杨侑然拖着登机箱去排队安检,安检队伍里突然出现这么个大帅哥,高个子皮肤白,穿着短袖t恤,摘下鸭舌帽过安检口。
“天啊!那是谁,大明星吗!”
“好帅好帅好帅!”
“去,去要微信!”
“不行不行我不敢,你去你去。”
杨侑然这几天比较憔悴,他身边也没有跟助理,自己一个人很低调,像明星但也不太像。
终于有人把他认出来了,道:“那个,杨侑然,杨侑然啊!假富二代嘛!”
杨侑然对于路人不认识他,单纯的拍照,也没有排斥,甚至会礼貌地笑一笑。
但这的确会给他造成一定压力。
他去休息室躲了会儿清净,找了个角落,给江亦回电话。
刚刚江亦给他打了几个电话,杨侑然刚刚太忙了没接到。现在才有时间回他。
江亦问他:“刚刚在安检?”
杨侑然喝汽水:“对,你怎么知道?”
“你不接电话只能是这种原因。”因为杨侑然通常是秒接秒回那一挂的。江亦自认了解他,杨侑然不可能按捺住看见了却不回他消息。
“晚上十点飞,凌晨一点到,对吧,我来机场接你,是t1?”
“对,而且是不同机场,明早九点飞下一班。”杨侑然戴着耳机坐在角落里,和男朋友讲了几分钟电话,就去登机了。
他很少这么混在人群里排队登机,似乎消息已经传开了,四周人都知道有个明星也在这趟红眼航班上,纷纷扭头看他。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拍照,有的挺礼貌,有的不太礼貌,手机摄像头都要怼他脸上了。
“没想到真人这么帅啊,我还是第一次见明星。”
“照片看着挺娘的。”
杨侑然听见各种类型的评价,对此长时间地保持礼貌和笑,没有露出任何不悦和臭脸。
“明星也坐经济舱啊?”
“没看网上热搜啊,不是被扒了吗,假的,假富二代,而且他老早就不当明星了,没钱了呗,害。”
“立人设翻车了吗?笑死……”
杨侑然值机晚了,座位靠后。
每走一步都有人仰头看他,然后拍照和录像。
虽然他戴着鸭舌帽。
杨侑然座位靠窗,坐在杨侑然身边的是两个女孩子,似乎是一对闺蜜,一直偷偷看他,起飞后,还大着胆子和他说了几句话,帮他拿了水果和餐食。
杨侑然都说了谢谢,也和她们聊天,最后又是签名,又是合影的,三个小时没停歇。
女生还帮他p图,小心翼翼地问他:“p成这样,我能发微博吗?”
杨侑然看见自己被她的美颜特效变成了小瓜子脸,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背后舷窗都扭曲了,十分无奈,然后说:“都可以,挺白的。谢谢你帮我p图。”
女生激动道:“你本人太帅了吧!真的好帅啊。”
闺蜜两人没问他为什么坐经济舱,但问他为什么不拍戏了,杨侑然说:“刚刚毕业回来。”
“你以后还会拍戏吗?”
“可能会,目前还没有这个计划。有消息了通知你们。”
“好啊好啊!我们一定第一个看您的剧!!加油加油!我们相信您一定可以大红的!”
整整三个小时,杨侑然都是这样度过的,下飞机后又是一轮路人的闪光灯洗礼。
杨侑然和身边两个女生打招呼说再见,独自出机场,看见江亦来接机口了,他却没有朝江亦走过去,而是打电话。
“人太多了,我被认出来了,我们不要一起走。江亦,你车停在哪里的,车牌号多少?”
江亦接起电话说:“停车场,我走你前面,你跟在我背后。”
杨侑然确定没人跟踪后,才敢坐上江亦的车,也幸好他不是什么顶流,大家拍他,也只是因为对他好奇,而不是追星。
这种出行状态杨侑然能接受,和比较单纯的、不是他的粉丝的小女生随便聊聊天,被路人或多或少地议论,但大多说他好看,很少有人说他丑或者长得哪里奇怪。
杨侑然迅速关上车门,江亦车上冷气充足,害得他微微哆嗦了下。
江亦把空调出风口拨开,俯身过来给他系安全带,摸了摸他因为戴了很久帽子,而有些汗湿的头发:“宝宝,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江亦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妈妈,杨侑然没说清楚,江亦还以为是他的养母,陈教授的妹妹。
杨侑然说:“这周安排了第二次手术,我在她术前一定要见到她。”他怕那样的事,又发生一次。